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夢陽等人分成三桌在客店的前廳裏喝酒吃飯,那兩個始終相隨的家夥也在前廳裏尋了一張角落的桌子坐下,要了一刀羊排兩壺酒,在那裏不動聲色地慢慢坐喝。


    莽鍾離看著那兩人坐在那裏悠哉悠哉地自斟自飲,心頭上的那團火氣再也按耐不住,破口罵道:


    “兀那兩個鳥人,如此裝模作樣,以為你大爺們不知麽?想要劫財的話言語一聲,說不定大爺等一高興,出手闊綽,賞你們兩個兒,倒比你們自己動手得來的多些呢。”


    那兩人仿佛不知莽鍾離此話乃是對他二人所說的一般,自顧自地拿手撕扯著羊肉送入口中,咀嚼幾下,再拿起酒杯來湊到唇邊,輕輕而抿上一小口。


    莽鍾離怒不可遏,快捷無論地搶將上去,倏地一伸手,掐住了左邊坐著的那人脖頸,膂力到處,提起那人身體來往外隻一拋,隨著一長聲慘呼,就見那人的身體在酒店前廳的半空裏劃了一道弧線,“嗖”地一聲直朝門外摔去。


    右手坐著的那人見莽鍾離如此厲害,出乎意料地吃了一驚,慌慌張張地站起身來往後退了兩步,出聲斥責道:“你這渾漢,我們自在這裏吃酒,幾時惹著你了?幹麽動手打人?”


    莽鍾離嘿嘿地獰笑道:“你自顧自地吃酒怎能惹到你大爺我了?是我們自顧自地趕路惹上了你們才對!”說著叉開五指徑朝那人麵皮上扇去。


    那人已見識了他的厲害,豈敢大意,急忙向後閃避,躲過了他這一掌。


    莽鍾離蒲扇般的大手掌再次伸出,猛地朝那人的胸口間抓去。那人把身子一側,五指成爪形來拿他的右手手腕。莽鍾離右手手腕倏地收回,同時左手猛地揮出,“啪”地一聲打了那人一個結結實實的嘴巴。


    那人吃打受痛,“哎呦”一聲,半邊身子一個趔趄,差點兒摔倒在地上。


    莽鍾離哈哈大笑道:“就憑這兩下子還想要謀財害命麽?勸你要命的話,還是趕緊回家買豆腐去吧!哈哈哈……”


    身後的紅香會眾人都跟著哈哈大笑起來,紛紛跟著起哄:


    “這家夥賣豆腐看是不成的,吃豆腐還差不多。”


    “就他這副德行,人家誰的老婆肯把豆腐白送給他吃?”


    “這你就不懂了,咱鍾離大哥說的是,讓他把自己老婆每天擺到門外邊,露著胳膊露著腿兒,賣給別人吃豆腐,哈哈哈……”


    那人右頰上挨了他的一巴掌,半邊臉都火辣辣地紅腫起來,心中氣憤不過,耳中又聽到了這群不三不四之人的嘲諷言語,便再也忍耐不住,雖明知不是莽鍾離對手,可還是抄起身旁的一張條凳來,對著莽鍾離“呼”地一聲掄了過來。


    莽鍾離嘿地冷笑一聲,伸手迎將上去,在條凳的一條腿上一搭,把凳腿抓住順勢扭了一圈。那人抓持不住,登時撤手。莽鍾離把手中的條凳往前一送,“嗵”地一聲,另一端直搗在那人的胸口上。


    幸虧那人見機得早,身子猛然間向後退出了一米有餘,否則這一條凳搗在胸口上,必然導致胸骨斷裂以成重傷。即便如此,那人受了如此一擊也已自抵受不住,痛得哇哇爆叫。


    在身後弟兄們的叫好聲中,莽鍾離搶步上去,一隻手揪住他的衣領,另一隻手左右開弓重重地打了他兩個嘴巴。


    這時候,剛才被莽鍾離丟到門外去的另一人,在地上打了幾個滾熬過了疼痛,站起身來重新來到了前廳裏。見自己的同伴被打,急忙從地上又抄起一條板凳來,照著莽鍾離的後背便打。莽鍾離回過身來接招。


