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梓琅道:“現在隻是一個想法,大概方向是天武聯盟、季國、縱橫聯盟這些地方吧!舒家這樣的分神期家族,去花都太過勉強,回中州聯盟,估計要被宗家吞下,所以隻能選別的地方,幾位老祖說不想天氣這麽冷、這麽幹燥,那就隻能往大陸南方發展……”


    李瑛瑜笑道:“那不用想了,就天武聯盟吧!正好來陪著我,未來我和廣宇的家也在那邊呢!”


    舒梓琅露出輕鬆的笑容,說道:“這是個意向,你幫我和廣宇提一下,聽聽他的建議!”


    李瑛瑜爽快答應下來,而後,她又問道:“舅舅,舒家準備徹底放棄涼國這邊嗎?”


    舒梓琅點點頭又搖搖頭,“逐步放棄吧!咱們舒家這一支的先祖當初是因為李涼家的先祖才遷到涼國的,中州聯盟的宗家一直希望咱們能遷回去,畢竟那邊我舒氏一族的宗廟在,咱們這一支的宗祠也沒動過,其實,離開這裏我們沒什麽心理負擔,主要還是考慮武定王那邊的感受,如果談好的話,就是逐步遷移過去。”


    舒梓琅這裏說“能談好”,說的是和武定王那邊談好,一個分神期家族遷到任何一個勢力,都是被歡迎的,有李瑛瑜在,舒梓琅也不擔心方漁不同意。


    李瑛瑜也明白舒梓琅的意思,但尊敬的父親和待自己曆來都很好的舅舅之間走到這個地步,讓她心中掠過一陣難受。為此,她轉移話題道:“如果這樣的話,我建議舅舅不如遷去七曜城,廣宇和我說七曜城的七曜大陣在修複中,屆時若大陣修複,七曜城勢必會成為修煉聖地。”


    舒梓琅點點頭,笑道:“這件事情我也聽說了,屆時舒家勢必要在七曜城和尚武城兩邊同時定居下來!又或者,武定王若不同意的話,我舒家在名義上會分作四部分,涼國、中州的宗家、尚武城和七曜城。但實際上,舒家的主要成員會去往天武聯盟,這是全家遷移,還要你們夫妻為舒家做個仰仗!”


    舒梓琅再次提起武定王,李瑛瑜知道她不能不有所表示,她爽快的說道:“這個沒問題,我爹爹那邊我來負責溝通,嘻嘻,我就說我想舅舅了……”


    舒梓琅對李瑛瑜這個表態很滿意,但他還是說道:“不妥,還是實話實說的好,我自己來和武定王說。你先幫我和廣宇提一提,廣宇那邊正式提出,還是由我代表舒家來說,反正,也不著急一時,我們也不是一次性搬走,再說,總不能莫名其妙的走掉!”


    說到後麵,舒梓琅語氣堅決,李瑛瑜心中一動,嚐試問道:“舅舅,是不是和太妃那邊有關?”


    舒梓琅微微頷首,又說道:“這件事情你不用管了,你現在需要做的是抓緊時間和廣宇完婚,千萬別出了亂子,不然舒家就隻能回中州聯盟了!”


    舒家被冉家針對,那是很久之前就有的事情,當初李瑛瑜的母親舒妃和冉冰怡這位怡妃關係還算說的過去的時候,舒家和冉家就不怎麽和睦。


    李瑛瑜張張嘴想說些什麽,但看到舒梓琅堅定的眼神,她在心中悄悄歎口氣,將要說的話咽下。


    但舅舅一家被人針對,而她這裏又被人扣下月例,還有莫名其妙背上的鍋……這麽想著,她心中湧上一陣委屈。


    就在此時,舒梓琅卻說道:“瑛瑜,這些都沒什麽的,離開這裏,才是我們的出路!”


