卟嗵一聲,蕭東偉跪在了蕭長車的麵前,倒是把蕭長車嚇了一跳。


    “車騎,我錯了,你罰我吧?”


    蕭長車皺著眉頭:“這一次指揮得不錯,以最小的代價取得了最大的戰果,李大錘那幾個桀驁不馴的手下,對你也服氣得很,哪裏有錯了?”


    蕭東偉滿麵通紅,抬頭看著蕭長車,囁嚅著道:“車騎,這一次我丟人丟大發了。與一個小姑娘賭鬥喝酒,輸了。”


    “喝酒?”蕭長車的聲音一下子拔高了好幾度,厲聲道:“軍務期間,你居然敢喝酒?”


    “還不是想替車騎您多掙一點錢!”蕭東偉委屈地道:“我是實在沒有想到那個小丫頭這般能喝?”


    蕭長車指著蕭東偉,點了好幾下,差一點點都戳到蕭東偉的額頭上了,恨其不爭,怒其不智。


    這才叫做真正的輸人又輸陣。


    這下是真的把自己的臉都丟盡了,


    伱蕭東偉好歹也是一堂堂男兒漢,居然挑一個小姑娘賭酒,關鍵你還賭輸了。


    蕭長車閉上了眼睛,長歎了一口氣。


    除了蕭東偉輸掉的這倉庫物資,還有另一個賭注呢!


    自己跟李大錘賭蕭東偉絕不會在軍務期間喝酒,要是自己輸了,便要換上女裝跳舞。


    “去吧去吧!”蕭長車心煩意亂地揮揮手。


    蕭東偉獨眼之中滿滿都是不可思議之色:“車騎,您還沒有說怎麽處罰我呢?”


    說了,不管是打板子還是管小黑屋,總是有個結果,讓人心裏停當。


    這要是不說一直掛著,才叫人心慌。


    指不定什麽時候想起來了就會發作呢!


    “你也是為了大局著想!”蕭長車擺擺手道:“再說了,以後都是自己人了,他們的東西,也就是我們的東西,沒有什麽了不起的,你輸掉的,我找李大錘要回來就是了!”


    “李大錘這麽好說話了嗎?”蕭東偉看著蕭長車:“那家夥以前可一直一副債主的可惡嘴臉,想從他嘴裏掏食,您又不知道要受多少這廝的醃臢氣!”


    “說了以後便是一家人了!”蕭長車怒道:“以後不要再這般說李大錘了,這一次,要不是他,我就死定了,我們得承人家的情。”


    “是!”看到蕭長車發怒,蕭東偉立馬連連點頭,無非就是以後對李大錘和顏悅色一些嘛,不對,不對!蕭東偉腦子裏突然想起了一聲炸雷,一顆獨眼灼灼發亮地看著蕭長車。車騎將軍的態度不大對,這一次出去,他們到底發生了一些什麽?


    僅僅是救了車騎的命?


    “車騎,那家夥沒對您怎麽樣吧?”蕭東偉小心翼翼地問。


    蕭長車看著蕭東偉,一雙柳眉漸漸地豎了起來,丹鳳眼中殺氣愈來愈濃。


    “你覺得,那家夥會對我怎麽樣呢?”


    聲音冷得像是從冰窖裏傳來的。


    對蕭長車極其熟悉的蕭東偉立馬便向後挪了幾步,賠笑著道:“車騎,那家夥能對您怎麽樣呢?隻有您收拾他的份兒嘛,我走了!”


    說到最後三個字,蕭東偉跳起來,轉身便奪門而出。


    一個杯子從背後砸來,正中蕭東偉的後背,蕭東偉反手一撈,將茶盞接在手裏,然後逃得無影無蹤。


    好在車騎這一次受了傷,不然自己逃無可逃。


    呆會兒去問問方小貓,看看能不能從那個家夥嘴裏挖出點什麽來。


    蕭東偉直覺一定是發生了什麽事情。


    自家車騎不對,很不對!


    低頭想著心事,耳中突然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把蕭東偉嚇了一跳,一抬頭,赫然便是自己正在琢磨的李大錘。


    “李公子!”堆上笑臉,蕭東偉熱情洋溢。“您過來了?”


    “嗯!”李大錘點點頭:“車騎在吧?我跟她約好了,這幾天每天這個點過來給他療傷。”


    “在的,在的!”


    看著李大錘連招呼都沒有打直接推門而入,蕭東偉的獨眼猛跳了幾下。


    “療傷?”


    車騎將軍受了極重的傷,外人雖然不知道,但他這個心腹,卻是第一時間便知道了,可是療傷這樣肯定有密切接觸的事情,不會暴露車騎的秘密嗎?


    他霍然抬頭,


    突然有些醒悟。


    隻怕是早就暴露了吧?


    難怪車騎這麽一副表情。


    他們之間……


    蕭東偉抓了抓頭皮,覺得大出意料之外。


    應當不會吧!


