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飯時間,尹大茂幾人談起了最近發生的一些事情,重點就是張方兩家之間的摩擦。是的,事情發展到現在已經可以被稱為摩擦了。


    因為就在方漁回來的前一天上午,張孟仁與方子學兩人在一次偶遇之後,發生口角,進而動起手來,雖然很快被人拉開,但兩人的護衛都有斷胳膊瘸腿的情況。


    方漁對此無話可說,兩家走到現在這個地步,實在不是他願意看到的。前幾天他和張兆光見麵的時候,還沒有這麽嚴重,兩家的主事之人都在全力壓下兩邊的怒火。


    不僅如此,尹大茂還談起,給方立辰出主意的其實是方子墨,這事情查出來並不難。而且在方立辰那邊,即便方立辰本人不會說,但方子學等人以及方立辰如同篩子一樣的仆從們,很容易就把這件事情泄露出去。


    方漁對此隻能表示無語了,方子墨這下被方立辰給賣了個幹淨!無奈之下,隻好交代尹大茂加強對方子墨白嫻鳳那邊的安保工作,但總有一些事情是防不住。


    看到方漁無可奈何的表情,原艾希心中思緒萬千,她想幫方漁分擔一些這種莫名其妙的壓力。


    晚飯後就是年前的方府月會,尹大茂幾人拉著方漁和原艾希要正式匯報最近的事情。


    第一件事還是說府上的人員問題。


    府上的護衛現在已經到了將近三十人,好在南伯天和南伯地,以及四支戰鬥小組不需要方漁付錢,城主府承擔費用,而方家配的四名護衛也同樣不需要。隻有留在方子墨白嫻鳳和新宅那邊的普通護衛需要支付不多的薪水。而仆從也增加到了將近三十人,其中丫鬟、仆婦、小廝各占三分之一。


    第二件事是說府上的收入和支出。


    收入方麵,最大的一塊還是方漁的打鐵鋪子,這個月的收入將近兩萬塊下品靈石。其次是清飲茶和做飲料罐的鐵製品作坊,兩個加在一起,收入在十萬兩白銀上下。


    支出方麵,最大的一塊是目前正在蓋的新宅,已經投入三萬兩白銀,下一步還要再投入六萬兩;另外一塊是方漁的葫蘆院的靈餐方麵,上個月超過兩萬兩,估計下一步還得增加;之外就是府上的各種費用,大概一萬多兩,但現在麵臨年底,到了要發紅包的時候,這個也需要方漁來定。


    一聽錢的問題,方漁又懶得思考了,看向原艾希,借口說明天早晨要去拜訪族長,就讓原艾希跟著尹大茂他們把這個事情定下。


    原艾希心說她更不感興趣這些,但想著剛才無可奈何的方漁,隻好捏鼻子認下來,其實她心中還是很甜蜜的,這是做家裏主母的第一步。


    然後就是每個人的匯報了。


    最大的事情還是方必勝的事情,這事情懸到現在,需要解決了。


    方漁就問起方必勝的老婆孩子抓到了嗎?尤其是那位方定言,不知道是否已經抓到。


    尹大茂說,已經派人去方立辰府上溝通多次,但方立辰避而不見,出來見麵的人態度強硬,估計是沒有任何希望。


    方漁不禁一陣頭疼,原艾希出主意可以讓孔直虎直接帶人進去抓人,方漁有些不願意就此撕破臉皮,決定等兩天親自去拜訪方立辰,把這件事情說清楚。


    而後定下方案,年底之前爭取把這些事情解決掉,不再讓這些事情影響到年後。


    第二件事情就是新宅了,新宅進度很快,大把銀錢撒下之後,主體建築已經成型,隻差最後裝飾,原艾希對此大有興趣,要求明天過去看看,方漁應下,但要求原艾希喬裝打扮,還得加強安保。


    第三件事情就是方子墨和白嫻鳳的事情了,方漁按照每日各一塊下品靈石的規格供養二人,二人倒是也沒有更多金錢需求,隻是方子墨最近為了突破需要丹藥,便多次伸手向方漁這邊索要。方漁大致聽了花費,也就百多塊靈石,就安排尹大茂派人去買,正好作為年底的禮物送去。


