璿素仔細體會著金眼虎消失之後的感覺,笑道:“我那廣宇徒兒,我感覺好像這次獲得到的天地獎勵更多一些呢!”


    方漁順口調侃道:“很明顯我用了你‘璿門’的招數……”


    這話出口,兩人對視一眼,都想到這意味著什麽。假如這套理論應該是成立的話,那很可能是找到一條解決璿素病情的新路徑。


    璿素笑道:“要不你再試試?”


    “嗯,嗯……”方漁連連點頭。


    這之後,在兩人反複驗證下,二人的期待果然得到證明,璿素感受到天地壓力在逐漸減輕。效果是隨著她在滅殺邪物、邪獸中做出的貢獻越多越明顯。


    然而,這所謂的明顯增長趨勢,很快就戛然而止,很顯然,天地認可了璿素教會方漁無影掌的功勞,也認可方漁借來因果屬性真氣的貢獻,但僅此而已,九成五的獎勵還是落在方漁身上,這無非是增加了方漁和藍星這片天地的親合度。在方漁沒有如以前對決教國,亂殺高階修士的時候,幾乎沒什麽用處。


    但即便如此,也足夠這兩人高興的,畢竟這是多年來難得的改變。


    接下來,二人越戰越勇。然而,某次方漁無影掌的掌力用大了,邪靈獸等不到璿素擊殺,直接一命嗚呼,這次璿素依然得到了比之前不差的天地獎勵。


    這結果讓二人哭笑不得,原來天地認為有璿素教授的功法和借出的因果之氣就足夠了,至於是否由她擊殺邪靈獸,其實並不重要。


    至此,璿素開始專心為方漁提供因果屬性真氣,除此之外就是加油打氣,充當個拉拉隊的角色。


    三人在不知不覺中向老掌界深入而行,邪氣越來越濃,靈氣雖不見少,但相對於急速增加的邪氣已經變得處在弱勢狀態。


    方漁想起他對邪氣的分析,因為邪氣中可以容納和壓縮靈氣,所以,當靈氣和邪氣的比例處在萬分之一的時候,邪氣就已經非常明顯,而當這個比例處在千分之一的時候,已經足可以影響到金丹以上的修士。


    當下他們所處就是一個遠超過千分之一的環境。在邪氣影響下,身體並不是那麽康健的璿素已經被方漁著重保護,他將各種能夠提供靈氣保護的符籙,比如什麽水行護罩、離火圈、戊土盾等等,都一個不差的施展出來。


    這些靈符都是他這些年閑暇時間的練習之作,有強有弱,但不論強弱,都是方漁的真氣修為在大乘圓滿情況下所做,威勢根本不可能差了。


    璿素不明所以,反而見到這些護罩不斷被邪氣攻擊,心知道現在這地步,是她拖累的方漁。


    這是方漁一直以來宣稱的合體後期給他身邊人帶來的錯覺,也是璿素的見識不足。其實真的處在這種環境下,合體期的修士無非撐起一道貼身的保護罩,也就薄薄一層而已,就這還得不斷吸收靈氣,轉化為真氣,支撐保護罩。


    能如同方漁一般,幾塊靈符就撐起保護罩的,當真隻有渡劫以上的修士製作的靈符,且充入渡劫期的真氣才有這種威勢。


    然而,在場的璿素、方漁和方力淵三人根本不可能知道此中變化。甚至就連送方漁進來的上官毅德和高宗途也不可能知道。


    因為老掌界內邪氣大爆發遠超過天武聯盟眾位大佬的估計,方漁他們現在所處的環境,即便放在千年前正邪大戰的時候,也屬於相當惡劣的環境。


    因為大戰之時,修士一方會有靈氣支撐,根本不會由得真氣如此肆意亂串,除非是攻入邪修一方的大營,才會遇到這種情況。


    三人神勇的在老掌界中橫衝直撞。


    方力淵占了一個“勇”字,他本就是“武癡”一枚,自從跟了方漁,上有方漁和李瑛瑜,二人修為遠高於他,打起來,實在沒底;下有鍾離劍、方宜國一種好鬥之人,即便是群攻,方力淵也自感無趣;居中者說起來唯有璿素,但璿素素來不喜爭鬥,還是個有病的,更是所有人的保護神,誰出了麻煩,都是璿素幫忙在方漁麵前說和,方力淵又怎敢纏著璿素爭鬥。


