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夢陽一邊把她拽進了內室,一邊答道:“待會兒我就把房門下了閂,我看哪個沒眼力見兒的敢來打擾我的好事兒!”


    多保真身小力弱,強掙不過他,被他沒費多少功夫便給弄上了床,無奈之下,隻好歎了口氣任他胡來。


    本來多保真月事剛過,正在備孕的最佳時期裏,原也盼他的這番操作能一發命中,讓她步在秦燕燕的後塵之中,能夠珠胎暗結,來年給他產下個麟兒。


    哪知張夢陽並不理會這個,又如大前天那般給她來了個後門而入,害得她平白地受了回苦不說,還讓她暗結珠胎的願望又一次落空,氣得她咬牙切齒地暗罵“混蛋”不止。


    ……


    完事兒之後,張夢陽命婢女端了盆熱水進來,用熱毛巾擦拭了下身體,然後坐到外間的紫檀交椅上,愜意地喝了壺茶,然後就打理得衣帽整齊,騎上高頭大馬,哼著小曲兒逍遙自在地進宮去了。


    見到了吳乞買,把在活剌渾水上見到了大延登之事匯報了一遍,然後吳乞買又給他講了些大延登與完顏家族的淵源故事,讓他對大延登要多所尊敬,不要失了禮數。張夢陽都一一領教了。


    吳乞買又給他提及南邊與宋、夏兩國邊境上的時事,說既然大延登有意教給他本事,那可是幾世都難得的機緣。據吳乞買對他的告訴,大延登的武功怪異,收徒條件也是極為苛刻,必須得看體質的秉性適合才行,否則縱然是嘔心瀝血,也根本學不來他的那些功夫。


    完顏皇族裏的不少子弟,女真權貴裏的不少才俊,數十年前都想拜在大延登的手下學習搏殺之技,皆是因為天生體質稟賦不合而未能如願。幾十年來,能讓大延登覺得機緣合適的,僅隻是一個莎寧哥而已,聽說莎寧哥也隻得了他的半數真傳。即便是這半數真傳,也已使得她在江湖上罕有其匹了,若能得了他的全部真傳的話,本領會強悍到各種程度,實在是難以想象。


    所以張夢陽與他一見之下便能得他垂青,實在是萬幸中的萬幸,軍旅之事,就先不要參與了。


    張夢陽又對吳乞買重提了一次上次談到的與宋人和平共處之事,對他的畜牛取奶之道又進行了一番重申與堅持,並說:“一旦開戰,必然致十數萬大軍陷在中原,萬一在潢河和遼東的契丹人生起了變故,再想要抽身實屬不易,這戰端可還是輕易開不得的。”


    吳乞買道:“這件事兒咱爺兒倆還真想到一塊兒去了,朝廷內外,你是唯一一個和朕持此同樣的主張者。可是數月以來南方邊鄙不寧,多由宋人違約尋釁而起,閫帥中多有主張吊伐之輩。朕也是屢次三番遣使入宋,希望他們對無端滋事的封疆大員予以彈壓,戰端麽,不到萬不得已之時,咱大金是不願意輕開的。”


    張夢陽高興地道:“皇上聖明,咱大金的疆土如今已經幅員萬裏之廣,眼下首先當做的是休兵息民,以求生聚才是,開疆拓土麽,倒是大可不必。”


    吳乞買點頭道:“雖說咱們不願輕開戰端,但中原君臣毫無信用和不斷地耍小聰明,也實在令人討厭,朕這兩天從你的和平共處四個字裏,又想出了一個變通的辦法兒來。”


    張夢陽不明白他這個所謂的變通的辦法兒,所指者何,於是便道:“孩兒願聞其詳。”


    吳乞買道:“粘罕、婁室和斡離不他們的意思,是要出兵把趙家官兒教訓一下,然後割取他們的太原、中山與河間三鎮,或者黃河以北的地盤以為兩國間緩衝之地。在我看來,這實在隻不過是一個下策而已。咱們剛才說了,戰端不可輕開,可是一旦開啟,就不應當隻著眼於三鎮的歸屬了,而該當一勞永逸地解決問題。


    朕是想,如果要動刀兵的話,那就直接打到汴梁,把他們趙家官兒從龍椅上給拉了下來,換一個外姓人做中原的皇帝。你想,咱們扶持了這個新皇帝君臨中原,他還不得對咱大金國五體投地,感恩戴德麽,也自然會對咱們馬首是瞻,唯命是從了。咱們也不要他的一寸土地,仍還是用他們漢人來治理漢地,那時候你的畜牛汲乳之道,作為大金的國策,其效用就可以更加地保障顯明了,你意下如何呢?”


