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


    那人有些疑惑的出聲,看了渺渺好幾眼,然後才鬆開手。


    然後就像是沒事人一樣,繼續看著棋局,思索著下了一步。


    渺渺呆坐著,不敢在動。他不知道眼前這人是誰,剛剛做了什麽,他並沒有感受到絲毫的不適,而且011消失,自己都察覺不到他在哪裏,他能肯定,這人並沒有發現它。


    相反,剛剛被他碰過之後,自己連日來的疲累消失不見,而且充滿了力量。


    “不必擔心,隻不過是莫名丟了些記憶。不過也好,省得你日日想著。都不肯好好跟我學武。”青年見他老實的坐著,也不出聲,輕笑了一下,示意他坐在對麵。


    渺渺聽話的坐在棋局的另一邊,沒辦法,自己粗略的算了算,這人,他打不過。


    “知道你連我也忘記了,那就介紹一下。我叫莫衣,是你的師父。”叫莫衣的青年揮了一下衣袖,桌麵上的棋局消失不見,同時出現的是一些吃食茶點。


    “師父?”


    渺渺看著眼前這個年輕的男子,有些疑惑,自己會拜這個看著沒大他多少的人為師?


    “就算是沒了記憶,你這不想認師的態度和之前一樣!”莫衣有些生氣的拿點心砸了一下渺渺的腦門,自己可是這海外仙山,蓬萊之島最厲害的人,他竟然還不想拜師。小時候這樣,沒想到都要十三歲了,還是這樣。


    渺渺接住掉下來的點心,拍了拍塞進了嘴裏。


    然後端起茶杯起身走到一旁,對著這人拜了下去。


    “徒兒蘇渺,拜見師父。”


    “這次怎麽這麽幹脆。”莫衣接過蘇渺高舉的茶杯,拿到手裏,抿了一口。


    “師父都把拜師茶準備好了,徒兒當然不能違背師父的意願。”渺渺站起身,莫衣喝了茶,就表示自己已經是他的徒弟了,渺渺笑嘻嘻的,他覺得,以前的自己應該不是不願意拜師,畢竟就算是自己失去記憶了,也隱約感覺到,自己是有一個師父的。


    渺渺就這樣,在這裏住了下來。


    時過境遷,已是好幾個春秋。


    渺渺坐在海岸邊,閉目調息。滔滔不絕的海浪不斷地拍打著岩石。大自然有無窮無盡的力量在表演著什麽,那奔騰的氣勢不斷地衝擊,返回又衝過來,激起層層波濤。渺渺就在這磅礴的海浪邊,佁然不動的坐著,就連發絲都沒有任何的波動,好似眼前那澎湃的氣勢根本就不存在一樣。


    “小蘇渺。”


    一個縹緲的聲音直接傳入渺渺的耳邊,喚醒了正在閉目的人。


    渺渺雙手結印收回自己的功力,瞬息間便睜開了眼睛,隱約間能看到一股異色傳來,仔細看去卻隻能看到烏黑發亮的雙眸,別無異色。


    渺渺站起身,攏了攏身上的衣袍,提身一躍便朝著海浪而去,之間他輕點浪尖一躍便是十餘丈,幾息間便已經來到了一處庭院裏。


    渺渺對著站在庭院的青年行禮,恭敬的喊了聲:“師父。”


    這人便是莫衣。


    他點了點頭,神色帶著滿意和驕傲,他這個徒弟,天資聰慧,五年時間竟達到了逍遙天境中的大逍遙。連他都自愧不如,他幼時便已經拜在師父清風道人座下,九歲入逍遙天境,二十四歲便已是神遊玄境,容貌一直停留在了二十多歲的時候。


    他花了九年才達到的境界,他的徒弟竟隻花了五年。這怎麽能不讓他驕傲呢。


    “小蘇渺,你回來已有五年之久,前幾日更是突破了自己的境界。師父也沒有理由在阻攔你。你今日便離開仙山吧。”莫衣走到渺渺的身邊,伸手在他後背上輕輕拍了一掌,隱約能看到一個印記被他打入體內,消失不見。


    “這道印記在危急時刻可保你三次,不過外麵除了那人,應該也沒人能夠傷到你。”莫衣如何不知,現在的蘇渺,已經鮮少能有對手,同齡之間他早就把他們甩在身後,給他下印記,也不過是拳拳愛徒之心罷了,哪怕知道甚少能有人打過他,卻還是心存擔心。


    “師父...”


    渺渺半跪在地上,抬頭看向這五年來,對他嚴厲有加,卻也無比寵愛自己的師父。心中湧起不舍。


    師父不放他離開的時候,他心裏想的是想要出去。但是真的答應下來,卻滿心的不舍。五年來的相處,他早就把他當做自己很重要的人,師父給了他很多溫情,是他最敬重的長輩。


    雖然這個長輩看起來隻有二十多歲,但他知道,他師父其實已經活了很久了。久到他很無聊,會自己和自己下棋,自己和自己說話,而這幾年有了自己的存在,師父好像多了些趣味,他要是走了,師父會不會就變成之前那樣,做什麽都是一個人。


    沒人陪他下棋,雖然自己從來都下不過他。也沒人在被他心血來潮的半夜拎出來,就為了陪他去捉隻在深夜才出沒水晶靈魚...


    “去吧,師父早就知道你會離開的,你還有事情沒有了解,那裏才是你要經曆的。記得回來。”莫衣伸手把人拉起來,拍了拍渺渺的頭,看了看已經長高的徒弟,慢悠悠的離開了。


    你的宿命,不在仙山。徒兒,希望師父算錯了。此去,是生是死,師父也看不透...


    渺渺看著離開的師父,眼中瞬間冒起了淚意,他用袖子擦了擦眼睛,吸了吸鼻子這才回到自己的屋內,開始收拾東西。


    這五年,從簡陋的房間,慢慢的被他布置的溫馨起來,裏麵也被他師父塞了很多少見的極品。渺渺慢慢的撫摸著,卻並沒有打算帶走,而是收拾了幾件衣服,帶了些銀錢放進包裹裏。就關門走了出來。


    “師父,我一定會回來的。”


    蘇渺朝著莫衣所在的方向,磕了三個頭,緊了緊手中的包裹,便提氣飛身朝外掠去。


    在房間端坐的莫衣感應到了渺渺的離去,側頭朝外看去,透過未關的窗戶,隻能看到滿月的皎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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