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其實,事情的起因已經很明顯了。


    昨晚方子赫和甄秀音商量過後,早晨方子赫就去找了昨天他賣強經通絡丸的藥鋪,想賣掉自己手裏的四瓶藥換錢。


    結果自然和方魚所料一樣,這四瓶藥根本賣不出價格來。對於安神丸和清心寡欲丸四瓶藥,對方隻肯出到三十兩白銀。


    方子赫自然是很不滿意,與對方發生爭執,爭執中對方告訴方子赫實情,這兩種就是給普通人吃的藥,他們這裏賣才十兩銀子一瓶,要不是看在是張家珍藥閣出品,根本不會收。同時,這人還誘惑方子赫,如果方子赫能弄來昨天的藥,他可以二十兩黃金一瓶的價格收購。


    方子赫當然不信,又跑了兩家藥鋪去問,結果還不如這家老板給出的價格。


    回家後,方子赫將之告訴甄秀音,二人對張家和張兆陽破口大罵,然後就將主意打在了方魚的那瓶藥身上,由甄秀音去拖住白嫻鳳,方子赫到方魚房間行竊。


    這二人平時本就生活在道德的邊緣,這次在心理極度不平衡和利益驅使下,終於跨過道德底線,開始偷盜,對於普通人來說,一旦突破了這個底線就很難再回頭。


    方子赫最初以為到方魚屋裏就能拿走藥瓶,誰知昨晚方魚有了防備,將那藥藏了起來,於是方子赫越翻越亂,心裏越著急,終於把方魚的屋子弄得亂七八糟。


    而方子赫拿走的也不止那瓶藥,還有很多方魚自己的小玩意兒,凡是方子赫看著值錢的,統統裝進自己口袋裏。


    就在方子赫找到那個小玉瓶的時候,被進來收拾方魚髒衣服的紅果兒撞見。方子赫見狀匆匆忙忙要走,紅果兒攔著方子赫不讓走,同時叫白嫻鳳。


    白嫻鳳聽到紅果兒的叫聲,要跑去後院看發生了什麽事情,卻被甄秀音阻攔,白嫻鳳看在大家都是親戚的麵子上,沒有對甄秀音動手,否則甄秀音是個普通人,豈能拉得住白嫻鳳。


    但這樣一來就耽誤了時間,白嫻鳳出現的時候,正是方子赫被紅果兒攔著惱羞成怒的時候,加上他見到看到白嫻鳳到來,情急之下一巴掌把紅果兒打倒在地。


    紅果兒倒地,死死抓住方子赫的褲腿不讓他走,因為她很清楚那瓶藥關係到方魚的修煉。


    方魚經過昨晚的偷聽,也基本能猜出事情的起因,便問白嫻鳳道:“找人去叫父親了嗎?”


    白嫻鳳道:“不用叫,你爹爹早晨走的時候說,差不多這會兒就要回來送方子赫兩人回山河城。”


    方魚關心紅果的傷勢,道:“我去看看紅果兒。”白嫻鳳點頭同意。


    方魚來到紅果兒的房間,紅果兒剛換下被方子赫踩髒的外衣,上身是一件灰色的抹胸,肩膀露在外麵,那是一片被毆打之後的白紅相間,臉上的巴掌印還在,雙眼紅腫,眼角淚痕尚在。


    見方魚進來,紅果兒不禁悲苦從心頭起,嗚嗚的又哭起來,方魚摟過紅果兒,輕撫著她的後背,柔聲道:“紅果兒姐姐,你受苦了!”


    紅果兒哭著說道:“不苦,不苦,就是二老爺偷了你的東西。”


    方魚道:“嗯,我知道了,不會放過他的!”


    紅果兒道:“那瓶你修煉用的藥被他拿走了,嗚……”


    方魚道:“嗯,我會拿回來的!姐姐給我看看他打你哪裏了?”


    紅果兒聽到方魚問自己受傷的地方,哭的更厲害了:“臉上被他打了一巴掌,還……還踢我的胸前……”


    紅果兒自從小來到方家,一直和白嫻鳳生活在一起,雖然是個丫鬟身份,但白嫻鳳一直把她當大家閨秀養著,很少讓她接觸外麵的社會,所以盡管她已經二十多歲,仍然是個少女的心性,再加上偏小女孩的長相,簡直就是一個十五六的小姑娘。


    方魚捧起紅果兒梨花帶雨的臉,為她抹去淚痕,輕輕觸碰紅果被打的地方,這麽明顯的五指印,可以想象力量有多大。


    方魚心疼的說道:“紅果兒姐姐,還疼嗎?”


    紅果兒道:“不疼,就是頭有些暈……”


    方魚將紅果兒抱起放在床上,為她蓋上被子,說道:“這方子赫實在不是個人!”