    於是,從方漁等修真修士身上學了一身本領,他苦於沒什麽用武之地,直到今日來到這老掌界,他才如魚得水,找到了存在的價值。


    更何況,他還頗有些生意經,喜好探險所得,這更刺激到了他。


    璿素占了一個“求”字,她的所求無非是“解除病痛”,故而一心執著,雖然性格上並不喜爭鬥,卻也甘願在這種環境下硬撐。


    方漁占了一個“從”字,“從”璿素是“從”,“從”天武聯盟的要求也是“從”,其實對他來說,身處高位,更是星辰宗的秘傳弟子,原本沒必要留在藍星,廣袤的宇宙才是他的舞台,但他為何會留下呢?說是“忠”也好,說是“孝”也可,但歸根到底,一切都可以用“從心”來給出答案。


    星辰宗可以說是周天星域中排名前三的大宗門,這樣宗門培養的最高等級弟子不可能隻是一個聽從宗門的“乖孩子”,他應該是一個有自己的想法,可以隨心所欲、肆意發揮的天驕才對。


    了解了三人的心態,便能想到他們對在老掌界獵殺邪靈獸的態度。方漁無所謂,進也可、退也行;璿素則是“求之不得”,畢竟她是“剛需”;方力淵則是最好前進,畢竟他還沒殺夠,他們目前所處區域的普通邪靈獸也少了起來,但即便修為高深的,也不過分神期、合體初期而已,他自然還沒過癮。


    “宗主,我們要不再深入一些?這裏的邪靈獸殺的不過癮啊!”方力淵終是忍不住,提出了建議。


    方漁看向璿素,他心中更擔心這樣濃度的邪氣環境下,璿素是否還能撐住。


    璿素被方漁目光看到,連連點頭。


    方漁二話不說,帶上三人,向老掌界的深處而去。


    再向前邪氣越發濃重,當邪氣占比超過百分之一時,這裏的環境已經完全成為邪氣為主的世界。


    方漁在打鬥中再次為璿素加強了抵禦邪氣的護罩,當他看向方力淵時,對方渾身上下的氣血受到邪氣刺激,被激發的氣血蒸騰,這正好幫助他堪堪將邪氣抵住。


    方漁心中有所領悟,相對於邪修、邪獸、邪物來說,其實氣血修士和修真修士是同一類修士,最少雙方都是正常的人類模樣,修煉體係也基本大同小異。


    “又或者,這些年來,我對氣血修士有了偏見……”方漁如此想著,他對人生的領悟又深了一層。


    終於,三人打累了,停下休整。


    方力淵拿出卷著肉的大餅,就著美酒,大口吞咽,吃的那叫一個香。


    不曾想璿素也拿出大餅和肉來,卻點起一堆篝火,現場烤製。


    果然方力淵受不住烤肉的香味,被吸引過來,璿素將烤肉重任交給他,自己拿出大餅,反複借著篝火加熱起來。


    方漁見到方力淵和璿素同款的大餅,忍不住問道:“你們這大餅是從哪裏來的?”


    璿素笑道:“就是咱們吃飯時候,上官參議給咱們要的,我們拿了三大袋子呢!大圓裝的是人家給加工好的,我裝下的是大餅和串好的烤肉,烤好就能夾著餅吃……”


    “好吧!”方漁承認他吃飯時有好一段時間是在和方元文、方元武交代事情。


    烤肉的香味吸引來不少邪靈獸,邪氣對靈氣的趨向性,讓這些邪靈獸狂暴起來。


    方漁撐起一個名叫“無盡飛劍絞殺陣”的殺陣,不斷將周圍被吸引而來的邪靈獸絞殺的一幹二淨。唯一的缺點是為了節省靈石,這個劍陣也就三丈方圓大小,即便如此,也非常消耗靈石,他們吃東西短短的半個多時辰,已經消耗了六千多塊中品靈石。不僅如此,邪靈獸被殺死後的血腥之氣根本無法阻擋,三人值得閉氣躲避,然而這又讓他們吃的大餅卷肉不是那麽香。


    好在此處的邪靈獸等級不低,數量也不多,殺過一陣後,便沒了動靜。


    方漁施展出一道道風屬性靈符,將血腥氣吹散。然而這個時候,三人已經吃飽,稍事休息,他們又開啟了忙碌的戰鬥。


    又過了不知多久,在他們翻過一道高山之後,昏黃的天似乎亮了起來,三人感覺到不同,都不約而同的停了下來。


    方漁認真道:“這裏邪氣已經徹底壓過靈氣,你們要小心了,能撐住嗎?”最後一句話是問璿素的。


    璿素點點頭,用眼睛向方漁示意,“都這樣了,就不要談抵擋不抵擋邪氣的問題了,我在護罩裏的靈氣環境比外麵都好!”


