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雖是對高如祥等幾位長老說出,但其中的威脅明顯是對嚴杵。


    嚴杵雖然氣惱,卻無力反駁,他很清楚自己肯定打不過方漁,甚至在花都的嚴家第一高手,也不一定能打的過。


    高如祥露出一絲玩味的笑容,他看向嚴杵,問道:“嚴杵,廣宇參議提出來的解決方案,你看你選哪個?”


    南榮凱笑道:“嚴杵,我給你解讀一下,廣宇給出兩個方案,一個是賠你點兒錢,這件事情算了,另一個是不解決,你們之間繼續鬥下去,嘿!你說說,你想選擇哪個?”


    嚴杵說道:“我選擇第一個解決方案,不過我要三顆建安堂的聚元一息瞬發丹作為賠償!”


    這話出口的同時,在場眾人已經明白,嚴家這一仗已經完敗,連翻盤的機會都沒有。所謂要丹藥,無非是盡可能彌補損失。因為若嚴家有合適的合體期人選,那聚元一息瞬發丹就可以幫嚴家增加最少一位洞虛期的高手,甚至若修為恰巧合適,增加一位大乘期也說不定。


    這樣的想法,在場每個人都能想明白。


    方漁也沒有表示拒絕,反而說道:“嚴杵長老,我給你丹藥沒問題,但你想過沒有,以你現在的情況,能保住它們嗎?你別到時候人才兩空啊!”


    這句話給了在場眾人一個模糊的概念,如何人才兩空?方漁沒有說明,動手的是他自己,還是在場別家,也沒說明白。但他點出的是誰都知道嚴杵手裏有丹藥的事實,更重要的是嚴家此時既沒有防禦陣法,也沒有防禦的人手,嚴杵本人還受傷不輕。


    嚴杵麵露難色,他剛要下定決心說,無論如何都要丹藥。


    方漁話又傳來,“這樣吧,我給你兩億下品靈石,你再添點兒錢,自己去丹協參加拍賣吧!同時,建安堂也不禁止你嚴家參加拍賣!這已經是我的上限!”


    嚴杵抬起頭來,他心中有些亂,建安堂禁止涼國參加拍賣的事情可太有名了,這是煉藥師的特權。


    他看向方漁,方漁的眼睛好似黑洞一般吸引著他的注意,其實也就一刹那的瞬間,他就從黑洞中脫離出來。


    他很想說“好險!”,但張嘴卻成了“好啊!”


    方漁露出笑容,高如祥順勢說道:“那好,今天的議事時間已經不短,長老院最近經費緊張,就不留大家吃飯了!今天的議事結束,希望大家引以為戒!”


    說罷,他第一個起身向外走去,跟在他身後是上官優等人。


    方漁哈哈一笑,對著馬錦文傳音道:“多謝啊!”


    馬錦文茫然抬頭,正對上他的目光。


    方漁露出笑容,馬錦文眨眨眼,而後板起臉來,指揮人將溪中吝三人拿下。


    出議事廳的大門,鍾離劍正等在門口。


    方漁看向上官優和高如祥離去的方向。


    上官優的傳音在他腦中響起,“別看了,抓緊回家吧!這幾天收拾收拾,回你的建安城去吧!留在這裏淨惹麻煩,哈哈哈!”


    方漁嘿嘿笑了兩聲,不再猶豫,跟著鍾離劍來到休息室,見到璿素、許畫珊和方宜國,五人邊走邊聊,很快就回到怡樂居。


    此處雷大存正帶人守著,方漁見狀,自然不能輕易讓雷大存離去,幹脆擺開酒席,帶著三十多位來此守護的名劍堂衛隊一起大吃大喝起來。


    席間推杯換盞,有名劍堂的衛隊成員向方漁表達了想去戍西的願望,方漁讓鍾離劍和他們互換了聯係方式。


    戍西也並非想去就能去,是需要經過總體規劃,走上一個很長的流程才可以的事情。


    此時留下聯係方式,下一步就會考慮其中,畢竟名劍堂,還能加入衛隊,根本沒有弱手,這些人才是方漁現在急需的。


    當初,林青凡、林大惠都做過名劍堂的衛隊成員。


    時間來到第二天清晨,鍾離劍代表方漁到長老院的事務司做了登記,而後來到事務司下設的高階修士管理處,繳納了二十萬積分,作為對嚴家的賠償。高階修士管理處會將這筆錢轉交給嚴家,這也是避免雙方見麵的時候,再次爆發衝突的可能。


    做好這些事情,方漁終於要開始麵對他自己的事情。


    第一批被他接見的是於家的於海潮夫妻、於海濤夫妻,還有於家姐妹。


    這也是因為於海潮特意從青山城趕過來,才被排在第一批。


    方漁自認於海潮這些年在青山城,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因此,他必須要給予足夠的重視。


