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理朵眼見一個小太監打扮的人推門闖將進來,連聲招呼也不大,連門也不敲一下子,不由地心頭有氣,出聲嗬斥道:“你這家夥怎地如此沒規矩,到娘娘的屋裏來連通稟一聲也不會麽?”


    可眼前的這個小太監受了她的訓斥,卻是絲毫不見驚慌害怕,笑吟吟地看著她說道:“月理朵姑娘,咱兩個昨晚才剛剛見過麵的,你這麽快就忘了嗎?”


    月理朵一聽她的聲音,又朝她的臉上凝視了一忽兒,頓時滿臉的驚恐,難以置信地道:“你……你不是杯魯的姐姐麽?”


    莎寧哥道:“沒錯,小妹妹的記心果然很好。我就是杯魯的姐姐,咱們昨晚上在漁陽嶺那邊的一麵之緣可真是沒有白費呀,竟然能令你把我帶來這個世外桃源般的地方來,這可真是巧得很,幸運的很了。


    我此刻的心思呀,也跟淑妃娘娘是一模一樣的,隻要菩薩能保佑杯魯得脫這場大難,我也願意為菩薩修建一座上好的道場,用純金為菩薩打造一座等身寶像,供天底下的善男信女呀,世世供奉,香火不斷。”


    蕭淑妃的俏臉一肅,美目望向月理朵道:“此人到底是不是杯魯的姐姐尚在未知,你怎能隨便把她帶到咱們的行宮禁地裏來?”


    月理朵一臉委屈地道:“哎呀呀,娘娘這麽說可冤枉死我了。我就算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隨意地把外人引到這兒來。”


    莎寧哥笑道:“娘娘用不著責怪她,我是一地裏跟著她的背影尋到這裏來的,在這一路之上,她根本就沒有覺察到身後有人跟蹤於她。你放心,對你而言,我是友非敵,我之所以來到這裏,其實就是想要跟娘娘你一會的。”


    “跟我一會?咱們兩個素不相識,你跑來會我幹什麽?”蕭淑妃一臉肅然地問道。


    “我跑來跟你商量相救杯魯的事兒啊!”莎寧哥若無其事地說道:“你們不是剛才也在討論這個事嗎?我在外麵聽了半天,見你們始終也討論不出個所以然來,所以這才冒昧地推門進來的。俗話說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咱們三個雖說不是臭皮匠,但相聚一塊兒商量商量,總比你們兩個人在這裏自著急強得多吧。”


    說罷,莎寧哥走過去,將手中的寶劍在桌上一撂,然後在桌旁的鼓櫈上坐了下來。


    蕭淑妃站在那裏,上上下下地打量著她,一雙美目中滿是疑惑地問:“聽月理朵說,昨晚上你獨闖漁陽嶺大營,為了相救杯魯在那裏鬧了個天翻地覆,於我們而言,倒的確是有點兒是友非敵的意思,可你說自己是杯魯的親姐姐,可就有點兒立不住腳了。你當我不知麽,杯魯乃是徒單太夫人的獨生兒子,上無兄姐下無弟妹,你這個親姐姐是從哪兒蹦出來的,未免使人難以置信。”


    莎寧哥道:“淑妃娘娘,雖然咱們兩個素未謀麵,但想要搭救杯魯脫離困境的心,此時卻是一般無二的。實不相瞞,小女子乃大金國海東青提控司提點莎寧哥的便是。”


    聽了她的話,月理朵心中大吃一驚,心道:“原來她就是莎寧哥,怪不得武功那等了得呢。”


    蕭淑妃聞聽之下也是聳然動容,一顆芳心在胸腔子力砰砰直跳,她定了定心神,深呼吸了一下說道:“我當是誰呢,原來是大名鼎鼎的莎寧哥大人到了,我這間巴掌大的鬥室裏,今天可是芝蘭入室,蓬蓽生輝啊。”


    莎寧哥擺了擺手道:“娘娘不必客氣,既然咱們都是想要搭救杯魯脫離險境,這也算得上是不謀而合吧。我覺得既然咱們都是有此想法兒,此刻也應該勉強以朋友相稱了吧。”


