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玦知道整個事情肯定沒那麽簡單,他大哥劉玥是何等聰明的人,又豈會想不到這些,修仙者?修仙者!他大哥是當局者,是有可能當局者迷,可他也能比他們更直觀的感受到對手的強大,不是麽?


    這幾年看著他三哥和四哥時不時刺一下二哥,劉玦雖然也勸,卻從來沒有盡過力,何嚐不是因為他自己也想氣劉珪,隻是他相對理智一些壓下了衝動。


    現在劉玦知道了事情的始末,也知道了劉珪瞞著他們幾個的原因,更多是為了保護他們,他又能怎麽辦?‘哎,二哥這些年也是苦了他自己。’


    這些天劉珪本就沒有休息好,這一下直接就睡到了天亮,睜開眼就看到劉玦,想起了昨晚兩人的談話,眼圈又開始翻紅。


    好在經過一晚上的休息,劉珪的腦子沒那麽緊繃了,也就不會輕易鑽牛角尖,“五弟,辛苦了”。


    劉珪知道往事不可追,現在最重要的事,是按照他大哥劉玥的意願,改變普通人在麵對修仙者時那任人宰割的地位,這才是他現在要做的一等一的大事。


    可是劉玥的事他必定還是要查的,他昨日的話也不全是發癔症,結合劉玦的話,劉珪歎氣,他們真的很可能在無意間配合了‘它’,隻是這件事要排在後麵。


    現在有了劉玦幫他,以他的能力,說不定兩件事可以一起辦,劉珪放下心中的想法,“李辰熙說過,父皇也就今天還能清醒,下來我們再詳談”。


    劉玦看到劉珪的表情,就知道他自己緩過來了,聽了劉珪的話,他也知道輕重緩急,“二哥,弟弟聽你的”。


    兩人又簡單溝通了一下各自的想法,“三弟,四弟的性子我們暫時還是瞞著他們吧,按照我昨天的說法,他們短時間內應該不會起疑,最近事情會很繁複,不能再出亂子了。”


    “恩,二哥,我給你打配合,三哥和四哥的性子,知道了事情原委,怕是立刻就要鬧起來,我們繼續忽悠著,隻是大哥的事,二哥你一個人做起來,太累了也太慢了,讓他們幫忙,等他們忙起來就更沒有時間懷疑這懷疑那,等後麵再給他們解釋。”


    劉玦對於他這幾個哥哥都了解,也不多說,劉珪自己知道該怎麽做。兩人洗漱一番去父皇那裏。


    劉珪幾個人在宮裏整整呆了一天,就陪著成帝吃喝玩樂,幾個皇子或耍寶,或逗趣,都在盡他們所能讓成帝感到愉快。


    第二天成帝就已經堅持不住了,有他的幾個孩子陪著他麵對死亡,臨死前還看到了幾個孫子孫女,成帝很高興,原本他還以為他會一個人孤零零的走,現在走的時候臉上都是帶著笑。


    話分兩頭


    李辰熙做完今日的日常修煉,難得靠坐在貴妃榻上,什麽也不做,原以為這次回到京城,她就可以查清真相,為李家軍,為百姓,為父親報仇,誰知道現在雖說勉強知道了真相,卻也牽扯出更大的疑團。


    李辰熙有些迷茫,她現在該向誰複仇,太子麽?事情大概率是因他而起,可他已經死了;


    皇帝麽?事情是他做的,可他也是被人控製的,而且他也快死了;


    二皇子麽?這事和他的關係本就不大,這些年百姓生活慢慢恢複,大家都受益也是他做的;


    其他幾個皇子?他們自己估計都被蒙在鼓裏,就更找不到他們頭上了。


    雖然在皇宮時,李辰熙說她不全信他們的話,但是結合她的調查,仔細分析起來他們說的,已經是最合理的事情真相了,李辰熙判斷事實就算還有些出入,應該也不大。


    可李辰熙有個問題實在想不通,修仙者到底為什麽要插手世俗的事。就算現在大多數修仙者,認為飛升之路已斷,飛升無望,可修仙者和世俗之間始終是不同的。


    靈氣還在,天劫還在,秘境也有,至於飛升之路到底斷沒斷,那也要等到你的修為,到了可以飛升的時候才知道的,不是麽?也不是完全就沒有希望。


    而且修仙者之所以升級困難,是因為靈氣稀薄,所有人都知道這是因為修仙界靈山自封,所以靈氣是被封了,不是沒了,不是麽?