    跟著一起和於家眾人見麵的是方宜國,他現在是建安執法堂名義上的負責人,由他將於仁福的犯罪證據提交最為合適。


    不過這顯然是一場不會保持平常心的談話。


    於海潮態度尚可,畢竟這些年,方漁因為留他在青山城看家,故而多有照顧,不僅對他本人,對他的兒子於利鈞,都有額外的丹藥和月例。


    因此,聽說於仁福和於海波的事情,於海潮最少可以耐心聽方宜國將事情說清楚,即便有不同的意見,也是心平氣和的提出。


    於海濤應該是心中有數,他雖然偶爾表現出氣憤,但更多的是沒有底氣的爭辯,其實這並沒有什麽效果。


    大鬧的情況以於海濤夫人和於家姐妹領銜,本就非理性的情況下,三個人將哭鬧發揮到極致。


    當然,這一番聊天不是沒有結果,最終以方漁表示隻是想小懲大誡作為雙方妥協的基本點,於海潮夫妻、於海濤夫妻、於家姐妹都答應去建安城進行勸說。


    方漁見的第二個人是柳如夢。


    對於這位前世的白月光,隨著這些年雙方之間的走遠,方漁已經可以很好的將這一段感情放下,故而執手相看淚眼的情況,隻發生在柳如夢自己身上。


    方於耐心的聽她哭訴完,這次終歸是她要畫上句號的時候,這是應有的尊重。


    這些年在柳如夢身上並沒有什麽大問題發生,她反而受到原艾希的欺壓,吃了不少苦,甚至,數次差點兒被原艾希設計,讓她去陪了別人。也就是柳如夢性子裏麵對這種事情的警惕,才躲過這些算計。


    柳如夢期待愛情重新降臨,但有過前世經曆的方漁很清楚這不過是另一個以退為進而已。


    他反問柳如夢,若當真吃苦,這麽多年又不是沒有見過他,怎麽沒有見她提過一次?


    柳如夢無言以對,因為她心裏,選擇跟著原艾希,而非是討好方漁,是她的固有思維造成。


    這樣的選擇,與她曾經在秦家的經曆有關,也和方漁之前在原艾希麵前的弱勢有關,更重要的是,當初她和葛存利在方漁麵前爭寵爭利之後,她並沒有主動修複和方漁的關係。


    方漁最後給了柳如夢兩個選擇,要麽降為通房,要麽幹脆和離。


    柳如夢在這方麵倒是沒有猶豫,果斷選擇留下做通房,方漁也點頭應下,各方麵照顧按照府上規矩來,伺候的丫鬟、月例、修煉資源一概不缺。甚至年節慶典,她也可以出席。


    方漁原本以為見的第三位應該是原艾希,卻不曾想,丫鬟秋兒主動提出見麵。


    想到當初初次見麵時候的美好,方漁答應下來。


    和秋兒的見麵,並沒有發生什麽哭鬧的情況,對方隻是回憶了曾經相識相知的經曆,以及她本人對方漁的愛慕。


    “其實我很羨慕冬兒,她心思單純,偏偏又能得到少爺的喜歡!”這是秋兒在臨走前,說的最多的一句話。


    秋兒並沒有指責原艾希如何,隻說了她自己的遺憾。


    方漁被秋兒的一番話感動,想到她也不是府上什麽重要人物,隨即吩咐人將秋兒放走,任其自謀生路,從此不再和他有關係。


    然而,不曾想到的是,秋兒回到怡然居收拾衣物的當晚,就尋了短見,在她的遺書中寫到“從小姐強迫我陪第一個男人的時候,我早就死了……”


    秋兒似乎是個魔咒,她的死訊傳出後,春夏兩位丫鬟也在監禁中,上吊自殺。


    隻是和秋兒不願指責原艾希不同,春夏二女在臨死前,留下遺書原原本本將她們的遭遇講出。


    三女的死,方漁雖然沒有明說,內心卻被她們觸動。


    這讓他沒了和原艾希談下去的興趣。


    “談什麽呢?”方漁不斷反問自己,無非是一通爭吵而已。


    於是,他做出了和離後,再收為外房的決定。


    所謂和離,是需要給秋兒這樣的被原艾希精神肉體雙重殘害的女孩一個交代,收為外房,則是對原艾希與他曾經恩情的報答。


    想象中原艾希尋死覓活的情況沒有發生,看來在她走向極端的時候,對自己的行為也有清醒的認知。


    但對她的懲罰還不止這些,最近一段時間,她不斷被領去參加各種行刑現場。


    林大惠和林青凡二人在知道事情的原委之後,都選擇了和離。


    或許林青凡還沒有感覺,而林大惠則被耽誤了好多年,也替他的老婆背了很多年的鍋。


    此時再回首,突然發現他已經無法將當初已經放下的事業再次拿起,因為心境已經發生變化。


    至於二人前妻的下場,則毋庸置疑府治司和執法堂的力度。


    林母有林大惠和林青凡的全力保護,最終判了終身監禁,二林也在方漁麵前用盡最後一絲情麵,原本林青凡若去戍西,最理想的去處便是建安城,這樣一番折騰下來,已經沒了希望,甚至二人此後在名劍堂也幾乎斷了出頭的可能。


