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起床去放牛了!”


    清晨,柔和的陽光透過雲層,灑在李家村的大地上,給這個小村莊帶來了一絲生機和活力。陸大有家的門還沒開啟,遠處就走來了一個牽著兩頭老黃牛的少女。還沒走到陸大有家門前,少女就迫不及待地大喊道:


    “二哥?你再不起來,我可不等你,我自己去放牛了?”


    “月兒,今天你怎麽這麽早啊?這太陽還沒升起了?要是這太陽不曬屁股啊!二娃子是不會起床的!”


    話音未落,從屋內就傳來一個婦女的聲音。緊接著,吱呀一聲!老式的木門被打開,一個年紀大約三十左右的婦女從屋內緩緩走了出來,婦女看似春華正茂的年紀,可卻是一張蠟黃的臉龐,皺紋斑駁的模樣!與四十多歲的婦女一般!


    “誰說的?娘,你又在月兒麵前詆毀我!”


    就在婦女話音未落時,從屋內急匆匆跑來一個少年,少年五官俊朗,模樣說不上好看,但也不醜,炯炯有神的雙眸看著門前牽著兩頭老黃牛的少女,臉上露出燦爛的微笑,露出一排潔白的牙齒!


    “月兒,今天你怎麽這麽早?往常都是我去叫你,你才會起來呢!”


    少年一邊朝著牛房走去,一邊發出心中的疑惑!詢問起來!


    說話的少年叫陸挽風!家境貧寒,父親陸大有!說話的婦女便是其娘親吳氏!早年間,陸大有一家便是從外逃難而來到這李家村!而後紮根在此!家中三兄弟,大哥陸晨陽,在潛龍鎮一家茶貨鋪子裏做夥計!老二便是陸挽風,今年十二歲,他出生後第二天,鄰居李大嫂也生下一個女兒,便是眼前這少女!老三陸鋒今年八歲!在村口老秀才家上私塾!


    “我…,我…,我睡不著,還不如早些出來與你一起放牛呢!”


    少女年紀雖小,可長的卻是眉清目秀,美若天仙,膚若凝脂!一對彎彎柳眉,丹鳳眼,鼻梁高挺,櫻桃小嘴,


    談笑間盡顯渾然天成之美!少女的柔情似水,在這一刻完美的展現在少年的麵前!少年陸挽風看了看月兒,似乎在這一刻,他陷入了無盡的花海中一般!


    “哦!那我們快些走吧?”


    將自家的牛牽出來後,陸挽風便迫不及待的帶著月兒一起朝著他們經常放牛的地方走去,在那裏有一片很大草地!附近幾個村中的人都喜歡去那裏放牛,


    “二娃子!放牛後,記得早些回來!別貪玩!看好牛,那一帶地方有大型野獸出沒!注意安全!”


    “知道了娘,你就放心吧!”


    娘親看著肩並肩行走的兩人,看著他們的背影也漸漸的淡出視線,而後才微笑的搖了搖頭,嘴裏叮囑的開口。


    走在路上,看著鬱鬱蔥蔥的山林,花香四溢,蟲鳴鳥叫聲,身邊還有佳人陪伴,陸挽風心中很暢快!他多麽希望時間在這一刻能夠停留!嘴裏也不由自主的哼起不知名小曲!


    可走著走著,他漸漸的發現了不對勁,因為今日的月兒從頭至尾都未曾開口,


    一路上,眼神有些迷茫與不知所措的看著前方,很木訥,很無助,很彷徨!像一具行屍走肉一般!似乎迷茫中,夾雜著很多無奈!又有些眷戀,在少女眼中,似乎很想把時間定格在這一刻!


    看了看身旁的佳人,陸挽風想了想,忽然間便做了一個鬼臉,企圖吸引月兒的目光!


    可做了鬼臉後,月兒一點反應都沒有,平日裏,陸挽風要是在月兒全心全意的看風景時,這般嚇唬月兒,那一定會招來月兒的一頓拳打腳踢,並且還會嘲諷道;


    “真幼稚,我又不是小女孩了!”


    可現在月兒對此毫無反應,想象中那粉嫩的拳頭沒有打向自己,而是遭到無視一般,見一反常態的月兒,陸挽風心中思緒翻湧,最近也沒聽到爹娘談及李大伯家出什麽事情啊?一念及此,陸挽風帶著關切便開口詢問道;


    “月兒!你怎麽了?有誰欺負你了?告訴二哥!二哥幫你打他!”


    陸挽風一臉鄭重的開口,臉上露出凶戾的模樣,月兒看了看身旁的少年,她沒有開口,隻是美眸中隱隱有淚花閃現!


    就在眼淚快要掉落下來時,月兒忽然仰頭看著湛藍的天空,語氣有些哽咽的開口緩緩道;


    “今天的天空好美呀!湛藍的天空,潔白的雲朵!”


    陸挽風心中雖疑惑,可他沒有接話,並且也沒注意到月兒眼神中那隱隱出現的淚花,他茫然的隻是抬頭看了看天空,隻見天空上,一大半地方都被白雲遮蓋起來了,太陽隱隱約約的隻露出半個小腦袋,隨後便語氣有些不滿的開口:


    “這鬼天氣,隻怕又是陰天!搞不好還要下雨呢!”


