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方漁全神貫注於觀察太陰星時,高空之中,一道並不強的亮光閃過。


    方漁心中一驚,看發光位置之高,絕非煙花可抵達。


    “莫非是教國趁著過年期間,大家鬆懈的時候搞偷襲?”


    方漁迅速以神念撐起一大片空間,籠罩住上官優的府邸。


    而後迅速將神念向八方散出,十裏方圓沒有發現;再擴大,三十裏範圍之內沒有發現;最後,他將神念投放在兩軍前線,雷元劍宗正和幾位軍中將領在豪飲,沒有任何異常狀況。


    想想也是,此時才是初一,修真聯盟定下的休戰節日,教國又怎麽可能進攻。


    那麽,剛才的光影來自流星?


    不可能!


    大陽星團閉塞,早就被不知道哪一代大能梳理的穩妥無比,不可能出現亂飛流星。


    而且,剛才那道亮光閃過的位置,應該是北方高空,屬於教國屬地的上空。


    方漁決定過去看看。


    縱身向空中躍起,然後一轉身形,向上飛去。


    飛出五千丈,他自感飛行速度太慢,心念一動,龍翼從體內幻化而出。扇動龍翼,帶著他向萬丈高空飛去。


    十萬丈高空的附近,這裏是藍星防護大陣邊緣,方漁將神念探出,搜索起來。


    附近千丈範圍內空空如也,一無所獲。


    他仔細回想剛才光影出現的位置,似乎他飛的地方太高了。


    換另一個位置繼續搜索,這次沒讓他失望,在距離地麵七萬丈的高空,一麵紅色的三角旗被他發現。


    這麵三角旗也就巴掌大小,若非他大概判斷對了位置,且是以神念無差別的仔細搜索,絕對難以發現。


    見到這麵小旗子,方漁神念掃出,這種旗子他並不陌生,曾經在小世界被連四海入侵的時候見過。


    這是用作空間定位的旗子,這旗子所紮根的地方並非高空,而是大世界的空間壁障。


    “為何要在空間壁障上放置定位旗呢?很明顯,周圍多半是有傳送通道,剛才所謂的‘亮光’乃是大世界壁障被割破時產生,並非目光能看到的‘光’,而是被他的神念察覺出的靈氣劇烈反應。”


    方漁在瞬間生出諸多猜測,隻是他不知道對這種世界傳送陣,應該如何探測。


    因為既然留下這樣的旗子,多半人已離去,且已做好對通道的掩飾,再想打開,需要以秘法為之。


    一時間方漁有些頭大,這樣一個傳送通道,明顯是不懷好意。


    作為藍星的一份子,他有維護藍星安全的義務,雖然這個藍星不知道是哪裏還在壓製他的修為。


    穩妥起見,方漁將神念空間撐起,又想了想,他再以神識將身體包裹起來。


    這樣,除非神念修為和他相當的人,否則很難發現他的行蹤。


    做好這一切,他看著三角旗所在附近的一片天空,有些不知應該怎麽辦。


    這時,他心中一動,雖然不能從大世界中發現通道位置,但他可以從大世界外的神識虛空中尋找。


    於是,識海中,他的神念從中穿越而出。


    在大世界空間壁障的外側,果然有一條長長的傳送通道。


    在通道與大世界連接之處,固定著一圈十二個不知名的陣法陣盤,這些陣盤中安裝有靈晶。它們不斷運轉,從神識虛空中吸收遊離的神識之氣,維持這條通道的運轉。


    方漁有心繼續深入探查一下這條通道,卻發現沿著傳送通道,有一個膠囊狀的傳送飛舟已經迅速到達大世界避障之處。


    “這是穿越飛舟!”方漁一眼將之認出,如果在藍星上乘傳送陣,也是類似的飛舟,不過這架飛舟似乎更加結實。


    這時,就見飛舟上走下三個頂著牛角的黑臉大眼的牛頭人,他們說著方漁聽不懂的古怪語言。


    隻見其中一人掏出一把雕刻著繁複花紋的匕首。


    方漁心中一激靈,“臥槽,這是破障匕首,專門為了割破世界避障的!”他也有一把這樣的匕首,來自連四海和左仲微。


    “這是異族入侵啊!”