    李瑛瑜紅著眼圈點點頭,她突然意識到,或許舒家已經走到沒有選擇的地步,那樣的話,的確離開才是出路。


    她母親舒妃本來也不是武定王最喜歡的側妃,她雖然頂著一個天才的名聲,卻早早被武定王放回涼國,很明顯,這個天才也隻是一般。


    “天才”珍貴嗎?在李涼家,她是第一天才,自然有珍貴的理由,但若放在李家呢?就很難說珍貴二字,因為修真界發展萬年,早就有太多手段可以幫人突破,想想就連方漁並沒有怎麽用心就煉製出來的瞬發丹都能幫人突破,就知道在探測潛力與助人突破這種事兒上,對超級勢力來說,並沒有瓶頸。


    李瑛瑜作為一個被武定王親自看著長大的大女兒,其潛力早就被人定下為不超過洞虛後期。而當初她能突破到大乘期,是武定王用了珍稀的突破輔助靈物幫助的結果。之後她一直卡在大乘期初入而無法到達大乘期,也很能說明她的潛力耗盡。


    那這樣的修為能做什麽呢?等著論資排輩,最後做一名李涼家的長老嗎?貌似最終的歸宿還真的隻能如此,又或者,找個修為更高的大乘期嫁了?但大乘期本就難尋,想做正妻、甚至隻是平妻都很難。


    試想一下,大乘期要麽年歲已高,要麽年少有為,又怎麽可能不被別人盯上。


    從這個角度來說,璿素幫方漁選定了李瑛瑜,李涼家爽快的同意,都是有利於雙方的選擇。


    當然,李瑛瑜嫁過來後,在方漁丹藥的幫助下,突破到大乘初期,也不會有人笑話李涼家這個嫁女兒的買賣做虧了,反而要稱讚武定王有眼光,沒有建安堂丹藥的幫助,李瑛瑜哪裏來的這個大乘初期呢?