    聽著少年的話語,月兒白了其一眼,便拉著老黃牛朝前快速走去!而且速度越來越快,


    陸挽風一臉不解,以為自己說錯了,又抬頭看了看天空,隨後便皺了皺眉朝著前方的少女大聲喊道;


    “月兒,早上的時候天空的確是藍藍的,可能是剛才忽然間出現的雲朵!月兒?月兒?你等等我…!”


    見月兒一路上都不理睬自己,自顧自的朝前走去,陸挽風也不知道該如何勸解月兒,心中還在回想著自己方才哪裏說錯話了!明明就是陰天啊?


    到了地方,將牛綁好後,月兒便自顧自的來到旁邊的一塊石頭上,坐了下來,看著雲層中忽隱忽現的太陽,怔怔不語!


    陸挽風見月兒沒有理睬自己,他便硬著頭皮來到月兒麵前,看了其一眼,看過之後,這才發現,佳人美眸早已通紅一片,


    不用想都知道,一定是方才自己的言論將月兒氣哭了!一念及此,陸挽風心中翻起陣陣悔意,恨不得現在立馬抽自己兩個大耳光!


    他穩了穩心神,像一個做錯事的孩子一般,坐在月兒前方叮囑月兒的臉龐,臉上露出一絲尷尬的笑容,


    “對不起月兒!今天的天空的卻很美!湛藍碧綠的天空,讓人感到美不勝收!”


    說著話時,他死死盯著眼前的佳人,可月兒隻是抬頭看著掛在天空中的那即將隱藏在雲層中的太陽,久久不語!


    時間緩緩而過,似乎時間也定格在了這一刻,微風徐徐!暖暖的微風拂過二人的臉頰,看著月兒那一對美眸,陸挽風似乎又陷入了無盡的花海中一般,


    在那裏,他與月兒躺在花叢中,彼此嬉戲追逐!並且一幅幅畫麵在他們麵前飄過,


    有兒時一起追逐蝴蝶的場景,有一起下水捉魚後被父親暴揍的畫麵,也有月兒摔傷哭泣的樣子,一種種,一幕幕,青梅竹馬的兩小無猜,


    “風哥哥!我要嫁人了!”


    就在陸挽風陷入無盡的遐想中時,佳人冷不丁的一句話忽然間打破了此刻的沉寂,


    以為聽錯了的陸挽風先是呆滯片刻,而後一陣捧腹大笑起來,笑得人仰馬翻的樣子,直到有些喘不過氣來後,陸挽風這才坐起來,用手敲了敲月兒的頭,故作氣憤的樣子,雙手叉腰的不滿道;


    “我說月兒!你又來玩這種把戲!又想騙我?以前我被你這樣騙得不夠慘嗎?上次你騙我說想吃二狗子家的大紅棗!晚上我趁著夜色去二狗子家裏偷紅棗,可二狗子那個混蛋!居然在棗樹下放了一桶大糞,我上樹正要摘棗時,正好碰上二狗子上廁所,我由於害怕一不小心腳下一滑,就掉進了糞桶裏!而狗子聽著聲音就尋來,正好碰到我從糞桶裏爬出來,夜黑看不見,二狗子以為有小偷在偷吃自家大糞!大聲喊道說有偷大糞的賊,害的我抓起一把大糞塞在他的嘴裏!轉身就跑!”


    話音落下時,陸挽風臉色浮現出一抹尷尬,不堪回首的往事瞬間浮現在腦海,聞言,月兒掩嘴一笑,道;


    “誰叫你那麽笨?摘棗不成,還塞一坨屎到二狗子的嘴裏!真夠惡心的,到現在我看見二狗子就想吐!”


    見月兒笑了,陸挽風也尷尬一笑,不過心中那一份緊張也在月兒的一聲笑容下,蕩然無存了,


    “前幾天,鄰村的錢大富來我家提親了!”


    就在陸挽風看到月兒露出燦爛的笑容時,忽然間月兒再次輕聲細語的開口,語氣中帶著些哽咽!


    聞言,陸挽風先是一呆,看了看月兒那彷徨的臉龐,此前消失的緊張再次襲上心頭,他臉上笑容逐漸斂去,他有些錯愕又有些不可置信的開口反問;


    “鄰村的錢大富?他不是三十多歲了嗎?而且已經娶了兩房!月兒,你確定不是在和我講笑話?”


    說著說著,陸挽風語氣逐漸有些僵硬起來,臉上更是露出一絲慍怒之色!他目光始終落在眼前的少女身上,企圖從她的臉上看出些許玩笑之色,


    可月兒眼神不躲不避,她盯著眼前的少年看了一眼,便別過頭去,陸挽風清楚的看到其眼角滑過一行清淚!


    “李大伯答應錢大富那個老混蛋了?”


    月兒見陸挽風目光淩厲的盯著自己,並且眼神中有些淚花滑過,隻是很快斂去,這一刻,麵對青梅竹馬的詢問,月兒有些不好意思的麵對對方的目光,而後他別過頭去!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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