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夢陽跳到了台階之下,轉過身來,以手上的折扇當做武器,與哈巴溫你來我往地打鬥在了一起。


    哈巴溫身形的移動之迅雖不如張夢陽遠甚,但他拳腳出招之時卻是快極,往往令張夢陽防不勝防,因此剛開始之時,他的手臂上、肩膀上、兩腿上接連地被哈巴溫的拳腳掃中,簡直是疼痛徹骨,跟錢多多方才的玩鬧相比,簡直是天壤之別。


    張夢陽知道想要以真實功夫勝他,眼前還是遠遠不能,迫不得已隻好采用老辦法,仗著自己身形的瞬移之速,與之在更大的範圍裏遊走周旋,倏進倏退,將現代拳擊和擊劍的精髓,化用在了對敵的較量攻防之中,以求以快打慢,克敵製勝。


    這一來,場上的形勢瞬間大變,隻見張夢陽飄忽不定,形如鬼魅,瞻之在前,忽焉在後,哈巴溫出招雖然快捷無比,怎奈捉不著他個人影,想要迅速將他打倒在地,重新將他捆綁起來,看來一時半會兒的絕非易事。


    短時間裏無法取勝也還罷了,尤其令哈巴溫氣惱的是,自己的前心後背等處還接連被張夢陽的拳腳和那把折扇擊中,雖然也不覺得如何疼痛,但到底優勢盡失,攻守勢易,老是處在這等被動挨打的局麵,如何才是個了局?倘若他手上拿的不是一把扇子,而是一柄匕首或者短劍,那結局又當如何?


    想到此,哈巴溫的脊背不由地陣陣發涼,實在搞不明白,自己在唃廝囉國中不論文武之才,絕對稱得上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佼佼者,到了北國和中原,雖然很少與人動手打鬥,甚至幾乎所有人都不知道自己身懷武藝,可是十幾年來中原的綠林豪強,江洋大盜等也見識過不少,自信他們那三腳貓的功夫跟自己相比,相差不啻是泰山拳石之別,因此自己雖是隱藏得極深,卻是從來不把中原和北國之人的武功放在眼裏。


    而眼前的這個小子,十日前先是在船上用一記怪異的掌法將自己打的如同墮入了冰窖之中,在哈巴溫看來,他的那種掌法,極似北國大延登的太陰真氣掌法,但和大延登的太陰掌又頗有不若。他清楚地知道,大延登的太陰掌施展出來,一掌下去,即便是在極其炎熱的三伏天裏,也能把人瞬間凍僵凍斃。可如今在這五九的正月天裏,這小子一掌拍過來之後,那感覺卻似陡然間赤著身子墮入了冰冷的河水中,與大延登那瞬間致人死命的駭人冰冷,實在是大有不同。


    或許於這種功夫,他還僅僅是初學乍練,功夫尚不到家吧!那大延登效命完顏家已是數十個春秋了,把這路太陰真氣的功夫傳授給了這小子也是極有可能之事。


    “難道他會是大延登的徒弟麽?還是他的徒孫輩人?”


    可在哈巴溫的印象中,大延登雖說於武功一道涉獵甚博,可從未見過和聽說過他有這麽一門奔走起來快逾閃電,如鬼似魅的怪異功夫。


    他這門古怪厲害的功夫,又是傳自何人?


    他這稍一走神的功夫,後腦和左乳先後被張夢陽的折扇戳中。哈巴溫雖覺吃痛,口中卻是毫不出聲,牙關緊咬地隱忍了下來。


    經過和張夢陽的這一番交手,哈巴溫全力應付之餘,也默默地注意到了張夢陽這門功夫的缺陷:即必須在開闊的室外庭院之中,方能這麽大距離地縱橫著穿插來去,假如把戰場移入較狹小的叢林裏或者是房屋之內,樹木和桌椅之類的障礙物,會極大地影響他這倏忽來去的身法的發揮。


    哈巴溫的這一番見解,可以說是與郭藥師、銅拐李等人英雄所見略同,的確是一眼便看出了他這門功夫的軟肋之處,這好比是在平原開闊之地可以任意馳騁,縱橫來去的草原騎兵,到了穀地重疊、溝壑連綿的山地便失去了快速機動的優勢同一道理。