    寶瓶城內,昔日的嚴氏大宅,如今已經換了新的主人。


    議事大廳之內,上首擺了兩個位置,一左一右,坐著李大錘與蕭長車,而往下,兩人的部屬也是涇渭分明,分坐兩邊。


    下頭兩個為首的,卻是兩個文人。


    一個是張若,另一個,則是茅大賢。


    茅大賢含笑看著張若,張若也在打量著他。


    能在李大錘一眾手下之中,地位排在穀小滿方小貓等人之前,這個茅大賢的地位可見一斑,以李大錘的見識,隻怕這人也不是善茬。


    兩方聯手,拿下寶瓶州,現在自然是要坐地分贓了。


    李大錘看了蕭長車一眼,蕭長車點了點頭。


    幹咳一聲,所有人的眼睛,都落在了李大錘的身上。


    茅大賢的笑容更盛,張若的眉頭卻是皺緊了。


    這個架式,分明便是以李大錘為主了。


    張若雖然到蕭長車麾下不久,但對這個人卻已是了解得極深,這真是一個囂張跋扈不把任何人看在眼裏的武夫,居然願意由李大錘來主導此事,倒也是奇了怪了。


    要知道,這種事情,誰主導必然是誰占便宜。


    除非,他們早就達成了某些協議,取得了一致的意見。


    早先一直不見兩人,而在昨天,兩個人卻一齊出現在寶瓶城。


    隻不過一個臉色煞白,明顯是受了內傷,而另一個,幹脆拄著拐,斷了一條腿。


    兩人齊齊受傷。


    張若更是斷定,兩人必然是出去做某一件事情了。


    在這個期間,他們達成了某些一致意見,也就不意外了。


    能讓蕭長車這樣的人退讓,李大錘當真是一個人物。


    “想來大家也都知道了,這一次我們奪得寶瓶州,惹惱了令狐大帥,他呢,正在積極調兵遣將,數萬大軍正在集結當中。”李大錘道:“為了應對這一次的危機,我與蕭車騎商量之後,作出了一些決定。”


    是決定,而不是與大家商量。


    “我們兩家,以後便是真正的聯盟了,不是過往那種有事結盟,無事便散夥的鬆散的盟友,從現在起,咱們兩家便融為一體,不分你我,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這一點,希望大家心中有數。我不管你們中間有些人過去是不是有這樣那樣的矛盾,如果有,那是你們的私事,誰要因私廢公,那規矩就擺在這裏。”


    眾人都是凜然應是。


    一起做了這一票之後,關係的確是不一般了,特別是麵對著令狐大帥的威脅,就更是如此。


    “以後聯盟的軍事,便統統交由蕭車騎負責。大家都知道我麾下有天地人三營,其中天字營是我親兵,地字營駐紮賀蘭原,而人字營一直在外作戰,從現在起,天地人三營統一交給蕭車騎。方小貓,穀小滿,夏至,你們三個,跟大家說說你們的家當吧!”


    穀小滿率先站了起來,笑道:“人字營,共分金、木、水、火、土六個折衝府及一支常備軍,每個折衝府如果全部征召的話,是三千人,一共一萬八千兵士。”


    屋子裏頓時騷動了起來,以蕭東偉為首的一幫將領,都是臉上變色。


    方小貓接著道:“天字營,三千人,其中具裝騎兵三百人,剩餘為輕騎兵,大家平時看到的三百天字營,其實每次出來的人並不相同。”


    夏至道;“人字營,重步兵,現役三千人,來自賀蘭原,如果需要,我們可以動員到一萬人左右。”


    蕭東偉咕咚一聲吞了一口唾沫。


    “這些兵馬,平時並不集結,其中全脫產的軍士並不多,真要論起來,其實隻有軍官是全脫產的,士兵們平時則是各有各的職業,我不發薪餉的,隻給他們分地,減免賦稅,減免徭役,允許他們擁有仆從,允許他們在戰爭之中的繳獲歸己。蕭車騎,以後這些人就全歸你了!你說幾句吧!”


    蕭長車點了點頭:“東偉,你也報報我們的家當吧!”


    蕭東偉站了起來,看了看眾人,道:“我軍共有騎兵三千人,戰馬一萬餘匹,另有輔兵五千餘人,其中騎兵全脫產,輔兵平素則是以服徭役的形式為大軍服務,我們是發薪餉的,不過我們很窮,平時更多的是以戰養戰。”


    “以後就不會窮了!我們有了寶瓶州,我們的士卒,以後也可以效仿天地人三營的模式,給將士們分地,分牛馬,分仆從!”蕭長車道。


    李大錘接著道:“這寶瓶州的軍務,歸了蕭車騎,那政務,自然就歸我了。不過呢,在事前,我們已經派了人前往長安遊說,所以接下來我們到底有一個什麽樣的身份還不能完全定下來,朝廷現在雖然諳弱,但一個名份還是很重要的。接下來的一些安排,都隻是暫定,茅大賢!”


    茅大賢含笑站了起來:“主公!”


    “你先任長史,一應政事,你來主持!”


    “不敢負主公所托。”


    “張學士?”李大錘笑吟吟地看向了張若。


    “請吩咐!”張若很是振奮,一個強大的足以抗衡令狐野的新的軍事集團的出現,對於現在的大秦朝廷來說,當真是意外之喜。它的存在,不僅僅是牽製住了令狐野,而且也有了更多的力量來對抗北元。


    到關外這些時日,對於北元的危害,他總算是有了一些清晰的了解。


    “委屈您先當一個別駕,主要是負責財政方麵的事務,這是您的老本行,不知您願不願意屈尊?想來接下來朝廷對您一定是另有安排的,等到朝廷那邊的意思下來再說其它可好?”


    “張若一介罪囚,能為關外做些事情,怎麽會不願意呢?”張若站起來衝著李大錘和蕭長車拱手道:“二位以後有事,盡管吩咐!”


    (本章完)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操刀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槍手1號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槍手1號並收藏操刀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