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你說暖兒就是莎姐姐?”張夢陽笑著搖了搖頭,道:“這怎麽可能呢!暖兒隻不過是個初經世事的小丫頭,莎姐姐則是個江湖經驗豐富,辦事幹練的女豪傑,你怎麽能把她倆扯到一塊兒去呢,可真有你的。”


    趙德勝大臉盤子一肅,一本正經地道:“那隻能說明莎提點她演技高超,把咱們這幫老爺們兒都給糊弄了。不信的話,你可以把她臉上蒙著的那塊兒紗巾給她揭了去,看看哥哥我猜得到底是不·是真的。如果我猜錯了的話,哥哥認打認罰隨你怎麽處治。”


    聽他這麽一說,張夢陽的心中霎時一動,他想到跟莎姐姐相識了雖非一日,可卻從未見到過她的廬山真麵目,每次跟自己相見,她都是無一例外地蒙著麵紗。


    記得有一次自己想要乘她不備,陡地伸出手去想要把她的麵紗揭下,卻被她靈巧地把手一抬,將自己的手掌打去了一邊,還順勢狠狠地抽了自己一個嘴巴。


    想到這裏,張夢陽又真切地體會到了挨了那一下巴掌的火辣辣的感覺,不自覺地抬起手來,在那半邊臉蛋子上摸了又摸,同時腦海中迅速地把和莎寧哥相識以來的種種,似放幻燈片般地回放了一遍。


    張夢陽問道:“哥哥,你是怎麽發現她倆是一個人的?”


    趙德勝道:“一直以來我也沒往這處想,雖說一年到頭我也難得見著莎提點幾回,見著了她也整日價以青紗遮麵,可是,我卻是覺得她的身材,走路的姿勢,都和暖兒妹子有些象。本來呢,我也沒有多想,這世上身材和走路法兒差不多的娘們兒其實多的是,對不?


    “但是我剛才在後花園裏撞見的那個女子,一身的青衣打扮,和莎提點沒有什麽兩樣,就連耳釘和發飾都跟莎提點一模一樣,隻是臉上沒用紗巾遮麵。沒戴紗巾遮麵也就罷了,可她的那張臉,分明就是暖兒妹子啊,若是看錯了一點兒,我寧願把兩顆眼珠子挖下來賠給你。


    “所以這事實是明擺著的,莎提點就是暖兒,暖兒就是莎提點,她們從始至終地就是一個人。剛剛她趁著後花園裏沒人,一個人跑到那兒不知道幹什麽去了,可能是去上廁所,也可能是閑著沒事看花草去了。


    “也許是因為後花園裏空無一人,用不著有所顧忌,所以才沒戴的吧,可沒想到卻被我老黑給撞見了,她一時慌亂不知所措,扭身就跑,我在後麵緊追慢敢地也沒能把她給追上。兄弟,你若是還不相信的話,等會兒見著莎提點之時,你就想個辦法兒把她的麵紗揭下來,看看哥哥我說的是也不是。”


    張夢陽聽他雖然說得囉嗦,可意思卻表達的清楚無誤,於是便撓了撓頭道:“可是……可是……她那麵紗,她根本不就不許我碰,上次為了這事兒,我還挨了她一巴掌呢,那一巴掌打得我嘴歪眼斜,別提多痛了。再說了,如果她真的就是暖兒的話,她幹麽要騙我,幹麽不以真麵目示人呢?”


    他心裏想的則是:“如果暖兒真的就是莎姐姐的話,那豈不就等於我早就和莎姐姐有了夫妻之實了?我在蘆葦蕩裏和暖兒的那些風流韻事,豈不……豈不就等於是和莎姐姐做嗎?原來那個女魔頭,早就被我給……拿下了。”


    想到這裏,他的心中覺得不可思議,更覺得有那麽一點點甜蜜,有那麽一點點興奮。


    趙德勝道:“賢弟,做哥哥的說句不當說的話,你這人做事有分寸,心地善良,可在有些事情上難免猶猶豫豫,婆婆媽媽的。我看你在莎提點麵前,說話做事就總是加著小心,這樣的恭敬態度,就是在斡離不元帥和婁室將軍他們那裏,都不曾見你流露過。說實話,你是不是有點兒怕她?”