    方漁哈哈一笑,順手打出一道靈符,一個火屬性的靈火焱罩將方力淵籠罩起來。


    方力淵“嘿嘿”的笑著,居然沒有拒絕,這說明他也感受到當下環境的壓力。


    方漁又道:“向前百裏內咱們隻管前行,並沒有什麽邪靈獸,不過這之前我還得問問你們兩個,是否還肚子餓,如果要吃飯,咱們就回去山另一邊吃,否則,幹脆吃辟穀丹吧!”


    璿素果斷拿出辟穀丹服下,方力淵見狀揉了揉肚子,也拿出兩顆辟穀丹服下。


    “宗主,百裏後就有邪靈獸了嗎?”


    “可能,我感受到了邪靈獸的氣息,但還沒找到,不知是在什麽位置。”


    方力淵驚訝道:“那邪靈獸品階很高嗎?”


    方漁搖搖頭,“並非,我隻是有些受到邪氣環境的影響而已,問題不大,隻是不適應。”


    方力淵謹慎的點點頭,一臉嚴肅。


    璿素忍不住說道:“廣宇,要不咱們還是別去了,太危險了!”


    方漁笑道:“還不至於危險,我感受那邪靈獸氣息最高洞虛中期,帶不來什麽威脅。”


    璿素搖搖頭,很明顯不願意方漁帶他們冒這個險。


    方力淵露出興奮的表情,“宗主,不是您常說我的修為應該能相當於洞虛後期嗎?到時候讓我試試這隻邪靈獸吧。”


    方漁點點頭,又搖搖頭,“看情況吧!若它展現出比較強的特殊屬性,你還是謹慎點兒!這裏低階邪靈獸很少,想來這裏的邪靈獸已經具有很強的個體意識和領地意識,不會比我們修士差到哪裏去。”


    他這麽說著,方力淵滿不在乎,而璿素則是一臉擔心。


    方漁又笑著對璿素說道:“豈不聞風浪越大、魚越貴嗎?或許咱們殺穿了這些邪靈獸就解了你的病痛呢?”


    璿素眼前一亮,旋即又擔心起來。


    方漁不再多說,一揮手,將璿素拉在他的飛劍上,飛了出去。


    百多裏的距離,飛劍不到一刻鍾就已經飛到。


    一路上皆被草木密密麻麻的覆蓋,幾乎沒看到合適落腳的地方。


    草木都是適合邪氣環境下生長的品種,方漁三人並不知曉名稱,隻見其中散發著邪氣,作為一名修真者,望之生畏。


    故而,方漁一路飛行也不下落,直到遠遠見到前方一道無名深淵。


    深淵中,邪氣近乎凝實,方漁的神念探下,千丈深處,觸及到一道強大的陣法。


    他感覺神念應該可以繼續前進,但已經明顯感覺到對麵似乎已經是異空間,給出的氣息完全不同。


    且這道陣法布置矗立多少年許,已經有凝實且脆化的跡象,他擔心強行突破會導致陣法崩潰,因此止步於此。


    “廣宇,那是什麽?”璿素指著深淵,語帶顫抖的問道。


    “呃,那是……”方漁一時間想不好應該怎麽說,隻好將飛劍高高飛起,好讓璿素一睹全貌。


    飛劍飛入五百丈高空就受到強大的壓迫。


    “千丈就是這裏的天空上限,暫時咱們隻能到五百丈高空了!”


    方漁向璿素解釋著,又以神念尋找身後的方力淵。


    然而,身後不見,卻在二百丈的高空處見到。


    方漁稍一想就明白,方力淵這是上不來了。


    他降下飛劍一問,果然如此,方力淵這個出竅期的修真修為,當真無法為他在駕馭飛劍上提供太大支撐。


    “那個,宗主,咱們應該是已經到煉獄走廊了……”


    “呃!”方漁等著對方的解釋。


    “咱們剛才跨過的那座山其實是當年正邪大戰,咱們一方築起的營寨牆,這裏一直到深淵之下就是戰場,被人稱為煉獄走廊是因為這裏死的人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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