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尹大茂調動青山城執法堂人員來帶人,這個動靜被人告訴了方立辰。方立辰緊急召見方漁詢問情況,方漁無奈,隻得帶著尹大茂、侯先生、竹嬤嬤向方立辰去解釋。


    原本要帶人去逮捕秋寶的計劃,隻能往後排了。


    在方立辰處,尹大茂和侯先生、竹嬤嬤七嘴八舌的把方必勝的問題一一說起。


    起初方立辰聽說方必勝的這些事情,還滿不在乎,因為管家會從中漁利,太常見,他也見怪不怪了。雖然方漁這裏的數量有些大,但誰讓方漁自己不小心呢?


    之後聽說方必勝從方漁的鐵匠鋪裏漁利,並且帶著方子瞻一起,方立辰就更不在乎了,這事兒他也聽說過,但責任又不在方子瞻身上,他又何苦管那麽多。


    一直到他聽到上次戚家襲擊方漁,很有可能是方必勝在向外出賣方漁資質消息的時候才變了臉色。這事情可以說是相當嚴重,若查證,不僅執法堂不會放過方必勝,連方家都會發生地震。


    方立辰馬上決定帶方漁幾人去見族長方德昌,而方漁心急要處理秋寶和霍小二的事情,這次他肯定不會放過這些人。但方立辰如此說,他隻能幹著急。


    尹大茂看出了方漁的焦急,他告訴方漁,人被抓走的時候,用的是執法堂專用的黑蓋龍駒車,又是進了方漁府上在裝的人,走的時候他也交代了消息保密。


    這讓方漁略微放心,幾人便跟著方立辰來到方德昌處。


    方德昌驚聞此事,他倒是不像方立辰一樣對方必勝貪財的事情滿不在乎,他知道正是因為在小事兒上屢屢得逞,才讓方必勝走上這麽一條路的。


    方德昌道:“廣宇,這件事情可否交給方家執法堂處理?”


    方漁心中猶豫,還未答話,尹大茂搶先說道:“方家主,這事情上牽涉到了戚家的案子,一般是執法堂處理先審案,審完之後交給方家執法!”方漁聽得暗自點頭,多虧了有尹大茂跟在身邊。


    方德昌也點點頭,一般情況也的確是這樣處理的,便沒有再堅持。


    一旁方立辰卻冷哼一聲,冷冷看看尹大茂。


    尹大茂沒有搭理方立辰,像方立辰這樣的普通築基期家族長老,在他做偵緝長的時候,根本就不屑一顧。


    隻聽尹大茂繼續道:“方家主,我建議執法堂現在可以住手抓捕方必勝的家人了,方必勝在廣宇少爺這裏短短幾個月有跡可查的已經獲利超過百萬,但我們昨日並未搜到,很有可能是通過家人轉移走的!”


    方德昌對此十分認可,但方立辰卻反對方家執法堂到他府上抓人,這樣太沒麵子了。方德昌便將此事交給方立辰自己來做。


    這一通折騰下來,幾人從方德昌處出來時,已經過了中午,幾人來不及吃飯,便趕去青山城的執法堂分部,去調動人手。


    然而,剛走出方家族地核心區域,迎麵就遇到了前來找人的巡城司人員。一問才知,原來是方曉雪住的那個宅子中發生了命案。


    眾人急忙趕去,方漁一顆心就提到了嗓子眼,千萬別是方曉雪出事兒。


    到得現場一看,方曉雪的娘已經死亡、孕婦孫佳肚子裏的孩子也掉了,方曉雪雖然沒死,但被打得不成人樣,秋寶被人割傷,但保住一條命,霍小二又被打斷了腿,霍老鐵留在當場頂罪,而霍大娘已經自殺。


    那麽這件事情到底是怎麽發生的呢?


    事情的背景是孫佳懷孕,而秋寶耐不住寂寞。之前秋寶就有去青樓的習慣,但無奈青樓多文雅之士,實在不是秋寶消費的起的地方,因此他就成了金鴻福的常客。


    但此次事情的起因則在霍小二的身上,早年間被霍老大一刀之後的他心裏產生了變化,和身邊很多人都有不清不楚的關係,自從他來到秋家鐵匠鋪之後,偏巧那段時間孫佳懷孕,不經常在店裏,因此他和秋寶之間也越發的親密起來。


    方漁之前在鐵匠鋪看到鐵虎,是霍小二借著和秋寶的關係,送回來討生活。而秋寶之所以敢冒險如此,一方麵是方漁在鐵匠鋪的時間少,另一方麵也是他自認為可以控製的了霍小二等人。


    “賣鐵票”來源於霍小二靈活的頭腦,但這門生意很快被方必勝盯上,甚至他還帶著方立辰家的三位公子來賺錢,最後導致鐵票大量發行到不可收拾,也是在霍小二極力慫恿之下。霍小二的理由是帶上方漁的管家和長輩一起做生意,就算是最後被方漁發現,方漁也拿他們沒辦法。