    紅果兒說道:“少爺,別讓他把你的藥拿走,你得靠那個修煉的……”


    方魚看紅果兒仍然關心自己的藥,知道紅果兒是真心在意自己,一把緊緊摟住紅果兒,道:“姐姐,修煉再重要,我也不想讓姐姐這樣!”


    紅果兒道:“疼,少爺輕點兒!”


    方魚問道:“對不起,我弄疼姐姐了!姐姐是哪裏疼?胸前嗎?還是哪裏?”方魚擔心紅果兒傷到了骨頭,因為剛才他看方子赫踩的可不輕。


    紅果兒道:“就是胸口火辣辣的疼!”


    方魚道:“我幫姐姐檢查一下可好。”


    紅果兒嗯了一聲。


    方魚伸手輕輕觸碰紅果胸前各個部位,問道:“姐姐,這裏可疼?”


    紅果道:“不疼!”


    再換一個地方又問:“這裏可疼?”


    “不疼!”


    “這裏可疼……”


    “不疼!”


    當方魚問到右肋下位置的時候,紅果叫道:“疼,這裏疼!”


    方魚心中一緊,道:“姐姐先忍一下,我檢查一下!”


    方魚將紅果兒衣服撩開,入目是一片白色紅色的肉,白色是肉的本色,紅色是被方子赫腳踢傷的位置,右肋骨下側是一片黑紫色,顯然肋骨已經被踢斷。


    方魚雙眼通紅,道:“姐姐,你這肋骨應該是斷了!等我喊我娘過來!”


    說著,幫紅果輕輕蓋上被子,方魚跑去堂屋向白嫻鳳說明情況。


    白嫻鳳聞言吃驚道:“我剛才檢查過沒事兒啊!”


    方魚道:“是在右側肋下的位置。”


    白嫻鳳道:“那裏怎麽會傷到?”


    方魚道:“應該是方子赫踢到的。你來看一眼,怎麽辦?”


    白嫻鳳跟方魚來到紅果兒屋中,一眼看過,隨即道:“我去請大夫過來,你在家照看紅果兒,另外別讓方子赫倆人跑了!你爹回來了也不準放開他們倆!”


    方魚點頭道:“娘,你放心,不可能的!”


    白嫻鳳出去叫大夫,方魚守在紅果兒身邊,不多時白嫻鳳和大夫回來了,一同回來的還有方子墨。白嫻鳳正和方子墨說剛才的情況。


    來的大夫是一個四十多歲的大嬸,方魚認得,是隔了兩條街的“平安堂”的信嬸嬸,她的丈夫方子信是平安堂的坐堂醫師,隻是沒想到她也會看病,而且還是跌打損傷。


    方魚向她致意問好,信嬸嬸對方魚很友好的道:“小魚兒啊!有日子沒見過你了!”


    方魚笑笑沒說話,一臉嚴肅。


    信嬸嬸道:“別緊張,別緊張,讓我先看看!”


    領著信嬸嬸來到紅果兒的房間,信嬸嬸進行檢查,一邊檢查一邊說道:“這肋骨怎麽斷的?”


    方魚答道:“是被方子赫踢斷的!”


    信嬸嬸道:“方子赫?他不是很早就搬走了嗎?這兩天又回來了?”


    方魚道:“嗯,這兩天家裏有事兒!”


    信嬸嬸哼了一聲道:“他為什麽打了這小丫鬟?”


    方魚道:“方子赫到我屋裏偷東西,被我家紅果兒撞見,氣急敗壞的打人!你看臉上,胸前都是傷!”


    信嬸嬸抬眼看向紅果兒的臉蛋,又撩衣服看看胸前,道:“可不是,這是用上狠勁兒打的啊!虧得方子赫修為不行,不然一下子就能要了命!”


    方魚道:“太狠了,不能放這個人渣!”


    信嬸嬸道:“這臉上的傷好說,回頭去藥店裏拿一些藥膏,抹上幾天就好了!”


    方魚道:“紅果兒姐姐說被方子赫打完頭疼?”


    信嬸嬸道:“那我好好檢查一下!小姑娘,來讓我看看你的眼底。”


    信嬸嬸問方魚道:“小魚兒,你今年多大了?”


    “十一了”


    信嬸嬸道:“十一,不小了,我下麵得脫了紅果兒的上衣檢查了,你叫你娘來吧!”


    方魚出屋見父母正在堂屋爭吵,隻聽白嫻鳳說道:“方子墨,今天你敢放了這兩個人,明天我就帶小魚兒回娘家!”


    方子墨瞪眼道:“這是我弟弟,你不能這樣對待他!”


    白嫻鳳道:“他是你弟弟,小魚兒是不是你兒子,紅果兒是不是跟你生活了十六年的人!方子赫是不是來我們家偷東西的賊!”


