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兆陽插嘴道:“陶家本是小商戶家庭,家裏也沒有修煉者,陶家兩兄弟的修煉是受我和代文瀾兩人指點。我們和陶家兄弟之間可以說是相互依靠的,陶家需要我們在七曜城的商界給他們做後台,我們需要陶家商行作為落腳點,利用陶家在七曜城的人脈獲取消息,換取修煉需要的物資。”


    張兆光道:“話不能這麽說,離開陶家,我們還可以找別家合作,陶家離開我們,不出三個月就得倒台。”


    張兆陽歎口氣,搖搖頭,顯然是不認可,但卻沒有接茬。


    隻聽張兆光繼續道:“這次之後,我們和以前一樣繼續合作接任務,但也不會繼續在陶家商行存任何錢財,大家長了心眼,都取出來自己存著。


    直到有一天,大哥有事回青山城,剩下我們八個人在的時候,陶家帶來一個消息,說是黃沙穀的靈覺草又出現了,這時一種可以刺激人識海的靈草,可以為神識的產生起到輔助作用。我們曾三赴黃沙穀尋找這種靈草,一直沒有找到,這次又有了消息,陶家兄弟就跑來磨二哥代文瀾,二哥頂不住他們軟磨硬泡,就帶著大家趕赴黃沙穀,這才有了後麵的事情發生。”


    一旁的方魚聽到“靈覺草”,內心不禁吐槽道:“這種草過幾年就要被丹道協會全麵禁止了,什麽刺激神識產生都是假的,它隻能給人帶來幻覺而已,幻覺之後意念或神識會被消耗,而使人進入衰弱期,這樣反而不利於修煉者神識的產生!”


    張兆光喝了口茶水,繼續說道:“二哥代文瀾出發時還在說,反正有九弟在,就算頂不了一個大哥,也差不多了。後來我們在黃沙穀的行動也挺順利的,不僅找到了上百株靈覺草,還找到另外一些適合煉氣期使用的藥材。本來皆大歡喜,尤其是陶家兄弟更高興,來了多次黃沙穀,願望終於實現。卻沒想到出穀的時候,遇到了烈光家族的人。


    確切的說是烈光家族專門來黃沙穀尋找靈覺草的一支隊伍,一行將近二十人,帶隊的是烈光家一位長老的兒子烈光鷹,隊伍中還有一位先天高手坐鎮。


    對方有先天高手,人數也比我們多,我們中修為最高隻是九弟的融合期,進穀的隻有二哥、我、陶家兄弟、八弟、九弟,一共六個人,妱媚和珊珊留在穀外接應。


    這種情況,如果動起手來,一個先天高手就能滅殺我們全部。好在當時我亮出來張家嫡係子弟的身份,對方也表示了可以給張家這個麵子,但要我們把從黃沙穀得到的靈覺草交出來。這形勢比人強,不得不低頭,無奈的我們隻能交出靈覺草換取平安。


    但誰也沒想到到陶家兄弟背著我們不知道,居然想趁夜晚把靈覺草偷出來,唉!”


    張兆光長歎一聲繼續道:“你們想啊,兩個煉氣期想從先天高手身邊偷東西,這哪裏能討得好了。結果就是金相在偷東西的時候被當場打死,陶寶命被活捉。第二天清晨我們四個人就被烈光家的高手圍住。


    最後,寶命被烈光家當場殺掉,我們四人也被打成重傷,差點兒就要被殺,關鍵時刻還是張家、方家嫡係子弟的名頭起了些作用。後來傷勢最輕的老八,去叫了妱媚和七妹來救人,我們這才回到七曜城。”


    聽張兆光如此說,方魚已經發現了其中的問題,這陶家兄弟的心思有些可怕:“首先,兩個人是自己偷偷去偷東西的,並未告知剩下四人,所以,如果偷成功了,兩個人肯定是要扭頭就跑的,第二天烈光家發現了,就隻能拿剩下的四人解氣了。其次,第二天四人被人包圍,那不用說也是寶命帶的路了。關鍵問題在於既然去偷東西的是修為最低的兩個人,烈光家族隻要不是太傻,就能想到是兩人私自行動,卻依然找了過來,不用說,也知道寶命說了什麽話了。”可惜方魚的想法也就是在心裏想想,沒辦法說出來。


    隻聽張孟柏插嘴道:“那些都是煉氣期用到的東西,其實也不怎麽值錢的!花錢買就好,真不用自己去找的,麻煩不說,還會遇到危險!”他這番話得到了方魚極大的認可。


    張兆陽道:“你生活在大家族,不知道底層修煉者的艱辛!不信你問問子墨,看他們是不是很在乎這些!”