    方漁頓時緊張起來,異族入侵可是天大的事情,一時間他有種想要逃的感覺。


    但這也就是一瞬間的想法,麵對這種肯定不是人族的異族,他果斷決定要全力一搏。


    這是方漁的信念,即便前世麵對諸多磨難,今世重生以來遇到太多不順,他從來也沒有變過。


    當然,方漁也非魯莽之人,他自然有他的保命手段,實在抵擋不過,他也會想辦法給修真聯盟的大能者示警,甚至跨入神識虛空破壞傳送通道的事情,他也能幹出來。


    虛空中攻擊就是他的終極手段之一,既然這些牛頭人需要通過傳送通道而來,那證明他們並沒有能力在虛空中生存。


    下一刻,隻見那牛頭人揮舞匕首,向大世界的壁障劃去。


    然後,三個牛頭人迅速從中鑽了出來。


    當先一位還沒來得及感慨一下空氣的香甜,方漁的大招就已經來到三人麵前。


    麵對未知的異族,他一上來就用出從未使用過的《連環三絕雷劍》。


    平日裏,方漁使用雷屬性氣劍,無非是他最熟悉的《奔雷劍決》或者《狂雷怒濤劍》中演化出來的招數,如果需要一些神識攻擊就用《追魂劈雷劍》。


    《連環三絕雷劍》中的招數他從未使用過,主要是因為這套劍法簡直就是雷屬性劍法中的大招集合,剛學的時候嫌棄它消耗大,後來實在沒有必要。


    然而,此時在麵對異族的時候,方漁果斷將之施展出來,不僅如此,因為此處已在高空之中,藍星對他修為的壓製並不像地麵那麽大,再加上他的神念撐起空間的幫助,這讓他施展這些招數幾乎到達了他現在能力的極限。


    隻見空中無數黑色的光亮一閃而逝,麵前的三位牛頭人連一句話都沒說出來,就被炸成了粉末。


    爆炸的餘威掃到那麵三角旗子,旗子瞬間崩碎,因為威力過於強大,它瞬間被氣化,變得無影無蹤。


    不僅如此,連環三絕雷劍的攻擊衝入尚未愈合的空間壁障縫隙中,龐大的雷屬性劍氣在碰到膠囊狀的傳送飛舟時炸了開來,飛舟、通道、通道末端的十二個陣法都被炸的粉碎。


    這引發神識虛空中一股凜冽的怪風。


    在怪風襲擊之下,被炸碎的飛舟和空間通道碎片,以及這一記雷屬性劍氣的殘留,被反複分解再分解,最後成為和怪風一樣,最基本的不知名粒子。


    同時,這條空間傳送通道也瞬間化為烏有。原本若還有這條通道,方漁一定會沿著這條通道探查一番,但現在不要說探查,他的神念躲避還來不及。


    看著麵前一人多高的大洞和洞中不斷滲透進來神識虛空的氣息,方漁心知這是個麻煩。


    因為神識空間的氣息,在不斷襲擾著大世界壁障的愈合。而瞬間衝入的氣息,會吞噬掉周圍的靈氣。


    從這個角度來說,這個一人多高的大洞就是在消耗這周圍的靈氣,若大世界壁障不能及時恢複,反而造成連鎖反應,這就是巨大的災難。


    好在方漁常年在神識虛空行走,對處理這種事情略有經驗。


    隻見大量神念攜帶著神識之氣從他體內湧出,在大洞麵前迅速編織成一道堅實的“牆”。隨著這堵牆的出現,神識空間的氣息被擋在牆外。


    同時,隻是稍微阻擋,大世界的壁障便迅速恢複起來,不到兩三個呼吸的時間,壁障已經恢複如初。


    方漁心中那股勁兒一鬆,留在大世界避障外的那堵“牆”隨之潰散,融入神識虛空,而編織那堵牆的數千神念也隨之消失散,這讓方漁一陣頭暈腦脹。


    好歹這是凝聚之法生成的念頭,若是剝離之法,此時他已然受傷。


    就在他感慨這一趟虧了的時候,一道金光照在他身上,一種溫潤的感覺打心底升起,剛才的消耗瞬間被補齊,甚至他都感覺到合體期的修為有所提升。


    一種被大世界獎勵的感覺出現,或許是吧!


