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他焦躁得恨不能拿頭把牆頂個窟窿的時候,忽然想起在燕京之時,與暖兒一起研究過一部九冊裝訂的推拿認穴的書籍,那是他幻想著有朝一日或許走了桃花運,能有機會給蕭太後和鶯珠她們娘兒兩個推拿解乏,討到她們的歡心,同時自己也能多學到一些人體經脈穴位的分布走向,以為修習神行秘術打下堅實的基礎。


    在那當時,他隻覺得有一日蒼天開眼,能用自己學到的推拿術給她們兩人按摩一下身體,緩解一下她們身體的疲乏便算得是難以企及的桃花運了,根本不敢想象自己有朝一日能把她們娘兒倆雙雙弄到手上,把她們變成與自己廝守一生的伴侶。


    他記得那一套推拿認穴的書籍中,在最末卷的“解毒”章裏,曾記載過一些為中毒者擇藥、施針等等方法,在其“擇藥”一節中曾記載道:凡毒蛇出沒之處,七步內必有解救蛇毒之藥存焉,世間萬般毒物,皆同此理,無他,此乃天地間萬物生克之至理使然也。


    這時候,那條粗壯的靈蛇也已從衙署的圍牆上攀緣而出,遊走到他的身邊來,仿佛一個忠誠護衛一般,將上半身直豎在他的身旁,像是隨時準備對想要不利於他的人發動攻襲似的。


    張夢陽斜著眼睛看了他一眼,心中對它已沒有了多少畏懼之感,心知這條靈蛇之所以會把蕭淑妃和小郡主以及銅拐李一幹人不分良莠地吞進肚去,大概是以為他們所有那些人都在跟自己為難吧,它那麽做,其實也是出於想要搭救自己的一番好心而已,有什麽錯了?隻是它一個畜生,哪裏會知道當時在場之人,並非全是跟自己為敵者,這才會造成如今這般嚴重的後果來。


    張夢陽拍了拍它的腦袋,無可奈何地說道:“蛇兄啊蛇兄,你的一番好心。雖然救下了我的一條命,可同時又給我帶來了多大的麻煩啊。”


    他想到,那套書中所說的毒蛇出沒之處,乃是指其巢穴而言,可這靈蛇的巢穴乃是在河湟大雪山中,就算是它的巢穴處長有可以療治她們娘兒倆的草藥,那也是遠水解不了近渴,莫嫻和鶯珠已經是命在頃刻,真的是片刻也耽誤不得了。


    他突然靈機一動,心想雖然此處沒有與之相伴而生的草藥,可是自己曾經與它交氣衝血過,血液中吸附了它身體中毒質的大半,而那些毒質經過了與自己血液的融合、鍛煉,是否具備了與其本身蛇毒相克的藥性了呢?


    他雖然一時間有此猜想,但想到先前那些被自己的血液給毒殺了的人,心下便不寒而栗,暗忖若是冒然以自己的血液喂食給莫嫻和鶯珠,救不了她們的性命,反而致使她們立即殞命身死,那自己可就真的是萬死莫贖了。


    “既然如此,何不先在銅拐李、麻仙姑那些人身上試上一試,這些現成的試驗品的死活跟我又有什麽關係了?”


    想到此處,他飛奔跑回到了衙署裏麵,從歐陽洞賓身上抽出了那把長劍來,割破了自己的手指,擠出了幾滴鮮血出來,徐徐灌入歐陽洞賓的口中。


    為了確保實驗的有效性、普遍性,他還分別又擠了幾滴鮮血灌到了麻仙姑、銅拐李、蕭麽撒以及天祚帝的嘴裏。


    稍微等待了一瞬之後,見此舉並未給他們這些人造成什麽更加明顯的中毒跡象,心中便大致有了底,遂立即跑到廳堂裏去,撬開了蕭淑妃和小郡主的嘴巴,把自己手指上的血液,向她們每人的口中都灌入了幾滴。


    由於有著他前時清洗處理身體以及人工呼吸的助益,蕭淑妃和小郡主兩人服食了他的血液之後,很快便是恢複了過來,呼吸逐漸開始變得均勻有力,臉色也恢複了本有的紅潤之澤。


    張夢陽樂得哈哈一笑,心道:“小爺我的血液,果然是克製那蛇毒的妙藥良方。反之亦然,中了我血液之毒的人,那蛇毒便是與之相生相克的解藥了。天下之事竟然有如此神奇者,真是令人歎為觀止,真是令人不可思議。”


    為了不致她們再重新沾染上蛇毒,張夢陽除下了她們身上滿是蛇液的衣衫,把她們抱到了耳房裏的床榻上,扯過一床棉被來給她們蓋在身上。


    過了一會兒,小郡主“嚶嚀”一聲醒轉了過來,迷迷糊糊地問:“這兒是哪裏,我是不是到了陰曹地府了?”


