第五百二十九章朽木大陣


    “怎麽了?”


    我問蔣亮,電話那頭沉默了半天,這才傳來了蔣亮顫抖的聲音。


    “沒……沒事兒,您歇著吧。”


    “不是,我歇……我這兒問你話呢,我歇個屁啊我!”


    我一聲就吼了起來,“你們個個說話都吞半截吐半截的,這特麽還讓人活不?!蔣禿子你給我把話說明白了,我到底是怎麽對不起江南紙紮一派了,蘇眉這意思是要把我趕出師門是不是?!”


    “不是,陶爺您別瞎猜了,阿眉當然不會是這個意思。這才幾天時間啊,您就已經把江南紙紮一派的所有法術都學會了,她高興還來不及呢。”


    我聽了蔣亮這句話才算是心情稍微好了一點兒,語氣也緩和了下來。


    “那她怎麽讓我以後都別去找她了?切,我還以為她不想認我這個師弟了呢。”


    “師弟……嘿,保不齊還真沒法認了。”


    蔣亮嘟囔了一聲,我愣了一下。


    “啊?幾個意思?”


    “嗯……這事兒吧……嗨。”


    蔣亮支吾了幾聲,“這麽著吧陶爺,我蔣禿子在這兒給您句準話兒,等您從九凶之地全須全尾的回來了,我把這事兒從頭到尾都給您說清楚。”


    我翻了翻白眼,也無可奈何。


    “行吧行吧,反正明天蘇眉就去給太一令灌注最後一道魂魄氣息了,順利的話頂多兩三個月我們就能從九凶之地走出來。你記住了啊,這是你自己說的,到時候你要是還不跟我說實話我可揍你……嘿,我也打不過你啊。”


    蔣亮苦笑了一聲,“到時候還不一定誰打不過誰呢。得了陶爺,您忙您的吧,電視正演到精彩的地兒,我掛了啊。”


    “哎等等。”


    我想起了一個我很久之前就想問蔣亮的問題,趕緊攔住了他。


    “哎我問你,劈竹篾……有沒有什麽省事兒的技巧啊?”


    “啊,什麽?”


    蔣亮愣了一下,我歎了口氣。


    “我每次劈竹篾都把手指給劃的滿是血口子,可我看著蘇眉的手指怎麽一點兒傷痕也沒有,是不是你幫她劈的?”


    蔣亮突然一聲就笑了起來,“哎喲喂我的陶爺喲,我真是讓您給蠢哭了我了,不是,您自己好好琢磨琢磨,您做的紙紮小人是幹嗎用的?”


    我吭哧了半天,“能幹嗎用啊,施法用的唄,難道還能劈竹篾……哎,對啊!”


    我突然一拍大腿,我的腳還好死不死的放在油門上,車子猛的往前竄了一下,差點兒追了前車的尾。


    “我靠,我怎麽就沒想到!”


    我氣的在自己腦門上猛拍了一巴掌,“對啊,用紙紮小人去劈竹篾不就得了,我還傻乎乎的自己一根一根的去劈,手指頭都快給紮成薩其馬了!”


    蔣亮哈哈狂笑起來,好像我做的這件傻事比綜藝節目都搞笑似的,我氣的真想隔著電話在他的大光頭上踹一腳。


    “得了,知道了。哎,你說我為什麽就學不會控靈術呢,我的體質到底有什麽特殊的……哎?喂喂?”


    還沒等我說完話,蔣亮竟然把電話給掛斷了。


    我再打過去的時候,手機裏傳來了“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的提示音。


    “靠!”


    我一巴掌砸在方向盤上,把自己的手給震的生疼。


    我當然不會傻到完全相信蘇眉說的那些話,我隱隱有一種感覺。


    我學不會控靈術絕不僅僅是因為我體質上的問題,很有可能還有什麽我不知道的隱情,不然蘇眉和蔣亮也不會對我欲言又止的。


    既然蔣亮已經答應了我,等我從九凶之地順利出來的時候就告訴我一切實情,那我就隻能先把這個謎團暫時放下了。


    事有輕重緩急,現在擺在眼前的當務之急就是……


    九凶之地。


    回到家裏,我和任詩雨說了一下今天發生的情況,任詩雨一直都在低著頭認真畫符,壓根兒就沒把我的話當回事兒。


    “學不會就學不會唄,她說的沒錯啊,每個人的體質都有差別,哪兒有天下所有的法術都包教包會的道理?你看看我,自從和你互換了命格之後,我種什麽花兒就死什麽,院子裏都快成了荒山野嶺了。”


    我哭笑不得的,任詩雨說的這個情況也同樣發生在夏天身上。


    自從我解開了五魁的天命詛咒之後,夏天的命格屬性就發生了變化。


    以前她最引以為傲的就是種花養草的本事,別管什麽花花草草,隻要經夏天的巧手種植修剪,每一棵都姹紫嫣粉,欣欣向榮的。


    可現在呢,那座郊外小院裏簡直就成了一片慘不忍睹的赤地,所有的花草都死完了,就連野草都長不到一寸高也會莫名其妙的枯萎死掉。


    我笑著搖頭,“行吧,你說的有道理。這幾天我們就做好隨時去去九凶之地的準備吧,你別忘了帶上那對珊瑚發卡。”


    “早就準備好了。”


    任詩雨放下毛筆揉了揉手腕,“我問過妹妹了,她也不知道那對發卡的具體作用,她說她給你的那支發卡是熊雲和她第一次見麵的時候送她的,她還從來沒聽說過這發卡是一對。”


    我暗自撇了撇嘴,也沒多說什麽。


    任詩雨對唐果兒實在是有點兒信任的過頭了,她說什麽任詩雨就聽什麽。


    我才不信她的思想真的會有那麽單純,她畢竟是楚寒樓和熊雲的外孫女,也是想要奪舍任詩雨紫薇鳳女命格的人。


    “這幾天要抓緊時間多畫點兒符籙了,九凶之地一定是處處凶險,多準備點兒符籙一準兒沒錯。”


    任詩雨自言自語了幾聲,低下頭繼續認真畫符。


    我笑了笑,拿過我的帆布包來收拾了一下我手頭上的法器。


    我先把一大堆劈好的竹篾和竹管裝進了帆布包裏,仔細想了一下,又把那堆東西拿了出來。


    在進入九凶之地以後,我不可能有條件去按照正常流程製作紙紮小人,這些東西都用不著了。


    不過我也不擔心我會失去紙紮術這個最大的依仗,因為蘇眉今天跟我說的一句話讓我豁然開朗。


    她說江南紙紮一派的幾百種法術,都和一百零八紙人大陣的原理基本相同。


    我認真的思索了一下,其實紙紮術並不是非得依靠精美的紙紮小人作為法力的載體。


    一根樹杈,一片枯葉,甚至是一截朽木都可以運用紙紮法術來達到想要的施法效果,隻是一來呢,所用的材料不怎麽講究,體現出的效果自然也會打上一點兒折扣。


    這二來嘛,就是陣法的模樣上就沒有那麽美觀了。


    精心製作出來的紙紮小人布出的陣法,光從視覺效果上就讓人賞心悅目。


    清脆的小竹哨一響,十八個雪白可愛的小紙人齊刷刷的排好陣法,那個場麵何其壯觀。


    要是換成了十八截飛濺著土渣渣的爛樹根……


    嘿,那個場景可真夠讓人倒胃口的。


    我一邊腦補著我吹響一截爛木頭,指揮著“一百零八朽木大陣”的模樣,一邊咧著嘴搖頭苦笑了幾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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