    方漁沒有深究,他一個閃身離開“案發現場”,還是回去房頂上老老實實的觀察太陰星更有意思。


    他不知道,傳送通道被覆滅的同時,還有兩艘飛舟在其中快速前進,其中一艘飛舟上掛著“黑陽軍先遣團”的橫幅。


    他還不知道,在這條傳送通道對端的空間壁障也因為這次爆炸,被炸開了一個大洞。


    這裏,神識虛空的亂流果斷衝入其中,一口氣吞噬掉周圍數十丈範圍內的生物和建築。這引得大世界勃然大怒,全力反壓製回去。


    缺口雖然被果斷修複,卻也導致那一片的靈氣被大量消耗,原本就不那麽靈氣充足的環境,變得更加糟糕。


    他也忘記了,既然能有定位旗子,那就證明在這之前一定有異族已經來到過。


    隻是隨著這處空間通道的和定位旗子的消失,想要再找到這位異族,當真是千難萬難。


    他更想不到,在他離開一刻鍾後,一群修真聯盟的大能者飛快的聚集在那處附近。


    然而此時空間避障已經被修複,以這群大能者的能力,又豈能看出什麽來?


    但其中有擅長觀氣者,判斷此處剛才一定經曆過大的戰鬥,且必有雷屬性修士參與其中。


    有擅長因果之術者推斷出,此間因果一則指向渺渺的深空,一則指向……指向哪裏?這位擅長因果之術者卻判斷不出來。因此,他推斷要麽此人修為遠高於他,要麽就是對方也擅長因果之術。


    眾位大能者討論許久仍不得要領,便準備各自回家。


    有人又說起,此時乃是過年期間,不如小聚一場繼續商談。


    眾人言稱“大善”。


    於是花國國都,皇城之上,雲頂天宮重開,將近百年未聚在一起的大能者們重新聚首。


    這些總也不露麵的大能者才是修真聯盟的最核心,也就是被稱作“無上長老院”的成員。


    而此時,導致他們再聚會的始作俑者,正翹著二郎腿,躺在房頂的軟榻上發呆。


    “相公,快下來,你跑那麽高做什麽?”原艾希的一句話將方漁從放空狀態拉回現實。


    方漁搖頭苦笑,打斷他頓悟的不僅有張夢欣,還有張夢欣曾經的閨蜜。


    原艾希單手扶著梯子,三兩下爬了上來,隻聽她說道:“相公,很晚了,咱們休息吧!三位妹妹已經在等你了!”


    方漁唉聲歎氣,惹得原艾希一陣嬌笑連連。


    接下來放空生活的三天,方漁也徹底享受到了他的“大號”齊人之福。


    旗牌官大隊本部也處在值班狀態,各部消息不斷發來,但多半是拜年問候。


    本部消息中心這裏也不過轉發而已。


    讓方子墨等人感到氣憤的是,各部的拜年消息,都是向消息中心提出各種要求,讓消息中心幫忙湊各種拜年吉祥話。


    最後,方子墨幾人搜腸刮肚,實在詞窮,便直接回複,“本部消息中心,已經代滅絕軍各部向雷元劍宗、前線指揮部,以及天揚軍各位袍澤拜年,請勿再發送重複消息,以免重要信息被淹沒!”


    好在,這樣的聲明下,類似的消息逐漸少了下來,而正常工作也逐步開展,因為年就要過去,新一年戰爭將向何方發展,大家都沒什麽把握。


    方漁沒有方子墨的煩惱,他過著每日重複,普通又不失樂趣的生活。


    在這樣的生活中,柳如夢再次衝他敞開心扉,方漁對她也大度包容。


    然而,她資質的確有限,不論如何努力,始終進步不大。


    反而她平日裏的心思,的確多了些,這樣的心思若有正確引導尚可,若沒有正確引導,任其自由發展下去,未來也是麻煩。


    方漁和原艾希聊過幾次,原艾希決定將柳如夢帶在身邊調教兩年再說。


    於家姐妹自從除夕夜之後,有些樂此不疲,不論從哪方麵,這件事情對二人來說都是好事兒。


    於仁福和於海波自然也樂見其成,說起婚禮儀式的問題,二人反而並不著急。


    見識過方漁的強大,他們早就從最初投資的想法,變成要緊抱大腿的心態。


    若是投資,自然需要一場婚禮來撐起場麵,而緊抱大腿的話,還是低調一些比較有麵子。


    說起要去看望滅絕軍眾人,何道義更加忙碌,因為眾人的確想不出來要拿什麽樣的禮物,似乎隻有家鄉的味道才能慰藉在外的遊子。


    於是從早到晚,何道義幾乎就沒有停歇過。


    各家媳婦,甚至柳如夢、於家姐妹都跑去幫忙。


    何道義的忙碌一直到初五這天才結束。


    因為這一日,方漁帶著原艾希、丫鬟秋兒、孔直虎和葉明欽,在林伯凍帶路下,向暘穀城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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