    還有就是看望熟人的事情了,丘山子、孔家三兄弟、方子胡等等,方漁和原艾希會一起去看望。


    一夜修煉無事,翌日清晨,尹大茂、方一山、方一嶺三人陪著方漁去拜訪方德昌,而侯先生和竹嬤嬤,以及南伯天、南伯地陪著原艾希去參觀新宅。


    因為提前有過預約,所以方漁四人沒等多久就獲得了族長方德昌的召見,一起見麵的還有方立星。


    方漁向方德昌匯報了最近的情況,尤其是什麽年度考核排在第一、獲得高級學堂通行證的事情自然要和族長說一下。


    方德昌自然對這些相當滿意,不斷的誇獎,準備年末家族祭禮的時候給予獎勵。


    方立星則稱方漁是這五年之內,家族能考上高級學堂的第二人,第一人當然是方立辰的那位長孫方廣陸了。


    方廣陸的事情方漁自然是聽說過,在他曾經的好兄弟方廣深、方廣海和方廣鄒嘴裏,這是念念不忘的驕傲。


    總之,扯東扯西的,誰都沒談起敏感的事情。而隻要不談敏感的事情,雙方肯定是交流暢快。


    方德昌借機談起了方家兩位老祖如何創始,如何從艱難中撐起整個家族,談到興起,還帶著方漁四人來到家宅後院的祖宗塔拜祭了兩位始祖。


    總之,感情拉的很近。方家兩位始祖的事跡,如果方漁單單隻是一個十一歲的少年,也一定會感動的熱淚盈眶,但以他四十歲的靈魂和前世被家族棄之如履的經曆來說,就淡了很多。


    當然,方漁很清楚,前世這位族長沒幾年就去世了,後來上位的也不是這位少族長方立星,他心中的不滿不應針對眼前這兩位。


    因此,對於族長少族長的示好,方漁配合的可謂是相當完美,該嚴肅的時候嚴肅,該感動的時候也會熱淚盈眶。


    大家都在遵循這片大陸上文化傳統,雖然靈氣複蘇快一萬年,修真者已成為這片大陸的統治者,但骨子裏的東西都沒有變,那些放在桌麵下的齷齪,依然還在桌麵之下,桌麵上的和睦仍然是人們的堅持。


    所以說,方漁也很願意和眼前這位族長、少族長保持良好的關係,雖然這方家也就這樣了,成為他助力的可能性不大,反而成為他阻力的跡象明顯。但方漁認為他的根還在這裏,前世今生都沒有變過。


    終於,快到中午,方漁被族長方德昌留下一起吃飯。


    雖然尹大茂三人也被在別處安排了午飯,但這裏距離方漁的無染居也不遠,方漁幹脆就讓尹大茂他們先回家,吃完飯他自己回去就行。


    飯桌前,族長平易近人,少族長和顏悅色,方漁自然也配合的相當完美,他就是這種別人對他好,他會對別人更好的性格。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方立星在與方漁碰了一杯酒之後,說道:“廣宇,我聽說你現在是城主府的長史了?”


    方漁笑道:“那隻是個名頭,我隻掛了個名字而已。”


    方立星道:“那豈止是個名頭,這青山城及周邊的八個城鎮的地麵上,這是權力排名前列位置!”


    方漁搖頭道:“本來我的名字掛在巡城司,擔任大隊長,這次年末考核後,城主說還要獎勵,但再往上提就是統領了,我這年齡不可能真跑去巡城司做統領,因此就說讓我掛上個長史的位置。但城主已經說明我不真正的長史,隻是掛個名而已!”


    方立星搖頭道:“你這長史是在我離開城主府長史位置後,城主照顧我方家而得!雖然城主那麽說了,那隻是謙虛而已!”


    方漁輕歎一聲,不禁感慨這就開始不要臉了。


    他臉上笑容淡去,冷冷看著方立星,看他還能說出什麽話。


    本來方漁想趁著吃飯的機會,向方立星說明他修為上的問題。


    上次他見到方立星時,對方氣息不穩,這次再見到,方漁發現氣息問題沒有了,但這實際上是因為長期的內息不穩,引起的經脈萎縮,長此以往,勢必要影響到體內五行平衡,先天就不要再想了。


    方漁本想趁著吃飯的機會勸方立星去找名醫,比如張家老祖這樣的煉藥師看一下身體的問題。但現在方立星突然這麽說,他就隻能無語,隻能說前有因後有果,一切都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隻聽方立星繼續道:“這樣吧!我也不為難你,你把你在城主府的令牌交出來吧!家族要用這令牌辦一些事情,放心不會白用,家族會按照比例給你分成。”


    在方立星看來,隻是用了方漁的令牌,就要給他分成,已經很照顧他了,畢竟本來隻是一個沒權沒勢的旁係,能到這個程度,已經是相當看重對方。


    方德昌說道:“廣宇,這些事情,原本立星在城主府的時候都會辦,現在他為了突破修為,辭了城主府的職位,好在你接替了他,因此家族的分紅也可以給到你的頭上,你放心,按照之前立星的分紅,都給你!”


    方立星急道:“父親,是我拿我的原來的分紅的一半給廣宇,都給了,家族收入就更少了!”


    方德昌搖搖頭道:“不能這樣辦,這樣辦豈不是欺負廣宇年少了嗎?”