    還沒等他兩人交上手,就見從紅香會眾人所圍坐的餐桌處,驀地飛過來一個碟子,不偏不倚正打在另一人的額角上,瓷碟在他的額角上一撞,登時碎做了好幾塊,額角上的鮮血也瞬間在他的半邊臉上溢了開來。


    碟子打過來之後,一個酒盅緊接著又即射到,在他的膝窩上一撞,酸痛之餘,一條腿已然嗵地跪倒在地,像是麵朝著莽鍾離行了個大禮的一般。


    店中小二見幾個酒客動起手來,不敢上前相勸,急忙跑去把掌櫃的喚了來。掌櫃的生怕損壞了家什,匆匆自後院趕過來勸道:“客官們這是做什麽來?有話何妨好好說,所謂和氣生財,出門在外的誰都不容易,什麽大不了的,還值當的拉起架勢來了?”


    莽鍾離哪裏會聽他的勸說,撥開了他還要上前再打。掌櫃的小聲勸道:“客官有所不知,這縣城裏駐得有金兵,動靜鬧得大了,把他們招惹來了可不是玩兒的。”


    莽鍾離聽掌櫃的如此一說,倒也不敢把那兩人就此打死了,氣哄哄地道:“若不看在掌櫃的麵上,老子非把他們每人都卸下一條腿來不可。”


    掌櫃的見說,衝那兩人趕緊說道:“二位還不快去,再要打鬧下去,在我這店裏不管傷了的是誰,於在下臉麵上皆不好看。”


    那兩人既動手吃了虧,似是知道再鬥下去也絕然討不了好去,乘著掌櫃的勸說,便很識趣地互相攙扶著,一瘸一拐地朝後院裏走去。


    掌櫃的見和莽鍾離一起的人多勢眾,生怕他們闖將進去再打,便又對著他們說了一通安撫的話。


    張夢陽向他說道:“掌櫃的有所不知,剛才的這兩位朋友打我們一進城來,就鬼鬼祟祟地跟著我們,我們住店他們也住店,我們吃酒他們也跟來坐在一旁吃酒。


    我的弟兄以為是他倆手頭缺了銀兩盤纏,不好意思相借,因此便拿話來問他們,可他們竟又全不答理。你們店中的小二可以作證,是他們裝傻充愣,倒不是我們不肯接濟於他們。”


    掌櫃的見一叢人裏最屬張夢陽年輕,卻是在中間的一張桌上居中上坐,話也說的得體,隻道他是外地富商大賈的公子,眾人們必都是以他的馬首是瞻,因此上前說道:


    “少東家何必跟這等人一般見識?你也是慣常在這塞上行走的,什麽樣的人沒見過,正所謂林子大了什麽鳥都有。少東家有心接濟於他們,那是少東家的慈悲,是他們的造化。


    他們不領少東家的情,定是他們的腦袋瓜兒裏少根弦兒,少東家您是富貴門庭出身,真要與他們一般見識,倒自降了咱的身價了,您說是也不是?”


    張夢陽嗬嗬笑道:“掌櫃的說得在理,我定會聽你一句勸的。隻要他們不再來找我們囉嗦,我的弟兄們自然也不會去招惹他們。”


    “哎,這就對了,大人大量,和氣生財,少東家是見過世麵的人,不才在您麵前說這些本屬饒舌,還望少東家不要見怪才是。您和各位爺們慢慢用著,缺什麽要什麽盡管吩咐。”


    說罷轉過頭來吩咐小二:“給這位少東家再添兩斤上等的鬆花酒,不要記在賬上,算我請客了。”


    見他要走,張夢陽忙把他叫住:“掌櫃的且請留步。”


    掌櫃的回轉過身來問:“少東家還有什麽吩咐?”


    張夢陽問道:“剛才的那兩位朋友,可常來店裏吃酒麽?掌櫃的與他們是否熟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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