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懂了,算出過去環境數據的巫術。要是按這想法,朝過去使巫術也不是沒可能。可到底咋對過去使巫術呢?要是光搜索過去,那跟巫壇神子姬的過去視巫體一個樣。過去的世界,都過去了,基礎世界沒了,哪還有使巫術的地兒?”


    “嗯,是挺難,不過我覺著也不是不行。”


    “為啥?”


    “我覺得吧,過去發生的事兒,就是能用算式描述的那些場景,肯定都記在世界上呢。巫術就是幹擾現在算式的技術。那過去的算式會不會也存哪兒了?我猜過去算式裏可能也有巫術。”


    某個時間某個坐標發生了啥。要是那信息老早被扔了,就沒法幹涉過去。可要是被記在某個維度存下來了,那就有幹擾的餘地。用巫術算出過去環境數據,再對過去記錄使巫術。就能改變過去。


    從過去到現在是連著的。


    蝴蝶扇扇翅膀,大陸另一邊可能就刮台風。世界就這麽微妙。改變過去,現在也跟著變。改過去一樣東西,現在可能隨之就有人死,有人活。蔡德從架子上拿本書。


    “你想過改過去不?”


    “不……”


    看著啪啦啪啦翻書的蔡德,天寶不知道咋回答。在塔頂看星星的時候,有點懷念的感覺。天寶對自己過去,就記得模模糊糊。沒啥想改的過去。


    蔡德在一頁停下,抬起頭。


    “我有想改的過去。”


    “啥?”


    “到這歲數,後悔的事兒多了,可就一個過去想改……”


    把翻開的書給天寶看。


    上麵全是複雜的巫靈陣。巫靈陣冒著妖力,發著藍白色光。


    “我想改的,就是殺了你。葬死王。”


    “啊?”


    天寶立馬使用葬死巫術。


    可巫靈陣沒消失。


    “這巫術是衝著過去使用的。你的葬死巫術我熟!你就隻能殺眼前認識的東西。為解決這問題,我研究了時間巫術!”


    “嘁……”


    蔡德說的是實話。


    天寶能殺的,隻有他認識到的東西。掌握認識到的所有能量,再給掐死。這就是葬死巫術的順序。


    被弄到過去的妖力,還有現在的巫術,天寶抓不住。超越時間的妖力,一般感知把握不了。天寶著急的時候,蔡德得意洋洋。


    “殺了我也沒用。我的巫術是時間回溯,讓你精神回到誕生之前。我知道巫壇查過你誕生時間。”


    “你跟我有啥仇?嗯,我有自信得罪過無數人。”


    “哼,對你來說沒啥。可我一天都沒忘!我可沒說忘了我兒子,雷凡!”


    天寶想起來了。十二年前,當 “死神” 處理掉的覺醒巫士。有能幹涉重力定律的嚇人力量。可在天寶和小小的計謀下,沒碰麵就散了。


    “為報仇,我啥都豁出去了。為把你騙過來,我把全部財產都搭上了!”


    “‘狼眼’那家夥,把我賣了。”


    “竟然被同是黑狐的統帥坑了!”


    這該覺得 “狼眼” 不可信呢,還是該信 “狼眼” 呢?是個難題。


    【不過,我也被巧妙套住了。】


    天寶表麵平靜,心裏有點急。


    蔡德是大虞帝國原門閥。


    他結婚五年才有長子。長子長大結婚,蔡德就把家族大權給他,自己隱居。隱居兩年,又有孩子,就是雷凡。


    【這下,總算能報仇了……】


    老來得的兒子,可愛得讓人稀罕。對他來說,小兒子就像活著的意義。小兒子成巫士,他又擔心又自豪。


    可雷凡被葬死王殺了。


    蔡德快瘋了,決定用餘生報仇。


    他接著研究自然科學和巫術,為殺 “死神” 收集情報。隱居離帝都很遠的地方,大帝國崩潰也沒牽連他。他覺得這是命運安排。蔡德為兒子報仇研究,後來也想為兒子、孫子和滅亡的大帝國報仇。


