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錘收回了手,看著熟睡過去的胖子,笑了笑,替他把裸露在外頭的胳膊放回到了被窩裏。


    “沒事了?”蕭長車有些擔心。


    胖子一路狼狽逃回來,看到李大錘和蕭長車等人的時候,直接咕咚一聲栽倒在地上便人事不省的狀況,委實把眾人都嚇了一跳。


    李開心是誰?


    堂堂的玄元九品大高手,在自己的地盤上變成了這個樣子,動手傷他的人,莫不是先天高手不成?


    “沒事!”李大錘道:“如果是別的什麽武道傷了他,說不得很費事,搞不好我得去請傅老爺子來替他治,可偏生傷他的武道居然是月華弱水!這就簡單了,正好藥對症。乾坤一氣治別的傷不好使,但收拾鳳凰離火和月華弱水,當真是輕而易舉。”


    “月華弱水?”蕭長車驚呼一聲:“南方魔教?”


    “狗鼻子靈得很,居然聞著味兒就來了!”李大錘嘿嘿一笑:“不過也好,我也一直想見識見識魔教到底是個什麽樣的存在,畢竟能培養出我娘這種人的組織,我還是很欽佩很好奇的。”


    “魔教在南方勢大,在秦國便被打壓得極其厲害,而在關外,還從來沒有聽說過他們的蹤跡,這一次出現在這裏,還找上了李管家是什麽道理?”


    “還能是什麽事情?自然是因為胖子煉的是鳳凰離火。隻是這個消息是怎麽傳出去的呢?”


    “什麽事都怕有心人!”蕭長車道:“以前他隻是泰安城主府的管家,關注的人自然少。可後來我們有了安西都護府,現在更是基本上一統關外,關注我們事情的人就愈發的多了,李管家定是一不小心在哪裏露了餡,魔教得到消息,找上門來也是有的。”


    “也許!”李大錘點頭道:“不過這個家夥跑不遠的,很快我就能找到他的。”


    “你怎麽找他?這人的武道修為可比李管家還要高!”


    “高也高得有限,隻不過鳳凰離火與月華若水相生相克,差了這麽一籌,便束手縛腳,再加上這個天氣也的確有利於月華若水,如果是三伏酷暑,胖子隻怕就要略勝一籌了!”李大錘道:“而且胖子跟了我這麽久,你覺得他僅僅隻有武道修為這一樣本事嗎?”


    蕭長車愕然,“你是說毒?”


    “自然!”李大錘笑著從被子裏拉出李開心的手,放在鼻前嗅了嗅。


    蕭長車眯起了眼睛,覺得李大錘的動作太過辣眼了。


    “我聞著了味兒!”李大錘嘿嘿笑著:“胖子應當是與對手對了一掌,隻不過胖子的指縫裏應當夾了一枚毫針,這針極細,刺破皮膚也不會有什麽感覺,但毫針上的毒嘛,你想想,能讓胖子隨身攜帶的毒會是什麽好東西嗎?”


    “所以這個人自己解不了毒是嗎?”


    “解不了毒。”李大錘斷然道:“我配得毒,傅老爺子不問我,也休想短時間內配出解藥,等他弄清楚毒物的成份,中毒的人早就嘎了,又有什麽用?”


    “所以這個人會求醫問藥?”


    “也許會自己找上門來!”李大錘淡淡地道。


    “誰這麽笨,會自投羅網?”蕭長車不信。


    “南方來的家夥,一來就找能準確地找上了胖子,還能在半路之上堵胖子,如果說沒有給他提供情報,你信嗎?”李大錘道。


    蕭長車的眉毛慢慢地豎了起來:“南楚,朱赤那幫人!”


    李大錘微微點頭。


    “當真是活膩歪了!”蕭長車霍地站了起來。


    李大錘一伸手又將她摁了回去:“幹什麽?”


    “自然是去抄了朱赤他們的老窩。”


    “我說了,他會自己送上門來的!”李大錘笑道:“何必耗費這個力氣?”


    字畫店內的密室之中,朱赤看著有些迷糊的林雲起,一籌莫展。


    昨天晚上看到林雲起的時候,朱赤當真是嚇了一跳。


    他是怎麽也沒有想到,堂堂的天羅掌門人,領兵部侍郎銜的三品高官林雲起怎麽會出現在寶瓶城,而且還是這麽一副淒慘的模樣。


    林雲起是中毒了。


    而且他也吃了自己帶的解毒丹。


    可是看起來效果並不如何好。


    朱赤對於毒藥也並不陌生,字畫店內自然也是常備解毒之藥,但一夜下來,朱赤已經試過了所有的解毒方法,卻毫無作用。


    林雲起緩緩地睜開了雙眼,朱赤又驚又喜,總算是又醒過來了,希望這一次他能撐得久一些,這樣自己也能弄到更多的線索,要不然林雲起死在了自己這裏,隻怕朱家好不容易剛剛爬起來,又要被暴怒的太後一腳踏到地底下去了。


    林雲起可是太後的嫡係部屬,最信任的手下。


    “侍郎,到底是誰把你傷成這樣的?”朱赤趕緊問道,找到下手的人,才能有的放矢啊!