    哈巴溫想明白了此節,遂一聲爆喝,腳尖在地上一點,身子瞬間又躍回到了花廳之上。


    張夢陽也料到了他的用意,嘿嘿一笑,心想:“如今我這神行功夫已經達到了淩雲飛的境界,已然非往日之可比,你便是想要倚仗空間的狹小對付於我,也不過是拖延得了一時而已,想要勝我卻絕非易事,正可以讓我在多多的麵前大顯身手,讓她體驗一下什麽叫做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


    念及此處,張夢陽便也把腳尖在地麵上輕輕一點,身形倏地在空中劃了個弧線,如一發炮彈般地射回到了廳中。


    哈巴溫知道他身懷太陰一路的真氣,因而與之周旋之時便盡量躲避開他的一雙手掌,不令他那陰寒的掌力傷著自己。所以張夢陽手上的折扇雖是屢屢戳中打中了哈國相,但手掌想要拍上他的身子,卻總是被他將及未及地險險躲了開去,少陰真氣的“初履霜”,也始終未能發揮出應有的效力來。


    戰場這一轉移到了花廳之內,由於場地的局促,莫說是手掌總也夠不著哈巴溫,就連手裏的扇子再想要打中他一下都是難上加難。


    兩人之間的打鬥就此陷入了膠著狀態,他們也都是懷著一樣的心思:“這麽耗下去,雖然不至於落敗,但想要穩操勝券卻是大大的不能。”


    哈巴溫在與張夢陽竭力周旋之際,突然橫向裏飛過來一個花瓶,對著他的臉頰直砸過來。


    “哼,果然是劉彥遊的好老婆,居然如此地吃裏扒外,敵我不分,我看他心中的大業,遲早要斷送在這不賢的婦人手上。”


    哈巴溫揮臂格擋,“啪”地一聲響,被錢多多拋過來的一個青瓷花瓶隨即被擊成了一堆碎片,“嘩啷啷”地紛落了一地。


    哈巴溫又躲避開了張夢陽奇襲過來的一掌之後,抓起一張楠木大椅朝他劈頭砸了過去,同時身形晃動,驀地欺到了錢多多的身旁,探手朝她的肩膀抓落,口中獰笑著說道:“讓老夫試試你的錢家拳法!”


    錢多多的那點兒微末功夫,多是些用以自娛自樂的花拳繡腿,用以對付街上的地痞流氓猶嫌不足,豈會是哈巴溫這樣浸淫此道多年的好手之比?她右臂向上格擋的同時,沒想到哈巴溫那雞爪一般難看的手指驀地一變,竟朝她的左肩抓落。


    張夢陽也沒料到哈巴溫竟突然會對錢多多動手,心中這一驚直比錢多多本人更甚,當下不及細想,大喊一聲:“休得傷她!”隨即朝哈巴溫猛攻了過去。


    哈巴溫心中暗自得意:“小子,怕的就是你不來,老是躲躲閃閃的抓你不到,這回你可中了招了。”


    張夢陽之所以能在與哈巴溫的對戰中形成優勢,主要是利用了他身法的迅捷無論,倏進倏退,令敵人抓摸不著,而他則可以乘其倏忽的間隙,猛然施以突襲,不管能否打得著對方,都是一擊之後便即閃電般地速退,根本不給對手還手的機會。


    而哈巴溫的武功招數,實是勝出張夢陽太多太多,而並非是張夢陽的本領足以與他旗鼓相當。哈巴溫之所以難以製勝,主要也是由於張夢陽的身法太快,如惹人厭的蒼蠅一般圍繞著他飛旋來去,而他的手腳雖快,而想要抓得著他卻是談何容易?


    如今哈巴溫突然改變策略,摸不著張夢陽,竟向錢多多陡然間攻了過去,不僅把錢多多嚇得花容失色,更是把張夢陽嚇得驚叫出聲,就連躲在角落裏的菱兒和杏兒反應過來之後,也是大吃了一驚,同時出聲嬌斥。


    張夢陽為了相救錢多多,這一主動送上門來,可就著了哈巴溫的道兒了。隻見哈巴溫頭也不回,左腳在地上一點,右腿向後猛然踢出。


    張夢陽一個收勢不及,正被他這一腳踢在了小腹之上。


    張夢陽痛叫了一聲,翻身摔倒在地,隨即於廳上呻吟翻滾個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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