    方子墨道:“再怎麽說他也是我弟弟,我不能讓你這樣對我弟弟。”


    方魚見狀,插嘴道:“娘,信嬸嬸讓您去跟她一起給紅果兒檢查傷勢,紅果兒的傷很重!”


    白嫻鳳聞言也嚇了一跳,恨聲道:“方子墨,你聽聽,紅果兒今天出什麽事兒了,我放不過你們兄弟兩個!”


    剛才方子墨上來不問青紅皂白就要放開方子赫,惹的白嫻鳳連他也恨上了!


    方魚道:“娘,你先去,這裏我看著!”


    白嫻鳳道:“不許放開方子赫!”


    方魚道:“放心,不會的!”


    見白嫻鳳離開,方子墨又要上前為方子赫解綁,方魚一步攔住道:“爹,娘說了,現在不行!”


    方子墨怒道:“滾開!”


    方魚道:“爹,這樣就不好了吧!這是我們抓住的賊!一會兒還要交給官府呢!放開跑了怎麽辦?”


    方子墨伸手向方魚肩上推撥去,說道:“小畜生,你敢攔著我?”


    方魚扭身躲開,說道:“爹,要是為了這個賊跟我動手可就沒意思了!你想要包庇這個偷東西的賊嗎?”


    方子墨道:“什麽偷東西的賊,那是你二叔,你滾一邊去!”


    方魚道:“他偷了大爺爺給的藥劑!還把我屋裏翻亂!”


    方子墨道:“滾!”方子墨又上手推方魚。


    方魚閃身躲過,繼續道:“他還把紅果兒打傷!”


    方子墨道:“你滾開,不滾開我動手打你了啊!”方子墨說話間抬掌成刀,向方魚的脖子砍去。


    方魚再次躲過,道:“這個賊偷東西,要送到官法辦,你不能包庇他!”


    方子墨道:“我再說一遍,那是你二叔!”說著,方子墨再次以掌向方魚胸前劃去。


    方魚再次躲過,身邊就讓出了空擋,方子墨上前朝著方子赫方向走去。


    方魚跨步再攔住方子墨,方子墨舉拳向方魚打去,拳上帶著勁風,顯然是已經憤怒的用上內力。


    方魚左躲右閃,不時的抓起身邊的桌子椅子擋住,兩個人在屋中爭鬥了起來,屋中不斷傳出木頭被折斷的聲音。


    聽到聲音的白嫻鳳跑出房間,見方子墨在追著方魚打,飛身上前,攔在方魚身前。


    方子墨沒想到突然有人攔在身前,一拳打在了白嫻鳳的左肩,好在他在最後時刻看清了來人,一刹那間盡可能收了力,拳頭隻是劃過了肩膀。


    隻聽白嫻鳳“啊”的一聲,向後退去,方魚伸手扶住母親,卻感覺勁力尚未消去,跟著退了兩步!


    這一拳中含的力道很大,接近煉氣巔峰的水準了。煉氣初期的白嫻鳳如何受得這樣大的力道,隻見她右手捂著肩膀痛苦的靠在方魚懷中,左臂無力的搭拉下去,看樣子最少是脫臼了。


    方子墨看到白嫻鳳的狀態,想上前查看,卻被怒氣衝天的方魚吼住:“你想做什麽!”


    聽到白嫻鳳的叫聲,信嬸嬸也從屋中跑出來,見此情景,大呼道:“方子墨,你要做什麽?”


    被兩個人吼聲和氣勢驚住的方子墨,手足無措的呆在原地。


    信嬸嬸上前查看白嫻鳳的狀態,隻聽她說道:“小魚兒,讓你母親先坐下!”然後解開白嫻鳳的衣服,露出左肩,一片黑紫色,信嬸嬸怒道:“這下手也太狠了,方子墨,你這是想殺人啊!”


    扭頭見方魚雙眼通紅,一副要暴走的樣子,信嬸嬸說道:“小魚兒,你母親這個傷勢不輕!”


    白嫻鳳臉色慘白的說道:“小魚兒,不要跟你父親動手!”


    方魚道:“我沒動手,都是他打我!隻是沒想到,他居然用了內力,真跟方子赫是兄弟倆!”


    信嬸嬸說道:“小魚兒,你去平安堂把信大夫叫來吧!這骨頭上的問題,還得他來看!另外,讓信大夫叫上平安堂的立峰掌櫃,立峰掌櫃在配藥方麵有經驗,讓他來幫個忙!”


    方魚遲疑道:“那這裏……”


    信嬸嬸道:“你放心吧!這裏你走的時候是什麽樣,你回來還是什麽樣!對了,讓信大夫再帶一些骨傷藥來。”


    方魚怒瞪方子墨一眼,飛身向平安堂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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