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兩天中,陸觀音果然未在給張夢陽的飲食中暗下那種靈丹妙藥,張夢陽也未再被那種血脈賁張、不可遏製的情欲所苦惱。


    為了證明自己在沒有藥力相助之下也算得上是一個名副其實的男子漢,也為了讓她莫再用那種仙藥來折騰自己,這兩天來,張夢陽在服侍起她來的時候,倒也是頗能盡心賣力,惹得個陸觀音對他是讚口不絕。


    張夢陽越看越覺她不像是個良家女子,良家女子哪有像她這麽不知羞恥的?因此時常心中暗自納悶:這樣的一個女人,到底是怎麽被選到宮裏來的?


    納悶的同時,張夢陽也著急自己什麽時候才能出去,因為在沒有陸觀音陪伴的時候,自己一人孤處在這封閉的密室之中,實在是孤寂難捱得很。


    想要她打開暗門,放自己出去透透氣,又被她以各種各樣的理由所拒絕。那些理由在她的口中說出來,在他的耳中聽起來,無不是在為他的處境安危考慮,使得張夢陽也不忍懷疑她對自己的這份良苦用心。


    當他問她,打算用什麽辦法兒把自己給弄出宮去,可有有些主意了沒有?


    陸觀音告訴他說:“主意我倒是想到了一個,隻不過是得求得一個人的相助才能行得,這兩天我一直在想辦法兒如何才能和這個人搭上線,求得他答允相助咱們。”


    “哦,這是個什麽人?你和他可熟識麽?需要花很多錢麽?”


    陸觀音盯著他的眼睛說道:“這個人,你或許也聽說過,她就是和當今陛下打得火熱的禦香樓上廳行首,李師師。”


    張夢陽心中一動,說道:“是她?”


    陸觀音點頭答道:“不錯,就是她。在李行首的禦香樓裏麵,有一條秘道從地下直通到宮裏禦花園中的落梅軒。我思來想去,隻有繞開宮城內外的重門疊障,買通落梅軒中的執事太監和秘道另一頭的李師師,事情方才能易辦一些。”


    “不瞞姐姐說,我和這個李行首,倒也有一麵之緣,到時候隻要能見著了她,花多少錢倒也都好商量。”


    陸觀音麵露驚訝地道:“是麽?聽你這話裏,既然你們的交情處到了這個份兒上,那可不是一麵之緣能包括得盡的呀!”


    張夢陽笑道:“隨姐姐你怎麽說,你和她交涉之時隻管提起我來,或許能有些幫助也說不定。”


    陸觀音麵露喜悅地道:“可以啊,隻是這些天咱倆個光顧著瞎鬧了,你還不曾對我說知你的大名怎麽講呢。”


    張夢陽道:“多多姐姓錢,我自然也是姓錢了,這個還用得著問麽。”


    陸觀音啐道:“誰問你姓什麽了,我是問你的大名怎麽講!”


    這麽一打渾的功夫,張夢陽已然給自己想好了個名字,因笑道:“小弟我姓錢名奇,字夢陽。你跟她提起我來的時候,隻說是跟金國的金吾衛大將軍杯魯牽馬墜蹬的錢奇,她自然明白。”


    陸觀音瞪大了眼睛問道:“你……你不是漢人麽?怎麽倒跟金人胡羼在一起了?”


    張夢陽信口答道:“姐姐有所不知,小弟早先跟隨著鄉人往遼東走了幾趟皮貨生意,機緣湊巧地跟這位金國的這位杯魯大人打上了交道。跟李行首相識的時候,我正是和這位杯魯大人在一起的。所以姐姐見了她時,也可說是為了相救杯魯府上的錢奇,她的心中便會自然明白。”


    陸觀音點點頭道:“既然你如此說,那我就不妨去試試。”


    張夢陽高興地道:“姐姐隻管去試,一準兒好使。”


    陸觀音“嗯”了一聲,端起杯來呷了口茶,然後抬起頭來看著他,一本正經地說道:“你放心,這件事兒,我一定會竭盡所能地幫你去辦的,我這些年來,在宮中也頗有些積蓄,相信買通落梅軒裏的那個見錢眼開的太監頭兒,還是不成問題的。”


    張夢陽道:“姐姐放心,事成之後你所有的花費,兄弟我一定雙倍奉還,如若食言,讓我錢奇天打五雷轟,死無葬身之地!”