    張夢陽笑道:“淨胡說八道,有老公在這兒伺候著你,這兒隻會比天堂低一級,比陰曹地府還高著十八層多呢。”


    小郡主點點頭,“嗷”了一聲,眼皮一沉,便又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過了一會兒,蕭淑妃也醒轉了來,她張著迷離得雙眼看了看張夢陽,問道:“陛下,是你麽?”


    張夢陽道:“恭喜你,答對了我的愛妃,你可算醒過來了,讓陛下我等得你好苦啊!”


    蕭淑妃感覺自己直如喝醉了的一般,頭痛欲裂,昏昏沉沉地對他說道:“陛下,你知道麽,剛剛臣妾做了個夢,夢見有一條神龍闖到了屋裏來,把我和延禧給一口吃到它肚裏去了。那個夢啊,想起來就像是真的一樣,都快把我給嚇死了。”


    張夢陽笑道:“人生本來就如是一場夢,真的就是假的,假的就是真的,歸根結底呀,其實全都是假的。你用不著害怕,知道麽?有陛下我在這兒守著呢,沒人能傷得了你。”


    “哎呦!”蕭淑妃軟弱無力地叫了一聲,說道:“我的頭痛死了,我是不是喝的太多了啊!”


    張夢陽嘻嘻一笑,道:“你是喝得挺多的,一連幹了十八碗呢,我想勸你都勸不住。沒想到愛妃你還真是海量呢,連陛下我跟你相比,都是自愧不如。”


    蕭淑妃道:“你別鬼扯了,我哪有那麽厲害,平時能喝上三碗就已經醉得不行了。”


    張夢陽探過身子去,在她的臉頰上親了一下,道:“既然頭疼就再睡會兒吧,等睡醒了之後再陪我喝上十八碗,咱們非得比拚出個高低來不可,你剛剛喝了十八碗,鶯珠也喝了十七碗,你可要加油繼續努力啊,稍一鬆勁怕是就要讓她給超越了呢。”


    “哦,是真的麽?”蕭淑妃意識模糊地說道:“那她可真是厲害,我可比不了他。”說罷,蕭淑妃便就閉上了眼睛,呼吸均勻地又睡了過去。


    這時候,忽然身後的地麵上傳來“嗤嗤”的聲響,張夢陽立時被嚇了一跳,還以為是有敵人自背後襲來,趕緊扭過頭來觀看。這一看之下,方才鬆了口氣,原來是那條靈蛇拖著它那水桶一般的身軀爬了進來。


    張夢陽生怕它會再傷到她們娘兒倆,因此大喝一聲:“給我滾出去,你它媽的爬進來想要把人給嚇死麽?沒我的允許,不許你隨便進屋,明白了麽。”


    這條大蛇似有靈性的一般,被了他的這一通咋呼,果然彎轉過身軀來重行爬出了耳房,進入到正廳裏去了。


    恰在這時,外麵傳來了陣陣清晰可聞的喊殺之聲,兵刃相交也較之剛才明顯地密集了起來,張夢陽的心中一動:難道是城池已被攻破了麽?


    與此同時,外麵的廳堂裏驀地傳來一個人的驚呼之聲。張夢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趕緊地跑出去觀看,原來是天祚帝此刻也已經醒轉了過來,步履蹣跚地摸到了屋裏,卻正撞著靈蛇自耳房中出來,一下子被它撲倒在地上,用水桶般粗壯的身軀把他緊緊地纏繞、捆綁,困得天祚帝口中不停地發出“嗬嗬”的痛苦之聲。


    張夢陽跑過去在靈蛇的身上拍了拍說:“蛇兄,放過了他吧,這人雖說可惡,但到底也算是個十分可憐之人,求你就不要再以他為食了吧。”


    那靈蛇真的似能聽懂他的話語的一般,立即把綁縛著天祚帝的蛇身鬆解了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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