    “李開心。”林雲起嘴裏像含了一塊蘿卜,說話都有些不清不楚了。


    “什麽?”朱赤頓時便麻瓜了,“您是因為上次我回去的時候,說這個李開心修練的武道是鳳凰離火,所以來調查他了?”


    林雲起點點頭。


    朱赤覺得有些匪夷所思。


    “侍郎,一個魔教武道修練者,值得您千裏迢迢跑來,這,這還搞成這樣?您不知道,這李大錘師從長春穀傅青主學習過醫術,這大凡醫道精深的,對於毒自然是也是造詣極深的,想要解您的毒,看來隻能求到李大錘那裏,可是您又傷了他的這個跟班,我怎麽跟人家說呢?”朱赤苦惱地道。


    林雲起道:“不要透漏我的真實身份,你就跟他們說,我是魔教的人,這一次過來就是調查當年何清秋一事的。”


    “說您是魔教的?”朱赤瞪大了眼睛,不解地問道。


    “那個李開心,肯定當年是何清秋身邊的人!”林雲起道:“那麽周致是不是與何清秋有關係?李大錘又與何清秋有什麽關係?他們隻怕自己也是一褲檔黃泥巴,必然也不想聲張。”


    “他們會相信嗎?會相信我一個天羅的人,居然與一個魔教的人混在一起?”


    “有什麽不相信的,你就說當年在大楚的時候,經常與魔教打交道,有幾個魔教的朋友,算什麽?”


    朱赤點了點頭,如今也隻能死馬當作活馬醫了,要不然林雲起就隻有死路一條。


    當真力有不逮,李大錘壓根兒就不買帳,自己也隻能實話實話,把林雲起的身份如實相告。


    想來大楚兵部銜郎,太後的心腹手下,至少也值得李大錘作一場交易。


    推門而出,天色已經黑透,這個時候去求見很是冒昧,但沒有辦法,朱赤並不能確定林雲起還能不能挺到明天。


    讓朱赤驚訝的是,他剛剛走到都護府門前,一名侍衛已是直接迎了上來。


    “朱老板,我們都護在等伱!”


    聽著這話,朱赤隻覺得後背涼嗖嗖的,冷汗一陣一陣地往外冒。


    李大錘在等他,這代表著什麽?


    如果今夜不來,等待自己的又會是什麽?


    李大錘,蕭長車,哪一個是善男信女?


    抹一把冷汗,朱赤匆匆而入。


    “那人是誰?”蕭長車看著朱赤,冷聲問道:“現在就在你那裏吧?”


    朱赤躬身道:“回都護話,那人姓林,叫林泉,是地方魔教的一個長老,以前在下還在天羅的時候,就是專門與魔教打交道的,所以認得他。這一次出了事,也便來找得我。”


    “李開心修練的武道,是你透露出去的吧?”蕭長車的聲音愈發地冰冷了起來。


    “都護,前些年我無意間發現了李管家修練的是鳳凰離火,可是我也隻在回朝的時候,向太後稟報過,再也沒有跟第二個人提起,這些魔教之人如何知道的,我是真不知曉。”


    蕭長車與李大錘對視了一眼,朱赤說得倒也有可能。


    看起來魔教對南楚朝廷的侵蝕,當真已經是相當深了。


    “你今日來,是想求解藥?”李大錘笑道。


    “是的!”朱赤連連點頭:“都護,魔都在南方勢力之大,超出您的想象,說實話,像林泉這樣位高權重的人,在下委實不想得罪,因為我的家人,都還在南方。他既然求到了我這裏,我如果有門路而不救,他們必然會懷恨在心。”


    “這個林泉是如何知道李管家什麽時候離開成縣來寶瓶城的?”李大錘接著問道。


    朱赤苦笑道:“不敢瞞二位都護,我手下有魔教的人,這一次自然也是暴露了,回頭,我就會將他們清理了。”


    李大錘點點頭站了起來,從身後書架之上取下一個瓷瓶,遞給了朱赤:“拿給那個林泉,解了毒,我想與他談談。告訴他,別想著跑,要跑的話,那我可就不客氣了。”


    “多謝都護!”朱赤大喜:“自然是不跑的,朱赤願意作保。”


    看著朱赤匆匆離去,蕭長車道:“總覺得這家夥說話不盡不實,在什麽關鍵的地方撒了謊!”


    “搞了一輩子情報的人,你指望他盡吐真言?十句話裏九句是真的,但最關鍵的地方,肯定是撒了謊,不過也無所謂。說實話,我對這個玄元九品的月華弱水修練者真得很感興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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