    但大乘初期的李瑛瑜重要嗎?貌似還真沒那麽重要,一個潛力耗盡的五行屬性大乘初期,肯定不如一個特殊屬性的洞虛後期珍貴。


    這也就是當初李瑛瑜會被武定王放回涼國的原因,說白了,當時大乘期初入且雲英未嫁的李瑛瑜,在排不上李涼家長老的情況下,似乎也隻有放在涼國做吉祥物這麽一個用處。


    好歹做個吉祥物,還能沉下心修煉不是?若放在花都,說不定哪天就被誰家的壞小子勾搭走了,屆時變成一個賠本買賣不說,萬一帶來麻煩就糟糕了。


    操碎了心的武定王,不能說對李瑛瑜不重視,隻能說他關注的方麵和李瑛瑜的想法有不小的偏差。


    李瑛瑜因為舅舅的一番話,心中多了幾分思緒。她雖然沉迷於修煉,但有曹化齊和舒梓琅在身邊念叨,她對涼國朝堂上的事情還是知道一二的。


    尤其是自從方漁來過之後,涼王似乎更加喪失了對朝堂事務的興趣,把一切都甩給四位大臣和太妃來做。


    他自己卻將更多的精力放在後宮,努力造人,留下後代。


    如此一來,涼國朝堂的爭鬥越發激烈。


    左相一方占據朝堂上八成的文官,大將軍也在大多數事情上選擇支持左相。


    右相和太妃算是一方,有太妃的協調,王叔在一些事情上也會選擇支持右相,但大多數時候他依然會裝糊塗。


    於是,雙方爭執不下的時候,一切以涼王的態度為準。


    又或者說,當涼王也決定不了的時候,武定王的態度才是關鍵。


    好在,這位武定王也不怎麽喜歡管事兒,不然曹化齊等一眾受氣的文官們會更難受。


    至於舒梓琅現在的選擇,一點兒也沒出乎李瑛瑜的意料,甚至舒梓琅不提,她也準備找機會向舒梓琅建議一下。


    轉過天來,沒有休息好的李瑛瑜起的晚了些,這導致在她出發之前,涼王派來的傳話人堵在她的公主府門口。


    這次,李瑛瑜沒再搭理涼王的傳話,她帶著許畫珊和侍劍二人,駕飛舟快速離去。


    她們直奔的方向是涼都舟驛,不出所料的是,涼王也在舟驛安排了人。


    李瑛瑜三人一出現就被人攔住,在不願翻臉的情況下,李瑛瑜再次轉身離去。


    這次她多了個心眼,三人向東飛了一段後,直奔涼國西麵的香蜜城,這裏也有大型舟驛,且此處舟驛也能到達花都。


    “這涼王果然難纏!”許畫珊隱隱感覺她惹上了麻煩。


    就這樣,折騰了三天後,三人終於來到花都。


    之所以是三天,是因為她們在香蜜城並沒有訂上當天去花都的傳送陣,而再次傳送的時間是第三天,這會耽誤她們的行程。


    於是,三人無奈隻得選擇第二天去應天城的傳送,又因為到的晚,應天城舟驛的飛舟停了,她們隻得再等一天。


    轉過天來,看著天氣還不錯,李瑛瑜決定自己駕駛飛舟來到花都。


    而她們原本也隻打出三天的富裕時間,如此折騰下來,就導致他們到的時候已經是李家老祖壽誕的前一天。


    好在李瑛瑜從小在花都長大,三人下飛舟的地方是李瑛瑜熟知的一處距離李家不遠的飛舟起降場,在這裏,李瑛瑜讓侍劍租下一輛龍駒車,不多時便到了李家。


    三人到時,偏巧武定王剛離開,沒在家。


    在府上管家的安排下,李瑛瑜帶許畫珊和侍劍先回到自己的小院住下。


    傍晚,疲勞的三人沒有去參加家族宴會,直接叫了飯菜送到小院中,自己吃了起來。


    雖然沒參加宴會,可知道李瑛瑜回來的親朋,也會不斷來小院中拜訪,有不熟的,說上兩句就會離開,也有熟悉的,要麽陪著喝上兩杯,要麽幹脆坐下一起吃。


    但院中隻有三位女眷,真的好意思坐下的還真不多,這其中就有一對父子,父親叫李君計,是武定王李君祿的幼弟,兒子叫李應卲,在這一輩中也算是小的,年齡二十不到。


    “瑛瑜,我聽說你自從和廣宇宗主訂婚後,就已經是大乘初期了,是嗎?”李君計打量著李瑛瑜,不無羨慕的說道。


    李瑛瑜嘻嘻笑著點頭,嚴格來說,她在完成訂婚之前就已經是大乘初期,但那是吃了方漁的定製丹藥情況下做到的,此時李君計話裏話外的意思都在說,她是靠方漁幫助實現的大乘初期,這實際上的意思並沒有錯,所以李瑛瑜也不會反對。


    李應卲羨慕道:“瑛瑜姐,我還聽說你已經被李家的宗家那邊收入族譜了?”


    李瑛瑜愕然一瞬,然後就明白李應卲是說他被李君浩親點錄入李家核心嫡係的事情,她點點頭,對李應卲的錯誤也不反駁。


    李君計拍了一下李應卲的腦袋,說道:“瞎說什麽,咱們誰不在宗家的族譜裏?你瑛瑜姐這是進了李家的核心嫡係,這個身份,已經僅次於李家長老了,在咱們李涼家隻有幾位老祖和家主君祿大哥才是!”


    李瑛瑜笑道:“相信小叔未來也沒問題的!應卲弟隻要努力修煉,也沒問題的!”


    這是沒營養的恭維,卻讓李君計父子笑的合不攏嘴。


    隻聽李應卲說道:“我啊,我就不想了,瑛瑜姐這天大的機緣,我可遇不到!”


    李瑛瑜愕然一瞬,想到李應卲應該說的是她和方漁定親的事情。


    不過,她成為李家的核心嫡係,更多還是因為她修為達到大乘期的緣故,但若說和方漁定親一點兒關係沒有也不對。


    但就在當下,非得把這個道理辨明那就太過無聊了,於是,她順著李應卲的話說道:“是啊,我也就是湊巧了,應卲弟未來的機緣肯定也不會差了,就看咱們花都的哪家姑娘有這個福氣!”


    這仍然是虛偽的恭維,因為她麵前的這位武定王幼弟,修為隻有出竅初期,而李應卲的修為還不到先天,雖然他的年齡隻有十九歲,但這種不到先天的修為,即便放在七曜宗的世家中也不算好的,就別提花都的頂級世家了。


    所以,李瑛瑜這裏隻是在恭維,換句話說,以李瑛瑜清冷的性格,能和她交流的朋友本就不多,這李君計和李應卲父子就算是關係不錯的。


    李應卲自然清楚自己在家的地位,他也不會真的把李瑛瑜的話當真,隻聽他笑道:“誰家的姑娘也不如建安堂啊,這花都誰都知道瑛瑜姐姐擇婿眼光好,建安堂在身邊,還愁修為嗎?”


    李瑛瑜皺皺眉頭,對李應卲這說法並不怎麽喜歡,不過,旋即她就聳聳肩,心中已經無所謂起來,李應卲算是她當年的跟屁蟲之一,隻是沒跟了幾年她就去了涼國。在她心中,這還是那個惹人煩的少年,小孩而已,說什麽她都能包容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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