    陸觀音抿嘴一笑,道:“行啦我的錢大兄弟,在姐姐麵前用不著整這麽些沒用的了,姐姐我信不過誰,也不能信不過你呀。真是個傻東西!”說著,蔥白也似的玉指在他的額角上戳了一下。


    陸觀音道:“不說這些了,再給你說個正事兒唄。”


    “姐姐有話請講。”


    “興許過不了幾天你就要出宮去了,這皇帝的後宮,你就這麽白白地來了一趟,空手而回,你就不覺得遺憾麽?”


    張夢陽道:“沒見到多多姐姐,是覺得心裏有點兒空落落的。不過既然知道她現在是在榮德帝姬的公主府上,等出宮之後,再想辦法去見她也就是了。”


    陸觀音搖搖頭道:“我不是說這個。我是說,這皇帝的後宮裏頭,可是世間佳麗的薈萃之地,隨便拉出來一個都是難得一見的神女仙娥一流的人物,街坊間的庸脂俗粉可都望塵莫及呀。這些個神女仙娥,難道你就不想見識一下麽?”


    聽她如此一說,張夢陽的心裏一片迷茫,不知她這話中的意思,隻是睜大了眼睛呆呆地看著她。


    陸觀音嘻嘻一笑,說:“瞧你這副死德行,透著一股沒出息的樣兒。實話跟你說吧,你說你是錢多多的堂兄弟,這個我信。可是你說你冒了這麽大的風險擅闖進宮來,隻是為了見她一麵,你這個謊可就扯得太也沒水準了。”


    張夢陽呐呐地道:“姐姐……你,你這是說的哪裏話,我幹嘛要給你扯謊?”


    “你想啊,一個做兄弟的想見他的姐姐了,而且還不是他的親姐姐,然後就冒著殺頭甚至誅滅三族的大罪,偷偷地潛入到宮裏來想要會她一麵,而且僅僅隻是想要會她一麵,你覺得,這段子編得挺高明麽?”


    張夢陽咽了口唾沫,心虛地想道:“原來她早就在懷疑我了,隻是她幾天前不曾揭穿我,這個時候卻來說這些話,是什麽意思?”


    陸觀音又是一笑說道:“用不著擔心,我都把自己的一個熱乎乎的幹淨身子給了你了,還能把你怎麽樣?一日夫妻百日恩,畢竟咱倆也算過了幾日的夫妻,我說的這些話呀,可都是真心實意地在為你著想呢。”


    張夢陽苦笑著答道:“姐姐有話不妨直講,你繞來繞去的,都要把我給繞糊塗了。”


    陸觀音嫣然一笑,說:“沒事兒,你就先糊塗一會兒吧,待會兒你就明白了。”


    “好,姐姐說什麽就是什麽,我聽你的。”


    “乖,這就對了,到底沒讓姐姐白疼你一場。”陸觀音語音柔媚地說:“據我剛一開始推測啊,你潛入宮裏頭來,首先讓我想到的是,你想要刺殺陛下!”


    張夢陽又被她說得苦笑起來,道:“好姐姐,求你不要再挖苦我了,你就看我這一堆一塊兒的,像是刺殺皇帝的人麽?”


    “不像,你裝扮個大姑娘都讓人認不出來,更加不像是個凶悍狠戾之徒,而且想要刺殺皇帝之人,必然事先對宮中的殿宇坐落以及路徑分布了如指掌,豈能冒冒失失地闖將入來,在宮中沒有個人接應?


    又豈能糊裏糊塗地在宮裏頭迷了路徑,躲在山石下麵撒起尿來?當時猜測你是來刺王殺駕的念頭,隻是在我的腦中一閃而過,隨即就被我給否了。”


    張夢陽被她說得略有些羞愧,赧然笑道:“姐姐分析的很是,像我這樣的蠢才,原不足以擔當那等大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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