    嚴嬌璐最終被判了斬立決,這自然是懲罰,說起來她是壞,但判斬立決還差了些,不過她被自家兒子牽連,為了解決林青凡的長子惹出來的麻煩,原艾希差點兒就把柳如夢送給人玩弄。


    當然,和嚴嬌璐一起,她的兩個兒子也沒有逃過。


    說起來,林青凡其實隻有一次求方漁的機會,借口便是他介紹了雷元劍宗上官優給方漁認識,他最終選擇將這次機會用在他母親身上,想來也是懷著相當複雜的心情。


    溪楚生的兩個兒子溪孝平和溪孝安最終被判了淩遲,是一刀一刀刮死的,因為執法堂查證了太多關於這二人做過的壞事兒,有些隻是賠錢了事,有些幹脆耍賴不管了。


    溪楚生被統帥部除名,跟隨他的離去,滅絕軍也成為曆史,大量溪楚生重用的人都被替換掉,而後發了一筆遣散費,回家自謀職業。


    這時府治司出手,因為林清妍的事情,判了溪楚生有罪,不僅將他在軍隊中的官職一擼到底,更判下居家監禁五年的懲罰。沒有進一步判罰,是因為溪孝平、溪孝安兩兄弟的事情,實在和他牽連不上,也唯有林清妍的事情才值得一判。


    然而,當執法堂問起溪楚生林清妍的去處,溪楚生卻說將林清妍埋在暘穀城北的山坡上。


    那處地方甚至都不是一片公共墓地,隻這麽一個做法,就知道溪楚生這人生性涼薄。


    在林家的憤怒、原艾希的不忍中,方漁點頭同意將林清妍遷回林家的家族墓地。


    兜兜轉轉,林清妍最終還是回歸了林家,她的棺槨是林大惠親自去帶回尚武城的,而下葬之時也隻有林大惠和林青凡,還有聽聞消息匆匆趕來的王平山。


    林大惠痛哭流涕,或許此時的他會感覺無比後悔,若真把這個女兒放在心尖,最少不至於讓家裏的婆娘如此欺負這個女兒,若真能做到從一開始就不管,最少林清妍可以從一開始就嫁給溪楚生,不至於最後連安葬之處都沒有。


    隻可惜,這些方漁都看不到,因為他已經帶著人回歸了建安城,跟著他一起回來的人不少,其中包括了原艾希和柳如夢。


    可惜的是溪楚生的史姨娘卻逃過這一劫,因為她兩個兒子的瘋狂是在原艾希給他們做主之後,才逐漸踏過紅線,這雖然與史姨娘有關,但更大的罪責在原艾希身上,不僅如此,史家派了一位大乘期長老來天武聯盟坐鎮,雖然此人沒有說什麽,但態度其實已經表明,處死肯定不可能。


    總是,事情林林總總,若想留下來處理,那總也處理不完,隻能選擇一個差不多的節點,果斷離去。


    因為發生了嚴家的事情,擔心別人報複,方漁便將家裏的人全都帶走,隻留下幾位金丹護衛和長老院配給的文書留守。


    再次回到建安城的領主府,方漁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畢竟這一次回去發生了太多事情。


    原艾希見識過占去半座城的領主府後,連連說自己應該早來,因為她根本想象不到這裏的氣派。


    可惜的是,她作為外房,住處卻無法在這氣派的府內,隻能在挨著院牆外建一座二進小院給她居住。雖然也有丫鬟伺候,但平日裏,她的活動範圍也不能超出小院之外,所有用度以她外房的月例為上限,由府內賬房負責。


    柳如夢比她的情況好了不少,最少她的活動範圍更大,是整個領主府的內宅,月例也多了些,還有個同為通房的張小仙作伴。


    在璿素的主持下,領主府的內宅做了改造。


    新改造的領主府,將內宅的中部和後部完全修成一個大園子。


    以花園作分割,花園之外的內宅,是李瑛瑜以及唐星唐月等人的住處


    花園範圍內,穿插建設一些二層小樓,一開始建設好的是三座,一座名曰如夢樓,一座名曰樂舞樓,還有一座名曰椿萱樓,這自然是分給柳如夢、張小仙和方子墨、白嫻鳳的地方。


    此外空出來的地方頗大,璿素說等方漁娶回家姐妹,再根據人家的喜好建設。


    方漁笑笑不置可否,或許他內心對這樣情感上的糾纏已經是萬分厭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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