    張夢陽笑了笑道:“不瞞哥哥你說,這個……這個……我還真是有點兒怕她呢。我也說不出這是為什麽來,如果不是因為這,我早就把她臉上的那塊兒勞什子給摘了去了。


    “其實我也一直都覺得她與一個人好像,不管是身材還是說話的聲音,又或是走路的姿勢,但從來就沒想過她們居然會是同一個人。經了你這麽一說,想想以前發生的種種,這事兒興許還真的有可能呢!”


    趙德勝笑道:“反正你已經挨過她一個嘴巴了,不如索性豁出去,再見她的時候把她的麵紗給揭了,如果她真的就是暖兒的話,那自是萬事大吉,如果咱們猜錯了的話,頂多再挨她一個嘴巴也就是了。”


    “可她的反應速度和武功都比我厲害得多,想要把她的麵紗揭下來,哪有那麽容易的?就怕見不著她的廬山真麵目,空自挨了一下嘴巴,那樣豈不太也吃虧了?”


    趙德勝笑道:“你可真是我的傻兄弟,對付女人,尤其是不聽話的女人,哪用得著那麽堂堂正正的,憑你這麽聰明,隻要動動腦筋,略施小計,拿下她還不易如反掌麽?”


    張夢陽扭頭看著他,會心地笑了笑,然後點了點頭道:“對,就這麽辦!”


    ……


    莎寧哥自從在天開寺中受了傷之後,和張夢陽一起在秘道中躲藏了數日,便在張夢陽的背負之下,靠著他淩雲飛的速度很快來到了長河鎮上,請神醫王道重給她療治腿傷。


    王道重妙手回春,藥到病除,莎寧哥的腿傷雖重,但在神醫的悉心救治和芸香的精心護理之下,很快地便痊愈了起來。


    而這時候,張夢陽為了獲得靈黃草挽救李師師的性命,已決定帶領紅香會眾弟兄前往河東,會同駐紮在謙州的趙德勝兵馬,一同向鬼城施壓,迫使他們交出靈黃草來,否則就打破他們的城池,把躲藏在裏邊的邪魔外道殺個雞犬不留,連醜八怪聖母和杯魯也一並給解決了,永除後患。然後親自到鬼城後山的殺虎嶺上去采摘靈黃草。


    打定主意之後,張夢陽便立即動身,在數百紅香會弟兄的護駕之下,帶著莎寧哥和李師師,離開了長河鎮,向河東謙州府進發。


    由於李師師氣血虧虛,身體羸弱,他本來打算要把她留在長河鎮上將養的,再留下些紅香會弟兄,交由莎寧哥統帶著保護師師。


    可是莎寧哥卻對他的安排並不買賬,執意要跟他一塊兒前往謙州,攻打鬼城,把自己跟那些邪魔外道的新賬舊賬一總算算。


    張夢陽拗不過她,隻好答應了帶上她一起走。


    這一來,把李師師一人留在長河鎮上,沒有一個心腹之人看護著,張夢陽自是十二分的放心不下,隻好在鎮上找來一輛裝有暖轎的騾車,載上李師師一塊兒登程。


    就這麽著,他們一行數百人浩浩蕩蕩,離開了長河鎮,來到了謙州府。


    到了謙州府見著了趙德勝,恰巧趙德勝把晴兒也接來了這裏,張夢陽心中大喜,便帶著他們夫妻前去見李師師。


    李師師見到了自己闊別許久的女兒,喜出望外,高興的淚流滿麵,拉住她的手再不鬆開,仿佛生怕她會從自己的手心裏飛走,再也飛不回來似的。


    張夢陽笑著對他說:“既然你們娘兒兩個在此相會了,我保證你們再不會分開了,如果我說的話不算,甘願受天打五雷轟,毫無怨言。趙大哥,我對她們娘兒兩個做出如此保證了,你也向他們保證一個唄。”


    趙德勝笑嗬嗬地走上前來道:“對,對,對,我兄弟說得對,這擔保的事兒也算上我老趙一個,隻要有我們哥兒倆在,你們娘兒兩個這一輩子就安安穩穩,其樂融融地,除非天塌地陷,沒人能再把你分拆開了。”


    接著,張夢陽又給李師師引見了趙德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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