    【準備這麽多,憑我的妖力夠不?】


    他的研究室,房間就是巫術法陣。屋裏全是巫靈陣。通過這些,發動時間回溯巫術。


    對有天寶那樣恐怖妖力的存在,時間倒流很難。天寶對自己使用巫術的時候,葬死巫術和術式的妖力都被抵消了。


    在這兒,蔡德琢磨對過去世界使巫術的事兒。一直追溯到天寶這個雜種巫術級幽靈誕生瞬間,把過去環境信息放巫靈陣裏。


    就是對過去弱小的天寶,進行精神回溯。追溯長時間不現實,妖力消耗量也有困難。不過,對剛誕生的幽靈,弄個小小的精神狀態回溯,還是有辦法的。


    “從你進這屋開始,獲取過去信息的巫術運算法陣就啟動了。用不了多久,你就會變回出生前的精神狀態。”


    “幹涉精神的巫術?不過我記憶還在呢。”


    “那肯定啊。我的巫術幹涉你過去,跟你現在記憶沒關係。可等我在過去發動的巫術成了,你記憶就得沒了。”


    “原來這樣。”


    天寶瞅瞅四周。


    知道這屋是巫術法陣,就是找他天寶過去信息情報的地兒。追溯精神狀態的巫術在過去已經準備發動了,雖然瞅不見,但應該還在弄巫靈陣呢。


    不能直接幹涉過去,這事兒不好辦。


    【用死亡妖力能打通時間軸不?可萬一失誤把我過去抹了,那就白瞎了。我過去沒了,現在的我也得消失。】


    強到終結天啟級別的天寶,基本無敵。弄死他的辦法不多。蔡德就正好點中了一個。


    這全是報仇心驅使的,也隻有他把葬死王研究透了。畢竟是花了全部家當,才打出了這必殺的一招。把他引到這屋前,一直裝得和藹可親,這意誌夠厲害。


    “你完蛋了,葬死王。”


    沒力氣的蔡德慢慢地說道。


    他喘得厲害,腦門全是汗。他覺得葬死王現在應該也沒辦法脫困了,這事成了。


    天寶中了追溯精神狀態的巫術。這時候,對過去的張天寶發動巫術了。張天寶腦袋裏閃了幾下光,就倒地上了。


    灰色天空。


    地上是倒了的樓。還有好多武器。


    大東西到處都是,爆炸的火往下噴。


    地上的光,都被打滅了。


    沒多久,地上被怪圖案圍上。


    接著,大爆炸,倒了的樓全沒了,武器被火藥點著炸飛。


    人肯定活不了。


    ……


    男人前麵聚著一群人。


    這群人就隻顧著罵這個男人。


    水、吃的、衣服、住的,最要緊的是安全。這群人跟這男人要這些。


    可男人就隻會辯解。


    我正思索計劃呢。


    男人一直這麽說。


    ……


    白色房間有各種機器。


    不,是病房。


    床邊是被人罵的男人。


    男人流著淚點頭。


    然後趕緊給啥地方打電話。


    ……


    為啥?


    敵人為什麽那麽強?


    胸口難受。


    心裏也難受。


    可今天自己就要完了。


    扔了破身體,重生吧。


    賭命,不對,就是拿命當反擊一招。為滅 “敵人” 決定的。


    再等會兒。


    要是再有一點時間。


    要是 “敵人” 晚點發現 “這兒”。


    ……


    “‘也許成了’?”


    天寶嘟囔著,扶起倒在地上的自己。蔡德一屁股坐地上,哆嗦著指指點點。他滿臉驚愕,像看見啥不可能的事兒了。


    “笨蛋…… 我的巫術失敗了…… 嗬!嗬!”


    “不,成了。”


    “我能覺出來!過去發動的巫靈陣讓人改了!不,是被改了…… 硬是吸收了我的生命力…… 嗬嗬嗬……”


    蔡德為追溯精神狀態的巫術,快把妖力用光了。因為這巫術,天寶在出生前變成妖物,妖力散了。


    就是說,天寶在過去世界被殺,現在的天寶也該死。


    可過去形成的巫靈陣,跟蔡德想的不一樣,加了新巫術法陣。還強橫的吸收蔡德的妖力,不夠的就從生命力裏補。


    本來就老的蔡德,生命力快沒了。快死了。


    “啊…… 嗚…… 來人…… 葬死王,喔喔喔喔喔喔!”


    最後喊一嗓子,蔡德沒勁兒了。然後身子垮了,變成土沒了。


    就剩衣服,破破爛爛。


    天寶也累得不行。


    “真沒想到,這巫術還讓自己前世記憶,全回來了……”


    巨大信息量,把張天寶累慘了。張天寶不是一當妖靈就有這精神力的。


    還有出生前的精神呢。


    就是前世的記憶。這精神力可淡了,本來基本沒記憶。可因為這精神回溯的巫術,一下全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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