    而最近一段時間,各家紛紛找秋寶退鐵票,秋寶也被侯先生收了店鋪印章,勒令不準再印鐵票之類的事情,也被霍小二解釋成方漁感受到了各方壓力。秋寶鬼迷心竅,居然不長腦子的信了這些。


    因為見到霍小二又發了財,鐵虎叫上鐵牛一起來發財。鐵牛卻告訴了霍老大,而霍老大認為自己份量不夠,叫上了霍老鐵和霍大娘。


    其實這幾人就一直住在秋家鐵匠鋪的小跨院裏。隻是因為方漁去的少,才沒發現。


    不僅如此,秋寶將大宅的那串院子拿出來給霍老鐵一家住,也是經過方必勝允許的,畢竟方必勝從秋寶這裏賺走大量錢財。


    而自從方曉雪的娘來了大宅之後,方曉雪就對她娘各種囂張行為頗為不滿,方曉雪還沒有囂張夠呢,憑什麽她娘就想占了先機?


    但卻不曾想,在這大宅裏,金鴻福的員工遇到了客人,來往之下,二人打的火熱,更有各種不堪摻雜在一起,隻是方曉雪的娘還在盡量背著方曉雪,因為她還想讓方曉雪嫁給秋寶,然後帶著她遠走高飛。


    今天上午,卻是客人、員工、霍老大、霍小二、鐵虎、鐵牛六人湊在一起,偏巧方曉雪和挺著大肚子的孫佳從此路過,闖入見到這樣一個變態的場景,孫佳抓起桌上剪刀紮向秋寶,而方曉雪則像瘋了一樣衝向她娘,兩人撕打在一起。


    霍老大、鐵牛、鐵虎幾人凶性起來,不管不顧就要對孫佳方曉雪用強。孫佳煉氣初期修為,本有些抵抗力,無奈身懷六甲,擋了沒幾下,被人打中肚子,掉了孩子,昏死在地。而方曉雪的娘見到方曉雪要被人用強,一邊叫好,一邊欲要上前幫忙,卻被人不小心被撞倒,後腦磕在桌角,一命嗚呼,須知惡人終有惡人磨。


    方曉雪抵死反抗,雖然沒有讓霍老大幾人得逞,卻被打的不成人形。


    此時霍小山與霍老鐵和霍大娘一起到來,霍大娘拚死阻攔,霍老鐵卻看熱鬧不動手。最後霍大娘以死相逼,不讓霍老大幾人行凶,卻在以死相逼時,被霍老鐵阻攔之下,不小心戳破自己的脖子,失血而亡。


    霍老大和鐵牛、鐵虎三人見狀抓緊跑路,霍小山則躲在其它屋內,裝作不在現場。霍小二其實也想跑,但被霍老鐵打斷了腿,留下來一起和他頂罪。


    家中那些方必勝找來的家仆則躲的遠遠的,沒有一個前來製止,甚至也不去通知無染居方麵,唯有郝婆婆偷偷跑出去報了官,這才有巡城司上門。


    方漁來心疼方曉雪受傷,抓緊讓人喊來醫者,為其看病。方曉雪沒有內傷,主要都是筋骨肌肉的傷,真氣探查鎖定骨傷之後,就是長期的休養。


    方漁想將方曉雪帶回無染居養這,卻被尹大茂、侯先生、竹嬤嬤的強烈反對,這方曉雪的娘親名聲太差,若進家門會壞了方漁的名聲,最多養在外麵,平時喜歡的話,多光顧也沒人說什麽。方漁也沒有堅持,如果大家都不喜歡,方曉雪去了也是受罪。


    但方漁此時對這所大宅已經頗有不滿,起了換掉的心思。


    尹大茂告訴方漁,當年擁有這所宅子的小家族其實是被人滅門,牙行獲得這套宅子幾乎沒有花什麽錢才對。此時方漁才知上當,讓尹大茂嚐試找一下當初的牙行老板,又或者這件事和方必勝有關也說不定。


    方漁又去看了孫佳,單從這件事情上看,孫佳是受害者,但從秋寶發行鐵票的事情上看,孫佳未必不知道,也未必沒有想從中大賺一筆的心思,因此,方漁在去看孫佳之前,其實對她沒什麽太好的看法。


    但當他見到孫佳的時候,孫佳默默的從身邊的盒子中拿出將近一百萬銀票,並告訴方漁,她從知道的第一時間就在反對,她清楚這終究是要出事兒的,因此她留下了所有銀票沒有花,銀票的另外一部分被方必勝和方子瞻拿走了,還有少部分被霍家人得到。


    方漁可憐孫佳流產,不忍惡語相加,一旁侯先生卻對孫佳破口大罵。侯先生平時負責與鐵匠鋪這邊溝通,與孫佳算是熟悉,此時罵她,也有維護之意,因為方漁一離開孫佳身旁,侯先生就告訴方漁,最早提醒他鐵票問題的就是孫佳。這倒是讓方漁對孫佳的看法改變了不少。


