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伯地見對方來勢洶洶,心知不妙,抬手一指,劍符發出。


    尚錦樺正在飛身上前,來不及躲閃,眼看就要被打到。


    尚懷恩反應迅速,抬手將尚錦樺吸在身後,同時,以他金丹期的身體作為肉盾,親自上前抵擋。


    “唰唰”數道不同方向的劍氣打在他的衣服上,蟒袍被割開數道裂口,不過他有護體罡氣在身,劍氣雖割破蟒袍,卻無法傷到他的身體。


    尚懷恩一擋即退,不願與劍符發生正麵衝突。劍符存在時間也是極短,兩三個呼吸就消散一空。


    此時,尚懷恩臉上露出殘忍的笑容,但他也沒有再次上前,誰知道林伯地手裏還有沒有劍符。


    隻見他舉起雙指,緩緩指向林伯地,獰笑著就要說話。


    方子墨一個箭步,蹦了出來,叫道:“且慢!剛才那兩人是我殺的,跟他們無關。要抓來抓我!”


    尚懷恩得飛羽衛提醒,心神早已鎖定方子墨,剛才沒抓,無非是有人阻攔,此時方子墨主動上前,他一揮手,飛羽衛上前將方子墨擒拿起來。


    方子墨怡然不懼,哈哈大笑,說道:“以我一條命,換你尚國六條命,值了!聽說還有什麽王爺爵爺的,哈哈哈哈!”


    尚懷恩怒氣上湧,抬手將方子墨抓過來,“啪啪”兩巴掌打在方子墨臉上。


    方子墨的臉瞬間就腫了起來,血順著嘴角流下。


    一旁林伯地叫道:“他兒子是天武聯盟名劍堂的大劍師,雷元劍宗的徒弟!”


    如果尚懷期還活著,他一定會提醒尚懷恩,林伯地說的大概率是真事兒,方漁的確是個天才。他之所以躲在後麵沒有直接插手方子赫的事情,最大的威懾也的確在方漁身上。


    但尚懷期已經死了,盛怒下的尚懷恩更不可能就此收手。


    方子墨被兩巴掌打得有些暈,笑不出來。


    尚懷恩露出滿意的獰笑,正要實施他下一步的折磨行動。


    突然,方子墨一口鮮血吐向尚懷恩的麵門。


    正常情況,對修士來說,這做法其實沒用,因為隻需心念一動,護體罡氣就會把他保護起來。


    但這口血中夾雜了兩顆牙齒,又發生在尚懷恩絕對想不到的時刻,他一時失察,雖然護體罡氣護住了麵門,卻也隻是將麵部護住。方子墨這口血,還有不少噴在他的頭發和衣服上。


    一招得逞,方子墨笑的更加開心。


    尚懷恩氣急敗壞,把方子墨舉起向地上摔去。


    好在他還記得方子墨不能死,他還要帶回去頂罪之後才能處死,因此,隻是摔那麽一下,並沒有真的動用實力。


    不過這一下,又豈能是方子墨這心動中期都不到的小身板能撐得住。


    “啊”的一聲,方子墨的笑聲戛然而止,甚至那一聲“啊”都變了味道,顯然是摔的不輕。


    尚懷恩不解氣,又或者發現方子墨受傷太輕,抬腳就向方子墨的肋骨踩去。


    然而,他發現他踩不下去了,也收不回腳。他就這樣一隻腳抬在空中的被定住了身體。


    他身後要上前幫忙的尚錦樺,也做出一個想要走路的姿勢,定在原地。


    同樣的,以尚懷恩和尚錦樺為中心,五丈範圍內,所有的人都動彈不得。


    這其中包括:剛把架著張曉霞的飛羽衛打跑,正在為她鬆綁、按壓傷口的張宜川和張孟仁;還有衝進這個範圍,要救援方子墨的孔直虎;以及躺在一旁不斷吐血的封護衛……


    方漁的身影出現在半空中,看到下麵一群人被他神識撐起的空間壓製。


    其實,他實在是無奈,神識空間的混亂,導致他現在無法迅速做到精準控製,隻能如此全部壓製。


    感受到封護衛體內的異常,方漁先是一掌虛按,準備鎮壓下去,又感受到是體內互斥的真氣入侵問題。便一個閃身來到麵前,一指點在封護衛百會穴,一點即收。


    方漁對封護衛說道:“入侵的真氣解決了,但你腸子被打穿了,不要亂動,不要運功,就這麽平躺著,等一會兒醫官來幫你救治。”


    他看向孔直虎,抬手一抓,孔直虎飛了過來。


    孔直虎嘿嘿笑著對方漁說道:“我沒事兒,小事兒,我自己能搞定。”


    方漁笑著搖搖頭,輕輕拍拍他的肩膀,孔直虎的脫臼就已歸位。


    方漁看向周圍飛羽衛,以目光示意孔直虎,說道:“一會兒先繳械再說!”


