鬧得夠了,月理朵問:“你們小郡主還沒來麽?”


    “已經來了,”月裏答道:“我們從山上下來時,碰見了小郡主,告訴她娘娘在那邊屋裏,她已經朝邊去了。”


    梅裏道:“月理朵姐姐,剛剛隻顧得往山上采香草去了,你說的西夏國進貢來的上好茶葉,我們可還沒來得及嚐呢,趕快命人泡了來給我們解解渴。”


    月理朵笑道:“一聽你這話就外道,好茶泡了來是讓你解渴的麽?”


    說著,月理朵就步到門外,喚過來一個使女,讓她去燒一壺開水提過來。然後打開茶盒,傾出一些茶葉來,分在幾隻白羊玉瓷杯中。隻見這茶葉外形壯實勻整,白毫顯露,芽葉嫩綠油潤,果然不類尋常凡品。


    待得泉水燒開,熱氣騰騰的滾水注入杯中,立即覺得鮮香撲鼻,湯色黃綠鮮亮。


    又待得茶水稍微冷卻,端起杯來品上一口,頓覺醇鬱濃厚,滋味無窮。


    張夢陽與她們一起坐下喝茶。對飲品,他向來隻對雪碧、奧德利一類的東西感興趣,茶之一道,所知極為有限。可是與這幾位年輕的女孩子圍坐在一起,就算所喝的是白開水,也絕對勝過那些碳酸飲料的滋味多少倍去。


    梅裏、月裏嘖嘖稱讚,都說跟在皇上娘娘身邊,果然是近水樓台先得月,有什麽外國番部進貢的好東西,皇上娘娘都來不及享用,自己卻先能品嚐,比之王府中可又好得多了。


    幾人說著話,一個年齡較小的使女又端來兩盤梅花香餅,酥酪點心,擺在桌上。張夢陽與梅裏、月裏自早飯之後,至現在晌午已過,也確實有些肚餓了,便一邊品茶,一邊拿了點心來吃。


    他們又等了一會兒,還不見小郡主來,梅裏便說:“許是淑妃娘娘那裏有什麽好吃的,留下小郡主款待她了吧,這麽大會兒了,還不見來。”


    月裏道:“就算娘娘哪兒有好吃的,這麽大會兒也該吃完了,我猜啊,郡主一定是在與娘娘談大事了。”說著,朝張夢陽這邊瞟了一眼。


    梅裏指著張夢陽笑道:“你說的那個大事,就是有關於這個小子的麽?”


    月裏點頭道:“差不多吧,小郡主要找淑妃娘娘幫忙護他周全,總不會把他留在這香草穀中的,必得把他改名換姓地安置在穀外的近侍局軍中才行。


    如此一來,就得懇請皇上俯允了,想要皇上點頭,那還不得淑妃娘娘發話不可麽?如此一來二去,肯定得多耽一些時間了。”


    經她一說,梅裏登時也恍然道:“還有呢,皇上答應金源郡王與咱們王爺,為九公子和小郡主主婚之事,小郡主心中既不願意,要想吧這事兒解決了,想來也得著落在淑妃娘娘身上呢。”


    月裏快速地暼了張夢陽一眼,然後朝她使了個顏色說:“看來小郡主一時半會兒該不會回來,要不,咱再到山上去玩一遭如何?


    剛才沒有月理朵姐姐相陪,咱們那幾株香草可采的吃力得很,有的還似是而非,這回咱們拽了她一塊兒去,跟她好好學學辨識之法。”


    梅裏心領神會地道:“也好,來一趟不容易,咱們整好借此機會請教請教月理朵姐姐,采一些上好的香草回去。”


    梅裏看著張夢陽說道:“其實,有些話當著這小子說也無妨。省得他心裏癢癢的,不知道天鵝肉會落到誰的口中,悶也會把他悶死了。”


    月裏拍了她一下說:“你少要刺激他了,咱趕快出去玩兒吧。”


    說著,兩個丫頭就要拉著月理朵出去采香草。可有張夢陽在此,月理朵實不願陪她們出去,隻願她們自去跑著玩一回,別來打擾她與張夢陽獨處時間才好,可推卻了一番委實推脫不掉,到底還是被她們纏著一起去了。