    還有最重要的的一點,現在那些修仙界的世家大族,那個家族的駐地,不是在靈山大川附近,在他們管轄的地盤,他們又何嚐不是自成一國。


    而且這龍國,這京都雖然繁華,終究不過是世俗的繁華,靈氣也不過爾爾,值得他們如此大費周章,費盡心力的謀取。


    李辰熙甚至突發奇想,或者是哪個突然得了機緣傳承的散修,看上這龍國的那個地盤了?想威脅一番劃地為王?結果玩崩了?


    饒是李辰熙再聰明,也想不出個所以然,她不由一陣心累,一時之間,那種何去何從的茫然,再次襲上心頭。


    就在這時皇宮方向傳來陣陣鍾鳴,李辰熙數了一下鍾聲,知道是那成帝走了,對於這個皇帝她還是有些佩服的。


    成帝雖然文治武功都一般,但是他是個知人善用的帝王,他當政期間,朝政清明,百姓安樂,後來發生的事證明他自製力也很不錯,雖然有太子的死刺激,但是他後麵能找回理智,控製住他自己,就已經比絕大多數人好了,也是一位很不錯的帝王了。


    李辰熙知道成帝駕崩,新帝登基,她應該會有一段時間見不到那二皇子了。


    饒是李辰熙心緒繁雜,可人死為大,她不會在這個時候去找他們。


    時光飛逝


    這些時日李辰熙的日子過的很單調,修行,修煉,幾乎和當初在散修盟的日子無異。


    她師父李義曾經給她傳話,‘小熙,事情若是一時半會兒陷入迷沼,不如跳出,回散修盟休養一段時間。’


    師父最後還加了句,‘或者為師過來一趟’,李辰熙知道他家師父這是想她了。


    給她師父寫完回信,李辰熙剛剛放下筆,就見許思思過來了:“姑娘,五皇子前來拜會。”


    李辰熙有些詫異,“已經到了麽?”這些皇家的人,上門之前不都要先送上拜帖,約定時間的麽?


    “恩,人已經到了,”許思思其實也好奇,按說皇家之人不該不懂禮數,但她不會多言,或者有什麽急事了?


    李辰熙見人都已經來了,也不會說不見,“讓他去會客廳,我隨後就到。”


    這個劉玦一直都沒有單獨見過,出於禮貌,李辰熙稍微收拾了一番,才過去。


    雙方見禮之後,劉玦先開口:“李小姐,冒昧打擾,這是皇兄托我帶給你的,皇兄現居皇宮,諸事繁雜,不便出宮當麵歸還,囑托我一定要親手交到你手裏。”


    李辰熙看著手裏的地契,那是將軍府的地契,她有些意外,“謝五殿下,也煩請五殿下代為向陛下轉達謝意。”劉珪當了皇帝,他以前的居所,按規會作為行宮封存起來。


    現在劉珪把地契給了她,她是真的很感謝。畢竟當初和劉珪會麵時,她就發現,他當初住在裏麵時,幾乎沒有動過那宅子的一草一木。


    “當然,我會代為轉達”,劉玦看著麵前的李辰熙,這些時日他和劉珪多次溝通,對於劉玥的計劃,他們也在試圖完善。


    或許麵前這位將軍府遺孤,又是散仙盟少主的李辰熙,會讓事情變得更簡單。


    劉玦想起他和劉珪商量好的事,狀似無意的問起,“李小姐,冒昧的問一句,不知你接下來有何打算?”


    李辰熙不知劉玦準備做什麽,皇家的這幾位皇子她雖然都調查過,隻有這位五皇子因為殘疾早早的被排除在即位名單外,所以他並不是她的重點調查對象。


    若不是當初宴會,劉玦送她的那幅畫,她甚至都沒有起念關注他,現在也不知他意欲何為?


    隻是李辰熙現在明麵上和這些皇家人,已經沒有了直接矛盾,便實話實說,“暫時沒有安排。”


    劉玦臉上洋溢起熱情的笑,他因坐著輪椅,便微微抬頭看向李辰熙,“我向皇兄請旨去泰縣調查那蠱惑先皇的李美人的來曆,李小姐既然無事,可願與我同行。”


    李辰熙被他的笑容震動了一下,那笑容幹淨純粹,好看的緊,和當初宴會看到他時,又不相同。


    李辰熙感歎世人都說那三殿下容貌冠絕天下,現在看來這位五殿下也不遑多讓,隻是平時他都坐在輪椅上,讓人無法看清他的臉,倒是忽略了他的容貌,“蠱惑先皇的李美人又是何來曆?”