    孔直虎眨眨眼睛,笑道:“好!”


    在看向地上的方子墨,方漁抬手一抓,方子墨也飛了起來。方漁一指點在方子墨的手腕。瞬間情況了然。


    方子墨是胯骨骨裂,胳膊斷了,掉了兩顆牙。


    方漁笑道:“對方沒殺你,卻把你恨的要死,你這是幹了啥事兒,讓人家這麽恨你?”


    見到方漁來到,方子墨提著的心一鬆,他哈哈大笑,卻牽動傷口,又“誒呀、誒呀”起來。


    方漁的神念裹上厚厚的真元齊齊飛入方子墨的體內,尋找到受傷的兩個地方,不斷釋放出真元,衝刷著受傷地方的經脈丹田和身體。


    抬頭見到侯先生正躲在門口,方漁示意他過來扶著方子墨進屋找地方躺著。


    侯先生走到無染居大門口卻怎麽也走不動。


    方漁無奈苦笑,兩指虛點,將尚懷恩和尚錦樺束縛住,然後撤去神識。


    侯先生趕忙上前,此時已經有護衛從屋中拿來躺椅,讓方子墨躺上,護衛將他抬入屋中。


    方漁再看向無染居內,林伯地已經起身,方漁探虛指發出,同時詢問道:“你怎麽樣?”


    林伯地說道:“沒問題,就是胸前挨了一腳。”


    方漁點點頭,他探查的也是沒問題。


    這時他聽到身後傳來兵器交擊的聲音,他對林伯地說道:“你去幫孔直虎個忙!”


    林伯地點點頭,飛身出了無染居。


    侯先生此時剛安排好方子墨,正扭頭看向方漁。


    方漁說道:“再找個床板,把封護衛抬到府上,注意平躺著,他腸子斷了!”


    侯先生道:“大茂的情況不太好!”


    方漁點點頭,快步上前。


    尹大茂正橫躺在正堂門口,他被打破丹田,雖是麻煩,但整個尹大茂的經脈丹田都是他幫著衝刷的,現在尹大茂的情況,對他來說,反而是最容易治療,無非就是時間而已。


    同樣是神念裹著厚厚的真元,飛入尹大茂的經脈丹田,幫他收攏真氣,方漁讓人將他抬回屋,到床上休息。


    他是一時閉氣才昏死過去,倒也沒必要這麽早就叫醒他,醒了能感受到身體的痛苦,白白受罪,還不如方漁的神念先幫他收束了真氣,再順便恢複一些丹田的傷勢。


    最後,他來到方德元的麵前,此老除了一開始被尚懷恩一掌打壞後,也沒再遭受什麽傷害。不過胸前幾乎所有肋骨都斷了這件事情,對於他這個年齡的確麻煩。


    方漁對他點點頭,說道:“德元大長老,你這又是何苦?”


    方漁印象中,方德元應該是那種“口頭將軍式”的人物,平日裏口號喊的響亮,也嫉惡如仇,卻再行動上偷奸耍滑。


    今日為了他府上的事情,此老身受重傷,的確讓方漁感到意外。


    方德元笑道:“沒事兒,我活夠本兒了,能給你做點兒事情,也是我所願。”


    方漁笑著點點頭。


    方德元繼續說道:“方立辰家裏遭了大難,他已經死了,方子學和他正妻、平妻、小妾,還有仆從,都死了,立辰府上的護衛,也幾乎都死了!”


    方漁點點頭,說道:“我感應到了!家主是不是也出事兒了?”


    方德元長出一口氣,道:“家主為了救立辰,身受重傷!我和立哲都不讓家主去,結果他還是出手。”


    看著剛才方德元呼吸都露出痛苦的表情,方漁歎道:“你先別說了,我先幫你看看傷!”