    蕭淑妃朝月理朵揚了揚下巴,示意她過去把門關上。月理朵乖覺地跑過去,將頭探到門外左右遠近地看了看,然後才把門闔上,閂好。


    蕭淑妃在莎寧哥對麵坐了下來,麵帶微笑地道:“莎提點的功夫之高,手段之強,小女子雖說久處深宮,一介女流,卻也是頗有耳聞。隻是令我想不到的是,莎提點竟還是一位不滿二十歲的姑娘,比我們月理朵應該也大不了多少。以如此年紀便能取得這樣的功勳名望,實在是為咱們做女子的吐氣揚眉啊。”


    莎寧哥道:“娘娘如此說可真是過譽了。其實我呀,今年已是三十有六的年紀了。隻是我日常習練的一手功夫,頗有些駐容養顏之效,故而雖然年近不惑,也常被人錯當做小姑娘來看待。當真是誤會得很了。”


    蕭淑妃聽她說有如此的駐容養顏之術,心頭上極是羨慕,一時間也就忘了營救杯魯之事,頗有興致地問莎寧哥道:“冒昧地動問莎姐姐一句,你說的這種駐容養顏的功夫可簡單易學麽?如果姐姐肯不吝賜教的話,妹妹倒是極想見識一下呢。”


    莎寧哥道:“娘娘有所不知,這樣的功夫雖然說起來誘人,練起來可是著實不易,更得看各人的體質和機緣。我們大金國的妃主們多有向我求此秘方者,可是最終學成的人一個也無,甚至我們先皇的一位娘娘還因之丟掉了性命,端的是得不償失。”


    蕭淑妃聽她這麽說,還以為她是在故意弄乖,因此心中並未深信,隻是一笑說道:“既然如此,妹妹我也就暫不做此癡想了,待到機緣湊巧的時候,再請姐姐賜教也不為遲。現在我隻想知道,姐姐的心中,可有搭救杯魯脫險的良策了麽?”


    莎寧哥道:“我臨來之時也曾在大同府和粘罕元帥就此事商議來著,粘罕元帥說,出兵打敗尊夫的那些個敗軍之將倒不是什麽難事,將士們擔心的都是萬一尊夫於兵敗之際惱羞成怒,抱定了魚死網破之心,那可就與我們的初衷大大地違背了。


    所以麽,娘娘打算的將關押杯魯石牢所處的位置摹畫成圖,派人前往交給我國將帥們,請他們出兵來打破漁陽嶺的計策,小女子並不敢深為苟同。”


    蕭淑妃黛眉一蹙,道:“這麽說來,駐在大同府的貴國將帥們也已知道了杯魯被拘押在漁陽嶺的消息了?”


    “不錯,粘罕元帥這些天來也是一直在為此事心焦,已經在兵力的布置上有所措施了。隻是不到最後關頭,不敢強行攻打而已。”


    蕭淑妃聽罷,扭頭看了月理朵一眼,道:“怎麽樣,我說什麽來,皇上隻顧著自己出氣自己爽,如此孟浪地捅了這麽個大婁子,這無異於是自掘墳墓,人家金人豈能跟他善罷甘休?這正應了天作孽猶可違,自作孽不可活的那句話呢。”


    莎寧哥道:“娘娘所言不差,如此淺顯之事,但凡是明眼人都能看得清楚,可偏偏尊夫一意孤行,自取滅亡。還望娘娘在尊夫麵前鼎力維持,勸他早早地將我們杯魯殿下放還為是。隻要杯魯殿下毫發無損,我可以擔保杯魯殿下對此事絕不予追究,尊夫和還可在這香草穀中繼續他獨立於世外的小朝廷,大金國也可以允其永遠在此稱尊,不來滋擾相犯,何樂而不為呢?”


    蕭淑妃搖了搖頭歎道:“姐姐這麽說,那可真是把小妹我看的高了,我要是真的能勸得他回心轉意的話,哪裏還用得著和月理朵在這裏絞盡腦汁地愁苦不堪?”


    莎寧哥秀眉一揚,道:“全天下誰人不知淑妃娘娘你被尊夫愛逾珍寶,你就算是跟他要天上的星星月亮,隻怕他也會想盡辦法兒給你摘得,如此區區小事,在別人看來或許舉輕若重,若是由淑妃娘娘你來做的話,那還不是舉重若輕,輕而易舉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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