    “抱歉,我們暫時還沒有查出她的來曆”,劉玦收回臉上的笑,唇角微勾繼續說道:“原本是皇兄準備邀請李小姐一起去查的,隻是現在。。。。。事出突然,皇兄他並不方便再出行。”


    李辰熙也知道原因,劉珪現在是皇帝了,牽一發而動全身,他若是要出行,實在太麻煩了。


    李辰熙從來就沒有放棄追尋真相的打算,現在正是沒有線索的時候,自然不會拒絕這送上門的消息。


    李辰熙同意了出行,雖然她心中疑惑,這劉珪怎麽會,讓他一個身有殘疾的弟弟,出去辦事,但這不是她該關心的,“那我們何時出發?”


    劉玦抱歉的笑笑,“李小姐你看我這樣,出門會比旁人麻煩一些,需要坐馬車,不知李小姐你介不介意和我同乘?”


    李辰熙其實更喜歡騎馬,隻是既然同意一起出行,她獨自騎馬似乎也有些不妥,特別是這位五殿下還不良於行,“當然不會介意。”


    “李小姐,明日一早我過來接你如何?”劉玦立馬又揚起了開心的笑容。


    李辰熙又被晃了一下,雙方又閑聊幾句,劉玦便告辭離去。


    看著劉玦走遠,李辰熙不由感歎,身有殘疾,性格還這麽開朗,倒是難得。


    時間回到皇宮


    劉玦拿著劉珪遞給他的房契,“皇兄,這是?”


    “五弟,我們不是說要想辦法拉攏那李辰熙麽,這次你約她一起去調查那李美人,順便把這個還給她,借機可以拉近一下關係”,劉珪當初留下那李將軍的將軍府,本也有還給他後人之意。


    劉玦將房契顛了顛,“約她一起去調查,本就有些刻意,再靠著這房契拉近關係,就更顯得故意了,難免引起她的懷疑”。


    劉珪對於劉玦很是放心,“那就按你自己的想法來。”


    “倒是可以作為一個見麵的借口”,劉玦將房契收好,“臣弟這次出行,時間估計不會短,皇兄您別再什麽事兒都自己扛,有事也可以讓三哥,四哥去做”。


    劉珪被劉玦說的都笑了,看來這些年他做的事,嚇著他這個弟弟了,“放心,二哥不會了。”


    劉玦本來還想囑咐他二哥幾句,聽見小太監稟報:“陛下,大理寺卿許大人求見。”


    “宣”,劉珪瞬間收起臉上的表情,帝王威儀盡顯。


    劉玦也是退到一邊,臉上換上恭順的表情。


    大理寺卿許懷安進來看到的就是這麽一番場景,俯身跪拜:“臣大理寺卿許懷安,拜見陛下,陛下萬安”。


    “許愛卿,免禮,平身”,劉珪抬手示意。


    “謝陛下”,許大人謝恩起身,才向一旁的劉玦拱手行禮,“五殿下安。”


    “許大人安”,劉玦微微點頭以示回應。


    “稟陛下,微臣經過反複查證,確認那秦舉人,確實是被冤枉了”,許懷安前些天領命複查那采花大盜的案子。


    “果然如此,犯案的人抓住了沒?”劉珪見劉玦在聽,便解釋了一下,“就是一年前豫州那個連續殺人采花大盜的案子,當時朕聽到這個案子的時候,就在懷疑這個案子有問題,一個人被人贓並獲也認罪了,怎麽會在複核的時候死不認罪,而且拒不承認他認過罪”。


    劉玦也聽過這個案子,當時鬧得挺大的,而且前兩個月,那秦舉人被押送到京都,也鬧出不小的亂子,劉玦看向許大人,“前些天那犯人不是已經斬立決了麽?”。


    “回稟陛下,暗影雖然出動了,可惜依然一無所獲”,許大人先回答了劉珪的提問。


    轉向劉玦,“回殿下,那是個替身”,見劉玦不認可的樣子解釋道:“微臣雖然查出不是他犯案,可沒有證據,他自己又簽字畫押了,實在難以翻案,而且這件案子鬧得太大,若不盡快結案,怕引起民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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