    說著,探虛指發出,方德元的病情他了然於心。然後是上百顆神念帶著真元飛出,不斷以各種方式滋潤著方德元胸口受傷的地方。


    方德元感受到衝刷帶來的舒適感,臉色逐漸舒緩下來。


    做好這些,方漁將無染居內的事情交給侯先生,他再次看向無染居外。


    百多名飛羽衛有的被殺,有的被綁起來,還有人逃跑,孔直虎已經帶人追了過去。


    方子墨安穩不下來,讓人抬著他到尚懷期的屍首麵前,他正拿刀在泄憤。


    隻是看他泄憤的方式,方漁感覺要是讓白嫻鳳看到,一定會說他和甄秀音之間不清不楚的!


    但現在卻無法阻攔方子墨,如同尚懷期和尚安寧對秦越之和方廣深,方子墨這也是一種心魔的表現。


    而此時,一群巡城司的人正在林伯地的帶領下,將毫無反抗之力的尚懷恩和尚錦樺綁起來。


    這些巡城司士兵當然不會那麽老實,綁縛過程中拳打腳踢是少不了的。


    方漁點點頭,也沒有反對,剛才那情況,如果不是他來到,他們這些人受到的待遇不會比這好到哪裏。


    這時,葉明洲帶著幾人,駕飛劍來到。


    他接到林伯地的通知,第一時間讓人去通知三合派各位長老,他自己帶著親信飛速趕到。


    不論是否真的幫上忙,單說這態度,絕對是夠朋友。


    後麵就是一串折騰的事情,比如將其餘飛羽衛送去巡城司大牢看管,又比如如何請醫師來治療眾人的外傷。


    當然還有秦雲芝和張曉霞二人。


    秦雲芝被尚安寧折騰的奄奄一息,被人救下後,隻能算是勉強還有口氣。方漁雖沒有親自施救,卻讓趕來醫師盡量救治。秦雲芝的傷在腹部,她腹部被那一箭洞穿,就算救回來,這一生也毀了。


    張曉霞受傷最輕,隻是被尚安寧在肚子上豁開一道口子,但其實她早早就被張宜川和張孟仁救下。


    而這期間,張兆陽也帶人趕來,張兆光去七曜城辦事,不在三合派,尹大茂消息就發給了張兆陽和張宜川。張兆陽碰巧也不在青山城,而在臨滄城,接到消息後也是第一時間就往回趕。


    林伯地將剛才的情況看得一清二楚,張宜川本該在第一時間出手,卻選擇救張曉霞,雖然選擇救自己家人無可厚非,而且張曉霞也的確在流血。但無染居的災難就是張曉霞四人來帶的,張宜川這選擇,的確讓他心中不爽。


    順口提醒了方漁,應該讓張宜川他們帶著張曉霞回去,方漁也沒多想,點頭答應下來。


    張兆陽堅持留下來幫忙,方漁也沒說什麽,任由對方留下。


    方德元懇求方漁去看一眼方德昌,方漁自然不會拒絕,神識掃去,再一個閃身來到方德昌的房中,方德昌的傷勢不算輕,但也不算多重,很明顯當時對方沒想要了他的命。


    方德恒正在為方德昌治病,開藥。


    見到方漁,他驚喜道:“廣宇大長老,你來的正好,家主這……”


    方漁點頭問好,說道:“家主生命無慮,慢慢靜養就好!”說著,他拿出幾瓶丹藥交給方德恒,道:“先用這些丹藥頂著吧!我再想想辦法。”


    方德恒道:“家主是被一群尚國人打傷的,立辰那一家子算是完了。聽說都是秦家人惹來的麻煩……”


    方漁點點頭,雖然他還沒聽到完整過程,但見到尚懷期、美少年、方廣深等人的屍首,他大概也能猜出來是如何了。至於,方子墨,多半是和方子赫、甄秀音、尚懷期三人之間的恩怨情仇有關。


    這時,他心中一動,感覺到有人去了無染居。


    他對方德恒說道:“德恒長老,您在這裏先看著家主,我家裏那邊來客人了,我得先回去!”


    方德恒道:“廣宇,丹藥的事情快一些,家主這年歲大了!”


    方漁點點頭,閃身離去。


    無染居,正堂內,三合派的大長老何超雄、於仁福、朱三恕都紛紛到來,孔直虎正和三位長老說著他的理由。


    尚國的人並未到青山城城主府和巡城司備案就擅自行動,這不符合規矩。


    並且無染居門口的小廣場行刑,這裏也是無染居私宅的範圍。


    不合規矩的行動,加上入侵他人私宅,無染居這邊有任何反應都不為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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