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夢陽道:“這位蛇兄身上的皮甲極是堅韌,無論是刀槍還是箭矢,我看都不一定能奈何得了它。萬一你要是射它不死,惹得它性發起來,那可是乖乖不得了,你的身材雖說高大,卻也夠不上它的一頓飯呢。”


    賽裏該為難地道:“可是殿下,這等畜生野性難馴,萬一它暴起傷人,猝不及防可是要釀成大禍的。”


    張夢陽笑道:“我不都給你說了嗎,用不著擔心,有我在,它保管是傷不著你的。”


    “可是……”賽裏該對張夢陽的話未敢全信,站在那裏手握著腰刀,覺得進也不是不進也不是,心下躊躇不定,頗感為難。


    這時候,又是一隊金兵簇擁著一員大將走了進了內院裏來,張夢陽借著明晃晃的火把望將過去,見這來人非是別人,乃是和他分別未久的婁室。


    張夢陽高興地跑過去拉住了他手道:“婁室大哥,你怎麽也來應州了,你不是帶著大隊人馬朝朔州方向去了麽?”


    婁室道:“諒那小小的朔州城,怎當得住哥哥我的神勇,沒用了一個時辰就讓我給打下來了。聽那城裏的降兵說,阿果並未到過朔州,而是從東勝州直接奔應州去了,哥哥我便就馬不停蹄地帶著人馬折轉過來,一刻也未停歇,一直急行到了應州城下,看到粘罕元帥正揮軍攻城甚急,我也就老實不客氣地插了一腿進來,沒曾想竟比他們先進得城來了。”


    張夢陽笑道:“這麽說來,賽裏該也是你帶過來的了!”


    賽裏該道:“不錯,我從大同跟著婁室將軍一路打到了朔州,又從朔州來到了這裏,一路上連口水也沒來得及喝,可是累得夠嗆。還好咱們從西邊率先打破了城池,這一趟辛苦終究也沒算是白費。阿果那廝若真的在裏麵,咱們可就更加的功成圓滿了。”


    張夢陽道:“瞧你這話說的,就跟本殿下撒謊取笑似的。阿果可真的就在裏麵,還讓我在他後心上刺了一劍呢,這會兒說不定都已經死翹翹了。”


    婁室問是怎麽回事,張夢陽就把自己如何進得城來之事大概說了一遍,說到廳內有條大蛇盤臥著,賽裏該猶豫不敢冒然進去之時,婁室把眉毛一豎說道:“聽說漢人以前有個皇帝叫高祖劉邦的,就是因為斬殺了一條白蛇之後才誅秦滅楚,成就了一番事業的。若果真阿果在裏麵的話,豈能讓一條白蛇給擋住了去路?”


    說著,婁室便執刀在手,大踏步地走了進去。


    張夢陽本來就是想試試賽裏該和眼前的一眾金兵的膽量,故意出言相戲於他們,沒想到一條大蛇雖然能嚇住賽裏該和這些金兵,卻是嚇不倒婁室,見他提刀走了進去,生怕靈蛇會傷到了他,也擔心婁室天不怕地不怕,手上的那把刀會傷到了靈蛇,因此見到婁室邁步闖進了廳去,也趕忙跟在他的身後搶了進去。


    靈蛇一見有人闖將進來,本已就豎起的上半身立馬向後傾斜,蓄勢準備攻擊。婁室則把刀橫在胸前,準備徑朝靈蛇的頸部揮去。


    張夢陽趕緊嚷道:“蛇兄不得無禮,這是我的好哥哥婁室將軍,還不趕快退下!”


    他說完了這話之後,靈蛇果然放低了身形,遊走著朝廳堂的角落處爬去。


    婁室見到此情此景,心中大是詫異,說道:“杯魯兄弟,你何時馴化了這麽一個畜生,看起來這倒是個不可多得的靈物。”


    婁室說罷便直奔耳房衝去,隻轉眼的功夫,便把天祚帝拖拽了出來,拋到了台階之下,向左右傳令道:“快把隨軍郎中喚來,給阿果這廝救治傷口。”然後轉過身來對張夢陽道:“兄弟,多虧你那一劍刺得稍微偏了一點,否則這會兒他早已經死了多時了。”


    張夢陽道:“哦,是麽?那哥哥看他如今的這傷勢,可還有的救麽?”


