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四十章這輩子都做不到


    我目瞪口呆的看著手機,簡直都懷疑對麵的那個人到底是不是嶽杏林的親生師父。


    “不是……什麽叫小事兒啊,嶽哥真的傷的很重,要不是運氣好,他的心髒長在了右邊,這次他就……哎?喂喂,喂!”


    手機裏早就傳出了“嘟嘟嘟”的掛斷音,我毫不客氣的臭罵了幾句,險些一把捏碎了手機。


    生氣歸生氣,但我聽華神農這個口氣,似乎他對嶽杏林的重傷早就有了心理預期。


    甚至他提前就琢磨好了,隻要有齊褀這個百草門未來的掌門人在場,嶽杏林就不會有生命危險。


    我緊繃著的神經稍稍鬆弛了一點兒,回到房間裏,娘陰沉著臉正在訓斥著蔡心心和趙合吾,看來是因為沒等到周湘的歸來而心下惶恐。


    蔡心心和趙合吾一臉無辜,一個勁兒的解釋著當時的場景,我趕緊擺擺手示意他倆別再爭執了。


    “娘,您給周師傅打電話了嗎?”


    “嗯,關機了,聯係不上他。”


    “那……也可能是周師傅逃離了軍營的範圍,但沒走遠,他怕手機信號會暴露自己的行蹤,所以就關機了。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一旦周師傅真的落在了鄢壯手裏,那這座酒店可就……不安全了。”


    娘頓時就臉色大變,“騰”的站起身來。


    “不行,安全起見,馬上走。那誰……”


    “梁大姐,招呼著兄弟們立馬去車上。老蔡老趙,你倆抬著嶽哥去地下停車場,老米,找個地方去多買點兒汽油,必須要保證能支撐到滇南。畢老師和美人兒,果兒就交給你倆照顧了。齊褀,帶上一切必要的急救裝備,缺什麽馬上去買。咱條件有限,隻能在車上臨時搭一個簡易手術台,由你來給嶽哥動手術,有沒有問題?”


    其他人都立馬點頭答應下來,迅速起身各自行動了起來。


    齊褀守在嶽杏林身邊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隻是朝我點了點頭。


    我也不知道她的意思到底是可以,還是有問題,但現在……


    也隻能委屈一下嶽杏林,跟著我們再一次顛簸上路,長途跋涉了。


    半個小時之後,那輛依維柯重新開出了地下車庫,一路朝著西南方向疾馳而去。


    車牌已經被歐陽九歌換過了,車玻璃上也貼了一層深色的玻璃膜,外邊還掛了一圈兒白色的麻布,車頭上紮了個碩大的白花。


    一般來說,靈車是不會有人攔下來檢查的,畢竟晦氣。


    再加上黎木木的暗中操作,我相信這輛車一定能順利的開到滇南。


    我們幾個人躲在車廂裏,圍著嶽杏林坐成了一圈兒,用法力維持著“手術床”的平穩。


    這次我代替了梁多多親自上陣,當我們每個人的法力懸停在嶽杏林身邊的時候,沈紫毫又掏出毛筆念叨了幾聲,五六股不同氣息的法力就很快融合成了一道。


    這次我沒有了剛才的緊張和慌亂,仔細的聽了一下沈紫毫的咒語。


    他嘴裏念叨的似乎是某種方言,我幾乎是一個字也沒聽明白,聽起來……


    又有點兒像是江南一帶的口音,隻是跟蘇眉那種清脆如珠落玉盤的急促口氣還不太一樣。


    沈紫毫的口音細膩軟糯,就像是一個溫柔的大老爺們兒在哄孩子睡覺似的。


    我也聽不出來到底是哪裏的方言,隻能在腦海裏叮囑地靈,讓他一個字一個字的記住了這幾句咒語,等有機會遇到會說這種方言的人,讓他幫忙翻譯一下。


    地靈終於有了一展身手的機會,他得意洋洋的跟我說,已經把沈紫毫的咒語全都記住了,還一個勁兒的給我重複個不停。


    我被他吵的頭昏眼花,左耳又“吱吱……”“嗡嗡……”的鳴叫了起來,氣的我真想把那混蛋從身體裏揪出來暴打一頓。


    我一邊強忍著身體的不適,一邊維持著掌心中的法力輸出,眼光停在了齊褀身上。


    還別說,這個小姑娘的醫術真的很高明,怪不得華神農對她有這麽篤定的信心。


    自打上了車到現在,她的哭聲幾乎就沒停過,沒多一會兒就跟個淚人兒似的,身子不停的一抖一抖的。


    但每次她在下刀的時候,都會一瞬間停止哭聲,呼吸瞬間就變的細長而均勻,身子穩的就像是一座小山一樣。


    “止血鉗。師父,你醒醒啊……哇!”


    齊褀朝充當助手的端木清鈴伸出手,趁著這個空檔,張大了嘴巴一聲就又大哭了起來,鼻涕眼淚頓時就湮沒了那張黝黑的大餅臉。


    就這麽哭哭停停,大概三個小時之後,手術就已經徹底完成了。


    一顆寒光凜然的子彈從嶽杏林的胸口裏取了出來,靜靜的躺在一邊的搪瓷盤子裏。


    傷口已經縫合好了,嶽杏林被包裹的活像是個木乃伊,胸口上了夾板和厚厚的幾層繃帶。


    整個兒手術的過程一幀不落的映入了我的眼簾,說句實話,我光是看看就感覺膽戰心驚,絕對沒有勇氣親自去做這種手術。


    讓我給嶽杏林紮個針,或者是用草藥敷一下傷處,我倒是可以辦的到。


    但讓我手持一把小鋼鋸,“嘎吱嘎吱”的鋸斷他的胸骨,任由鮮血噴濺的一身一臉……


    恕我認慫,打死我也下不去手。


    我一邊看著齊褀用鑷子夾著鋼針結束了最後的縫合,一邊在心裏苦笑了一聲。


    別看我的腦子裏存留著嶗山鬼醫的高明醫術,但想要成為一名真正合格的醫生,恐怕是這輩子我都做不到了。


    這一路果然就像我想象的一樣,車子暢通無阻,並沒有出現什麽意外情況。


    隻是做戲也要做全套,我們也不能大搖大擺的走高速公路。


    絕大多數時間,歐陽九歌都是在一些相對偏僻的省道鄉道,甚至是村裏的土路上艱難跋涉的。


    我也不知道這家夥的腦子裏到底是不是被植入了一個地圖軟件,他竟然沒開導航,全憑著自己的記憶,幾乎是一刻不停的連續駕駛了將近五十個小時。


    這期間,歐陽九歌隻是在一個山坳裏小睡了四個鍾頭,然後起身繼續開著車一路朝著滇南方向趕去。


    娘緊繃著的神經並沒有放鬆多少,這一路她都在不停的打著電話,最多的就是打給孫侯的,平均兩三個小時就打一次。


    我趁著娘神不守舍的空檔,不動聲色的釋放出神識探查了一下他們的交談內容。


    孫侯說,那批“國寶”總算是結束了海關審查,現在已經移交給了相關部門,他也回到了大聖地產公司。


    但公司的資產已經被掏的所剩無幾,在他們去公海參加黑市拍賣會的這期間,又被一個風投公司趁機搶走了幾個利潤豐厚的大單。


    要是再不及時給公司補血,頂多三個月之後,大聖地產就隻剩下破產清算這一條路可走了。


    娘皺著眉頭打斷了孫侯的話,神色顯的很不耐煩。


    “這些都不重要,損失個把公司對眼下的情況來說算不上什麽大事兒。我讓你查的事兒……有眉目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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