    方立星道:“廣宇,原本這樣的買賣,我能分到兩成,現在用個令牌,事情不用你來做,我還用我原來的關係做事情,分你一半,你能拿到一成,你看怎麽樣?”


    方漁麵無表情的看著沒說話,但他心裏大概也清楚,或許這方家人就是這麽辦事兒。


    方立星見方漁依然不說話,便繼續說道:“這個生意上,家族一年大概能掙五十萬靈石,成本之類的算下來十萬多,能分三十多萬不到四十萬,一成就是四萬,不少了!”


    想清楚這些事情,方漁也沒了剛才的憤怒,他倒也不願意和方立星撕破臉皮,便找了個借口說道:“當時城主說讓我掛名長史的時候,特別說了我不參與城主府的任何管理,隻是掛名,所以,這件事情,恐怕我幫不了忙的!不僅如此,你們知道我掛名城主府長史這件事情的來源是什麽嗎?”


    方立星臉沉了下來,說道:“還能有什麽來源?”


    方漁衝他冷笑道:“這件事情的來源是方家在三合派事務堂的那位長老方德遠,當日此人去參加我們學堂年末測試,找到我,讓我無論如何也要加入三合派,在他名下。後來此人被曲餘生曲先生和三合派的齊雲峰峰主葉明欽聯合驅逐!想來應該是葉峰主之後告訴丘城主的,丘城主這才想辦法給了我個長史的位置,隻是為了防止三合派對我使手段而已!”


    方德昌聞言眼眉立了起來,說道:“此事我怎麽不知道?”


    方漁道:“那我就不知道了,那方德遠長老臨走揚言是要來找族長說的!”


    方德昌點點頭,說道:“廣宇,這件事情你放心,家族不可能將你送到三合派的,你的未來要往上走,把你拖累在三合派這個小地方,這樣對你,對家族都沒好處!”


    方立星聽了個寂寞,他的目的依然沒有達到,說道:“廣宇,沒關係的,你就把城主府的令牌給我,剩下的事情我來做!”


    方漁有些鄙視方立星的為人和察言觀色的能力了,便說道:“少族長,你還沒聽明白嗎?人家丘城主根本就不會給我什麽令牌,這就是個名義,本來我一直不想說這個話的,但你一直問!我也沒辦法就說了,你千萬不要告訴方德遠長老啊!他再用這個名義把我坑到三合派去!”


    方德昌蹬了方立星一眼,說道:“好了,此事休要再提!”


    方立星有些訕訕,隻得閉嘴不言。


    方德昌繼續說道:“廣宇,立辰那邊的事情你怎麽處理?”


    “正要和族長說這件事情!”方漁微微行了一禮,說道:“那出賣我個人信息的方必勝已經被抓在青山城執法堂,但參與此事的方必勝的妻妾和他的子女現在還在立辰族老家裏保護下,執法堂和我府上已經去溝通過幾次了,仍然僵在那裏!”


    方德昌點頭道:“這種背叛家族之人,該殺,我沒有意見,但應該交給家族處理吧?”


    方漁道:“族長,這個事情牽涉比較廣,執法堂已經將這事情和當初戚家想謀殺我的事情,以及學堂裏的一些事情並案了,我問過我那尹管家,說一般情況下處理都是執法堂處理,家族執法堂參與旁聽。”其實,當時方漁問的時候尹大茂說的是家族執法堂處理,青山城執法堂監督,但今天事情走到這個程度,已經引起方漁極大不滿,所以他改了這種說法。


    方德昌點點頭,爭取道:“也好,但需要在方家執法堂宣布開除出方家之後!”


    方漁點頭道:“好!我想辦法溝通!”


    方德昌繼續道:“那另外立辰那邊的那些管家怎麽辦?還繼續關著嗎?”


    方漁道:“方子瞻三人對敲詐鐵匠鋪的事情還沒有一個說法,隻能先關著了!”


    方立星剛才憋了一肚子火,此時有些不滿的想發泄,說道:“廣宇,你這就太沒良心了,別忘了你現在的身份!不就是要了你些許錢財嗎?怎麽方家給你的還不夠?”


    方漁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說道:“鐵匠鋪被他們敲詐走將近兩千萬兩白銀,按照靈石來算,一千塊下品靈石總有了!”


    方立星道:“怎麽?一千塊下品靈石,方家給你的還不夠?”方立星直直的瞪向方漁,大有以氣勢壓人的想法。


    方漁看看方德昌,又看看方立星,冷冷說道:“我自成為方家嫡係以來,所拿過的方家月例,除了最近的這一個月之外,均被方必勝貪汙拿回家,這些錢現在在他老婆和孩子那裏,我追不回來。我曾經從立辰族老那邊借過五百靈石,已經歸還。除此之外,還有住宅一套,我也隨時可以退!那麽我想問問,方家還給我過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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