    方漁又去看秋寶,此時他血已經被止住,他見到方漁就求方漁饒他一條狗命,他可以用一切來換。方漁懶得和他說話,便離開。


    方漁又去看了一眼霍老鐵和霍小二,對他們方漁已無話可說,說話傷神,幹脆一刀結束了他們反而彼此輕鬆。


    這時候,巡城司又在大宅中將霍小山、霍老大的老婆找了出來,看來霍老鐵是帶著全家來這裏享福了。


    霍老大的老婆也是一個挺著肚子的孕婦。看著自己兒媳被帶了出來,霍老鐵叫喚著事情和他兒媳沒有關係,方漁懶得聽霍老鐵叫喚,讓人堵了他的嘴。


    而此時聽聞方漁這裏出事兒,孔直虎親自帶人來了。問清事情原委,當即撒下人去尋找霍老大、鐵牛和鐵虎,然後揮手將人帶回巡城司。


    方曉雪迄今為止還沒有醒來,去了巡城司也沒有意義;孫佳掙紮著死活要去,說是她有話要說。


    於是一行人便來到了巡城司,一般巡城司審案都由司案來審,但此次牽涉到了方漁,孔直虎直接坐在了正位,司案成了刑名師爺。


    這是兩個案子,第一個是殺人案,毋庸置疑,直接處死;另一個就是鐵票詐騙了,要和在執法堂的方必勝並案處理。


    孫佳是案件的證人,也是受害者,司案多采用孫佳的描述,以及報案人郝婆婆的部分描述。最終裁定霍老鐵、霍老大、霍小二、霍小山、鐵牛、鐵虎以及霍老大的老婆殺人成立,判處死刑。


    而方曉雪的母親被描述成為救方曉雪被殺害,霍大娘被描述成為阻止自己兒子的惡行被殺害。


    雖未按照真實情況來寫,但卻全了方漁的麵子。


    盡管此時霍老大、鐵牛、鐵虎三個人還未歸案,但這些人的死刑核準已經上報。


    大陸刑律規定,巡城司判處的煉氣巔峰以下的普通人,隻需要上報一級核準即可,也就是巡城司上報到城主府核準即可。


    因此核準當天就發回了,而此時霍老大和鐵牛、鐵虎三人也被抓捕歸案,順帶著把霍老大丈人一家也抓了回來,誰讓他們窩藏了霍老大三人?


    傍晚時分,就在巡城司的牢房內,霍家老鐵鋪這些一直纏著方漁,非要從方漁身上咬下一塊肉的惡人終於被草草殺頭了事。而本著除惡務盡的原則,霍老大丈人一家估計在監牢內也堅持不了多久,就會“因病而亡”。


    一旁看戲秋寶被嚇昏了過去,醒來哭著求方漁放過他,聲稱願意用一切來換一條狗命。孫佳在一旁諷刺他什麽都沒有,秋寶就說他還有孫佳,願意把孫佳獻給方漁做奴仆。


    方漁對孫佳是否來做奴仆沒有什麽興趣,畢竟他們兩個是夫妻,而非主仆,秋寶根本無權決定孫佳命運。


    但當第二天尹大茂拿著孫佳的身契來找方漁的時候,方漁驚訝萬分,看來孫佳身上的故事不少,於是方漁讓竹嬤嬤好好和孫佳聊一聊,看合適再收過來,不合適就放她自由。尹大茂卻告訴方漁,如果方漁不準備收孫佳做奴仆,那留給孫佳的隻有死路一條。


    第二日,尹大茂、侯先生兩人依然忙碌方必勝的事情,巡城司那邊也已經把秋寶轉給執法堂。


    而綜合戚家那位長老所言,事情越查越心驚,方漁先天經脈小成的資質,以及修行速度等等屬於家族機密的事情被方必勝賣了個幹幹淨淨。


    而侯先生在查秋家鐵匠鋪底冊的時候,隻發現了一萬五千斤鐵票的底冊登記,而根據之前尹大茂的調查則應該是兩萬斤鐵票,中間的差額不知道在什麽地方。


    但見到侯先生去開門,便有人上門退鐵票,侯先生依方漁所言,拿出從秋寶、霍老鐵處獲得的一百多萬兩白銀開始逐步退回鐵票。


    侯先生也是有經驗的賬房,對驗證鐵票真偽非常有把握,因此經他手退出來的鐵票肯定是真的。


    然而短短兩天下來,鐵票越退越多,不僅一百多萬兩白銀退完,方漁給他的二百塊下品靈石,被他兌換成三百萬兩白銀,也被兌換完,即便如此,還有不少人沒有兌換,一些鐵匠鋪也還在期待著可以用鐵票買到廉價的精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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