    張夢陽沒想到他的變通之法,指得竟然是這個,心中雖然覺得大大地不妥,可一時間也想不出什麽可用的言辭來予以反駁。


    吳乞買所說的這個辦法兒,歸根結底雖仍符合他主張的畜牛汲乳之道,可前提是要出兵打掉汴京城裏的趙家官兒皇帝,革了他的命,另立新君,而這個新君還不屬於趙氏一脈。果真如此的話,那還是避免不了要大動刀兵的,中原百姓還是避免不了要受那刀光劍影的兵燹之苦的,這和他想要保全大宋江山,使中原百姓不受侵擾的初衷是截然相反的。


    張夢陽皺著眉頭思忖了一番,再度說道:“皇上的這個計策本是極好的,隻是孩兒曾到中原去過,知道曆代的趙家官兒皇帝都輕徭薄賦,厚澤深仁,在中原深得民心,若是冒然給他們換個皇帝的話,難以服眾,恐怕還是會生出亂子來的。”


    吳乞買道:“嗯,你的擔心也不是沒有道理,在新皇帝的人選上,還是要細細地斟酌,總得是品位高,德行好,為眾所敬服者為先。等你立下了足夠多的功勞了,朕就封你為王,由你帶一支兵駐在汴京左近,既替新皇帝張本協防,也可就近彈壓那些心有不服的官民人等。等時間長了,新皇帝恩澤普及,也就一切都能安穩下來了。”


    張夢陽嘴巴一撇道:“讓……讓孩兒帶一支兵駐在中原?”


    “嗯,朕也是斟酌再三,才下定這麽個決心的,在咱們女真人的小一輩人中,多的是哪些敢打敢殺的統兵戰將,少的是你這樣老成謀國的眼光之士。再大的仗打完之後,終究還是要求安穩的,朕相信你有這個見識和能力,經過足夠的曆練,是能幹出一番大事來的。


    本來朕是想著讓你在抓獲阿果的戰事中大放異彩,然後再堂而皇之地賜予你王爵的。可是讓那醜八仙裏的人一通搗亂,把咱們起初的打算都給攪黃了。這回如果宋國真的想要耍什麽小聰明的話,這於你而言,或許倒是個天賜良機。仗麽,讓粘罕、斡離不和婁室他們去打,你隻要跟著他們稍微建些功勞就可以了。


    朕給你的最大差事,不是要你立多少顯赫的戰功,而是要你在戰後養好中原的那頭肥牛,好給咱們提供源源不斷的乳汁,這可比在戰場上立幾件像樣的戰功難得多,也要緊得多了,這關係到咱大金國的長治久安之計,切不可等閑視之,這也是關係到你個人前程和青史留名的大事,你可要知道自己肩上的擔子之重啊。”


    張夢陽被他這一番話給說得熱血湧動,既能立下大功,還能裂土封王,還能青史留名,這樣的好事兒隨便是哪一件,都不能不令一個正常的熱血男兒動心,如今從吳乞買的口中說出來,竟是要把這三樣東西一股腦兒地同時塞給自己,如何不讓自己心有所動,心癢難撓?


    可在張夢陽的深心裏,始終都覺得中原百姓是自己的漢人同胞,理論上,自己即便不能夠阻止金兵南侵,總也不能助紂為虐的才是。如今在功名爵位的誘惑麵前,他卻於兩者之間頗感彷徨,甚難取舍。


    尤其是自己本來對他講的畜牛汲乳的牛,乃是自己的義兄康王趙構的老爸道君皇帝的江山,可如今讓吳乞買這一變通,竟成了扶持偽政權,改頭換麵後的另一個張三或李四的江山。雖覺得甚是不妥,可這個吳乞買說的好像也是入情入理,一時間也不知道該當如何反駁才是,隻好暫且點頭說道:“事關重大,倘若事情果真不可收拾,竟真的發展到了那一步的話,孩兒一定會盡力而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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