    婁室笑道:“那誰能說得準,這得看他老小子的福蔭和造化了。”


    ……


    經過隨軍郎中的一番緊張施救,天祚帝傷口止住了血,但由於傷口甚深,能否最終保得性命無憂,卻還尚在未知之數。


    接著,城中所有殘存的遼兵全都繳械投降。婁室和粘罕會著之後,分出了一支金兵留在應州,協助已然投降遼兵戍卒在此駐守,帶領著得勝之師返回大同。


    經了張夢陽對粘罕與婁室兩人的說項,衛王耶律護思投誠效順之後克城有功,命其暫攝金肅軍防禦使之職,協同謀良虎和銀術可備禦西夏,待奏明朝廷之後,再對其另行封賞。


    天祚帝解往大同之後,請來太醫為其精心調治,經過半個月的救療,保全性命已無大礙。根據皇帝吳乞買的詔旨,不日將派人將其押往上京會寧府,聽候朝廷的發落議處。


    那條靈蛇也被張夢陽帶到了大同,為防止它傷及周圍人的性命,張夢陽把它鎖在了一口大木箱子裏。隻在每天的一早一晚之時,命人把這大箱子拉出城外,放它出來在田野或者河邊之處兜兜風,其餘時間都把它鎖在箱中,不許出來。這條靈蛇也是性耽沉靜·,甚是乖覺,把它鎖在大木箱中從來也不折騰喧鬧,隻默默地盤在其中,有時候一兩天不放它出來也能耐得住寂寞,直如閉關修行的入定老僧一般。


    小郡主和蕭淑妃被張夢陽帶會到了大同,與蕭太後和月裏朵俱在一處起居。蕭太後與蕭淑妃姐妹二人已是數載不見,見麵之後皆是欷籲感慨,相對垂淚,都沒有想到在這亂世之中,居然還能有再見的機會,更沒有想到彼此都本為大遼東西兩帝的妻室,而今竟是都已成了張夢陽的女人。


    幾日相處下來,言談話語之中,蕭太後發覺蕭淑妃和月裏朵並不知張夢陽的真實身份,想當然地認為他就是金國的駙馬殿下杯魯,當下也順其自然地並不說破,與小郡主兩人都守口如瓶,替張夢陽把這個秘密埋藏在心底。因為她們知道,身處在四處都是金人的險惡環境裏,這個秘密埋藏得越深越好,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即便是自己的至親也不例外。


    在攻下了應州之後的數日裏,張夢陽在蕭太後的房中歇了兩晚,在小郡主和蕭淑妃以及月裏朵的房中各歇了一晚。由於他與幾個女人的關係尚未公開在台麵上,所以晚上在誰的房中歇息,都是他隨心而定,幾個女人心中也都知道彼此是怎麽回事,因此也都彼此心照不宣。


    尤其是蕭氏姐妹和小郡主,隻覺得相互之間都是至親,張夢陽對誰更好一點都無所謂,反正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張夢陽樂得含混,她們便也都隨之含混下去了,並沒有覺得有什麽不妥,反倒是與他的關係全都公開的話,彼此見麵倒會顯得尷尬一些。


    因此,張夢陽在白天當著她們的麵,仍還是把蕭太後稱作姨娘,隻有在夜晚關起門來,在他們的純私人的空間裏,他才會對她以娘子相稱。


    蕭淑妃也在私底下對他拜托,希望他能在金國皇帝麵前無論如何也要保全天祚帝延禧一條性命。張夢陽答應她一定會盡力而為,請她隻管放心便是。


    在大同府修養到第六天上,粘罕指定由張夢陽為主將,拔離速和賽裏該為副將,點齊五千鷂子軍,押送天祚帝延禧北去上京會寧府接受處置。


    張夢陽這幾日來在幾個老婆的溫柔鄉中過得是既溫暖又甜蜜,實在不願意長途跋涉到那如天邊一樣遙遠的女真人腹地裏去。可是若想保全天祚帝一命,履行對蕭淑妃的承諾,還必須得硬起頭皮來走此一遭不可。


    尤其是粘罕在與他飲宴的空當裏,悄悄地告訴他說,派他押送天祚帝北還上京,其實乃是皇上的主意,另外多保真公主還讓信使千裏迢迢地給他給他寄送了一封信來,張夢陽回到下處偷偷地拆開一看,一縷柔滑的青絲帶著芬芳流了出來,張夢陽苦笑了兩聲,心說多保真這又是搞得什麽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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