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半年多來,蕭太後、小郡主和蕭淑妃、月理朵那樣的契丹女子,他見識過品嚐過,像李師師和錢多多以及大宋後宮中的列位娘娘們這樣的漢家女子,他也見識過品嚐過了,至於傳說中的女真女子,迄今為止他卻還未曾見識過呢。


    他想,如果藏得夠好裝得夠像的話,小心翼翼地跟在這些金人的隊伍裏去到遙遠的上京會寧府走一遭,說不定還真能跟那位多保真公主有上一段令人難忘的奇緣呢。


    可是轉念又一想,自己既已鍾情於小郡主,若是為了看一眼別人家的老婆,而千裏迢迢萬裏迢迢地跑去會寧府,實在是顯得太也無聊了。


    “那樣的話,我張夢陽豈不成了名副其實的猥瑣男了?”


    他把頭腦中淩亂的思緒重又整理了一番,又經過了一番慎重的思考,覺得自己目前唯一正確的選擇就是,在金國的成名將領當中找一個和婁室旗鼓相當的替死鬼,然後將他殺死,那樣一來,見了太後和小郡主也多少能有個交代,刺死的雖不是婁室,可與刺殺婁室的效果,可也能稱得上是八九不離十。


    “刺死了這個替死鬼之後,再切下了他的人頭來,然後我就遠走高飛,回到鴛鴦泊去見我那兩個大美人兒去。”


    他搜腸刮肚地給自己找出了這麽一個可以勉強補救的好辦法來,越想越覺其正當,於是心下頓時大感輕鬆。


    “至於選誰來當這個替死鬼,大可慢慢地從長計議。好幾天都不曾見師師了,我先得到禦香樓瞧瞧她去,免得她心裏掛念著我。”他心中想道。


    於是,他打發走了婁室,喚過了館驛中服侍的小廝來,幫助自己梳洗打扮了一番,然後又換了一身整潔的衣衫,就要出門到禦香樓去見李師師。


    婁室等人見他要出去,生怕他再來個不辭而別,跑得無影無蹤,不知去向,於是在扈從的金軍兵將中選出了七八個得力的人來,吩咐他們亦步亦趨地跟隨在杯魯殿下身後,全權負責殿下的安危。


    張夢陽覺得跟著這許多人同去未免紮眼,再怎麽說師師明裏也是道君皇帝的人,帶著這許多金人一起去禦香樓裏會她,傳到道君皇帝的耳朵裏,畢竟好說不好聽,即使是師師見自己在這許多人金人扈從之下前去,就算是嘴上不說,心裏肯定也是不喜。


    可是不管他如何拒卻,不管是婁室、李靖、大迪烏,還是派給他的那些個金兵,誰也不敢放他單溜出去。張夢陽無奈,隻好答允讓他們遠遠地跟隨著。


    既然無法阻止這幫人的尾隨,張夢陽也隻得任由他們像一條長長的尾巴一般跟隨在自己身後。


    既有這些人跟在後麵,他實在覺得不方便就此到禦香樓去,隻好在鎮安坊和內城的其他茶樓酒樓上閑逛了一天,或點戲或聽書,倒也樂得逍遙自在。


    到了晚上夜深人都定了,他仗著神行法,神不知鬼不覺地躥出了都亭驛館,悄悄地溜回到了他日思夜想的禦香樓裏。


    禦香樓的前前後後的房屋、胡同、樹木他都是熟極了的,繞到後院外的一個不礙事處,左右瞧了瞧無人,他提身一縱,躍到了旁邊的樹杈之上,再一躍,便輕輕巧巧地落到了院牆的裏邊。


    隨著神行法法術修煉的加深,如今的他不僅在平地和山間疾馳起來快逾奔馬,而且縱躍的功夫也日益增長。調整好呼吸之後往高裏一縱,通常能躍起兩三米之高。


    在他年前誤入到艮嶽的大霧天裏,他偷偷地躲在聽琴台上的窗外聽李師師撫琴,忽然聽李師師吩咐梅香去喚兩個小太監進屋幫忙收拾東西,他當時為了躲避起來不被她們發現,匆忙之間便躥到了一棵樹上。