    方子墨點點頭道:“我現在一個月二十兩白銀,一年二百四十兩,加上其他的一些收入,一年不超過五兩黃金,這個收入想找到靈物來修煉基本屬於白日做夢了。”


    張孟柏道:“是我見識淺薄了,沒想到這些。”


    張兆光道:“陶家商行,如果沒有我們支撐著,是做不了什麽靈草靈藥的生意的。我們加入陶家商行之前,他們一年收入也就十幾不到二十兩黃金,還要養活一家四五十口人,所以,即便這兩個兄弟有修煉天賦,當年沒了我們的支持,也隻能是有心無力,沒有那個多餘的錢修煉。”


    白嫻鳳和方子墨聞言兩個人對視一眼,也都想到了自己的生存環境,底層的生活的確不容易。


    張兆陽道:“最早的時候是我和代文瀾拿一些用不了的煉氣期材料支持他們修煉,後來是我們九個人聚首之後,就是大家一起支持,說白了我們這些人所求,無非是一個落腳的地方而已。”


    張兆光道:“主要是咱們當時太年輕了,對一些事情不開竅。我們七個人都是學堂裏的學生;陶家兄弟沒上過學堂,從小就在社會上曆練,家裏還是商戶。一個無心,一個有心,有心算無心,哪裏能算不準?要是我們早些開竅了,一開始就壓住他們的欲望,事情也不會發展到那個地步。”


    張兆陽道:“是啊,要是咱們早開了竅,誰又能和陶家兄弟合作呢?所以,其實很難,大家都明白,欲望的口子一旦打開,就很難收回。”


    張孟柏問道:“也不對啊,站在藥師的角度看,培養一個煉氣期成本其實不高的,還是你們當年讓陶家占的便宜不夠多?”


    張兆光道:“豈能少了,如果真的少了,我和大哥還有九弟這些大家族出來的嫡係子弟,會在乎嗎?”


    張孟柏問道:“究竟有多少呢?”


    張兆光道:“後來,我和大哥也細算過這筆賬!”


    張孟柏道:“怎樣的結果?”


    張兆光道:“我們和陶家商行合作的那些年,不算大家存在陶家商行的錢,我們給陶家商行的抽成都在兩成到兩成半的樣子,大家收入共計每年在十萬兩黃金,除去一部分是直接獲得的黃金靈石之外,物品都是通過陶家商行售出,抽成每年一萬多兩黃金總是有的了!”


    張孟柏道:“那要是算上其他的呢?”


    張兆光道:“什麽其它的?你是說當初大家存在陶家的錢財?”


    張孟柏點點頭。


    張兆光道:“別人我不知道,反正我這裏總有大幾千兩黃金,最後要出來的不過幾百兩!大哥和九弟的肯定比我多,七妹也得比我多一些,倒是二哥,他是散修,當時又說自己有父輩要養,所以,存的少,取的次數多。老八也是如此說辭,也是存的少,取的次數多。”


    張孟柏道:“這不相當於人家四個把你們五個給坑了!”


    張兆陽臉色一板道:“別亂說!”


    張兆光道:“孟柏說的沒錯,我當時就是這麽說的!七妹還支持我的說法了!咱們和陶家合作了那麽多年,被陶家賺走、坑走了總得有十多萬兩黃金!”


    張兆光說的氣憤填膺,一旁的方子墨也是如此。聽到這麽多錢,他不禁想起方立君後來沒錢治病,想起自己這麽多年以來勤儉節約的生活,心中就別提是什麽滋味了!方魚其實也很氣憤,因為想起了前世,不過好在他已經重生,上天終究待他不薄。


    張兆陽道:“錢財都是小事,要是能用這些黃金換回陶家兄弟的性命,我們也是非常願意的。”


    張兆光道:“這話肯定不錯,誰也不願意他們就這麽死了。我們幾個跌跌撞撞的回到七曜城,陶家自然是悲傷不已,好在剛開始的時候,看在我們都身受重傷,並沒有說什麽。後來大哥從青山城回來,我們幾個在後續怎麽處理這件事情上發生了分歧,我和大哥兩個人顧慮自己身後的家族,願意通過協商解決,代文瀾和賀大山兩個人主張武力解決。”


    方子墨問道:“我父母是什麽意見呢?”