    臨出門月理朵囑咐張夢陽道:“這所莊院所在的香草穀,乃是行宮禁地,不許男子隨意進入,若是被皇上知道了你在此處,那可大大的不便。若有人來,你就先找個地方躲一躲。”


    說著,月理朵朝她的床下揚了揚下巴,然後就隨著梅裏、月裏一塊兒出去了。


    月理朵所暗示的床下,正是連通著他與淑妃剛才發生故事的那間石屋的地道的出口,他與月理朵剛剛順著地道行來,來到了屬於她的這間小室,也正是在那出口處爬出的。


    看著三個女孩子漸漸地去的遠了,張夢陽回身坐在凳上,端起茶杯來一飲而盡,頓覺清香滿口,回味無窮。


    “原來茶水也能這麽好喝的!”


    他砸吧砸吧嘴,又品了品那股清香的後味兒,仿佛剛才飲下的,並不是一杯看似普通的茶水,而是天上的仙子所頒賜的甘露一般。


    他又自斟自飲地喝了幾杯,暗自讚不絕口。不由地暗暗想到,自己有生以來閱女無數,直到今天才第一次真正品嚐到了女人的滋味,而且,有生以來聽見過看見過的茶葉也是無數,也是直到今天,才第一次真正品嚐到了茶葉的芬芳馥鬱,回味悠長。


    內心深處,竟不期然地把蕭淑妃與月理朵這兩個女人,與現在正品嚐著的上等香茶做起了對比,張夢陽的心中,一時間連叫了兩聲“妙哉!妙哉!”


    他又喝了兩杯香茶下肚,忽然想到小郡主還在地道另一頭的那間房裏,與她的淑妃姨娘討論著大事。也不知道她們娘兒兩個在說些什麽體己話兒,是不是真的會如梅裏、月裏所說的那樣,把有關於自己的事情,當成一件大事來談。


    想到此處,頓覺與其自己一人坐在這裏納悶,何如順著下麵的地道過到那邊去聽聽?既然她們的談話或許會涉及到自己,那自己也算是當事人之一,神不知鬼不覺地過去來一番竊聽,也就與道德、素質等等因素全不沾邊兒了。


    於是,在如此給自己做了一番解釋開脫之後,他便又鑽入到床底下,掀開了青石板,毫無聲息地自入口處鑽了進去。


    順著曲折的地道走了約有三百多米的距離,就來到了地道的另一頭,穿過了那個狹窄的小石門,站到了那間鬥室之中。鬥室的上邊,就是他與蕭淑妃顛鸞倒鳳的那個溫軟噴香的床榻了。而她與她的皇帝老公,也剛剛在那上邊行過一次好事。


    沒想到,眼前置身的這間鬥室,在半小時之前,竟也成了自己跟月理朵歡愛的溫柔之鄉。聽月理朵說,當初那位大悲奴丞相引來的風水師,說這間石屋正處在整個香草穀的龍眼位置,卜居於此者,可以心想事成,逢凶化吉。


    “如果我能在淑妃與月理朵的遮掩下,在這間石屋裏住上幾天,不知道能否逢凶化吉,心想事成。


    不過,隻要有淑妃與月理朵在此處相陪伴著,這溫柔鄉裏的豔福肯定是有的享了,就算逢凶化吉、心想事成之類都是騙人的鬼話,我又怕它何來?“


    想到這裏,張夢陽情不自禁地喜上眉梢,心頭上,一絲甜蜜的旖旎之情一掠而過,就像剛才飲過的那上等香茶一般,滿腹生香。


    所有這些念頭,都隻是電光石火般的刹那間事,實則他剛一踏進這間鬥室,就聽到小郡主的說話聲自上邊隱隱傳來:“反正要我嫁給老九那個家夥,我死也不會答應!”


    蕭淑妃充滿愛憐地柔聲說道:“鶯珠,男大當婚女大當嫁,你不嫁人,你難道想跟著你的父王母妃過一輩子麽?蕭麽撒那家夥雖然還未見怎麽成器,不過將門虎種,將來也未必就與他的父兄們遜色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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