    那次匆忙間的一躍,最起碼也得有三米來高,否則摔下來之時也不會感覺那麽的疼痛了。


    隨著修行的不斷深入,他的縱躍功夫也隨之不斷地得到加強,因此,在他以後把淩雲飛的功階掌握成熟了之後,也就自然而然地轉入到對通天縱功夫的修行上去了。


    但凡能達到通天縱功階的神行者,其本領的厲害之處已不在於速度之快與日行距離之短長了,而主要在於施行者在壁立的山崖或者高牆之上,不管是千仞還是萬仞之高,隻要能夠找到可以借力之點,便能夠飛身直上,毫無阻礙。


    而且每一下提縱,身體皆能夠向上縱起四五米高,所耗體力卻是微乎其微,隻與使用小追風時於平路間奔行所耗體力大致相當。


    當初戴宗在居庸關外裹挾著他輕輕鬆鬆地直攀到那高崖的巔頂之上,所使用的功夫,便是這所謂的“通天縱”了。


    而現在,張夢陽的每一下縱躍最多隻能達到二三米之高,可禦香樓後院的這堵圍牆,卻至少得有五米來高,所以,他必須得在院牆旁邊的樹木之上借力一下,方才能躍上牆頭,再跳到院內去與李師師相會。


    院中的狗隻叫得幾聲,就分辨出了是他來,立時止住了吠聲,搖著尾巴跑過來,對著他挨挨擦擦地甚是親熱。


    張夢陽彎下身來在它的腦袋上拍了兩拍,便拽開步子直朝花廳的樓上奔去。


    此時已經是夜裏三更,前後院的人們大都已經睡下,隻有幾個房間裏還尚有燈光透出來。


    張夢陽趴到李師師的門上輕輕地拍了兩聲,然後側耳一聽,聽不見有任何動靜。


    他便又加重了手勁兒拍了幾下,這回聽到裏邊有人問了一聲:“誰呀?”接著就聽到裏邊傳出來窸窸窣窣的穿衣聲。


    “誰啊,這深更半夜的。”當裏邊的聲音第二次響起來的時候,張夢陽聽了出來,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梅香那小丫頭。


    張夢陽尖著嗓音低聲答道:“香兒,是我,梅心姐姐。”說罷,張夢陽用手捂住嘴巴“嘿”地一笑。


    “是……是你?”梅香驚訝地問了一聲。


    張夢陽道:“小丫頭子,不是我還能有誰,快開門!”


    接著就聽到了裏邊下門閂的聲音,然後門扇打了開來,張夢陽一閃身進到了屋裏。梅香隨即又把門扇關好。


    “香兒,是誰在外麵敲門?”李師師的問話聲在內寢裏傳來。


    張夢陽一挑門簾鑽了進去,笑著應道:“娘子,是心兒我回來看你了。”


    “是你?你怎麽這三更半夜的跑回來了?”李師師問。


    “白天婁室派了一大幫跟屁蟲跟著我,我怕帶了他們一起來太過招搖,所以才趁著晚上偷偷地跑過來看你。”


    “你……你的傷不礙事了吧?”李師師說著,從床上撐持著身體坐了起來。


    “早就沒事了。”


    說著,張夢陽就脫了外衣,走到桌邊把燈點上了。


    李師師嗔道:“討厭,你又把燈點著幹什麽,沒得晃人眼睛。”


    張夢陽扭頭對外麵的梅香說:“香兒,你回你的小房間裏睡去吧,今兒晚上有我在這裏伺候娘子就可以了。”


    梅香在外屋裏“嗷”了一聲,便從熏籠上卷起了自己的鋪蓋,開了門回自己的小房間去了。


    張夢陽走出去重新把門扇掩好,上閂,這才又回到了內寢室中,脫了鞋子,爬到了李師師的床上,一出溜鑽進了她的被窩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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