    張兆光道:“七妹和九弟的態度是光明正大的武力解決,相對於他們,二哥和八弟是想用陰招。”


    “陶家什麽態度呢?”張孟鬆問出了關鍵的問題。


    張兆光道:“陶家!陶家把我們剩下七人都恨上了!尤其是對我,因為最早提出來從陶家拿不出存款的是我,最早找了外麵的商鋪去換材料的也是我,這些事情陶家雖然當時沒有明說,但是借這機會都衝我們發泄出來了!”


    張兆陽皺眉道:“二弟,別那麽多怨氣,都多少年了!”


    張兆光道:“是,是,我沒怨氣,但如果不是陶家幾個人最後攪風攪雨的,咱們至於成現在這樣嗎?”


    看到張兆光如此情緒化,張兆陽接過話題繼續道:“還是我來說吧!陶家的意見是仇要報,他們剩下的老的老,小的小,這一家子,我們也得想辦法繼續支撐下去。這也不怪他們這麽想,畢竟陶家兄弟是跟我們在一起時死的,我們這些兄弟理應對他家的老人孩子有所照顧。但是他們當時的說辭實在是太傷人了,先是代文瀾一怒之下,帶著賀大山去截殺烈光家的商隊,然後是七妹九弟兩個上門約鬥烈光家的那位烈光鷹。我和兆光就隻能幫他們擦屁股,變成和事老,想辦法救人。”


    張兆光接話道:“因為大哥錯過了那次行動,陶家人就認為陶家兄弟的死亡大哥應該負主要責任;因為之前一些事情都是我挑頭做的,我就被他們說成見死不救的人。在黃沙穀,我也身受重傷,不比九弟二哥兩人輕!”


    張兆陽道:“二弟,他們的話都是一些氣話,誰也沒當真信過……”


    張兆光道:“真真假假的,說的多了,我懶得辯駁,也就真了,七妹和九弟英年早逝,你能說和這些事情沒關係嗎?”


    張兆陽道:“唉,應該是有關係的!當年七妹九弟與烈光家爭鬥,身受重傷,為了救七妹和九弟兩人,我和兆光把當初我們五個人在七曜城的創下的一點產業賣給了張家,用來換的救命丹藥。”


    方子墨驚道:“大伯、三伯,我父母當年發生什麽了?”


    張兆光道:“當年,他們兩個人受不了陶家人的言語刺激,跑去和烈光鷹約鬥,贏了那烈光鷹,卻被烈光家高手抓住,差點兒給活活打死,最後是張家和方家出麵,請出三合派一位金丹期的長老幫忙說和,才放了回來。


    但倆人身受重傷,藥劑已無法救回,好在我張家是製藥世家,我和大哥為了救他們兩個,就做主把我們五個人創建的一個小商行賣給張家,換了救命的丹藥,這才把兩個人從鬼門關拉了回來。


    這商行本來就是大哥、我、妱媚和七妹九弟五個人創辦的,現在為了救七妹九弟,隻要我們三個人不反對,是沒問題的,你說對吧,子墨!”


    方子墨點頭應是,他經曆過方立君最後的那段時間,的確如張兆光所說,家裏隻要是值錢的東西,都被拿來換救命的丹藥了。


    張兆陽道:“那次之後,代文瀾和賀大山兩個心灰意冷,傷好之後找借口離開了七曜城;七妹九弟性情耿直,被陶家人多次拿捏、言語刺激下,也離開七曜城。


    不過,子墨,我這裏還是把話跟你說清楚,七妹和九弟對我和兆光最大的不滿其實就在於當時我們在七曜城的那些產業,他們倆認為應該交給陶家做補償,但兩個人當時身體狀況差到要沒命了,你說我能怎麽做?隻能把產業賣給了張家,換來丹藥。


    而我和兆光在那之後,因為對七曜城的熟悉,又被張家派回七曜城繼續經營那些產業,讓七妹和九弟對我的誤會越來越深。”


    方子墨道:“大伯,您說的這些,我從未聽父母提起過。”


    張兆光在一旁忍不住大聲道:“大哥,你怎麽不把你的苦衷跟孩子們講講,反而一直把這些責任拉在自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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