鑒於風月宗的核心修煉思路真的不是一般人看得懂的,當然,二般人也不一定懂,泄密啥的完全不用擔心。


    隻是…這些完全不同於靈源真界修行基本原理的東西,能拿出來?給人家看了,人家會不會以為自己隻是在胡說?到時候這億點點錢人家不願給了,那不是虧大發了?


    就在許修糾結的時候,肖張推著王雲槿過來了。


    “師父,可否讓弟子說兩句?”王雲槿微笑著說。


    許修一看,啊,太好了,自己的外置思考掛件來了,而且這小雲槿對錢那是十分看重的,她來了,一定可以把這筆錢留下的。


    於是許修微微頷首,示意王雲槿處理。


    王雲槿讓肖張幫她調整了一下輪椅的位置,麵向安寧,行了一禮,說:“安前輩,晚輩這身子殘破,實在無法全禮,還望海涵。”


    安寧也沒有計較這等禮節的事情,還了一禮。


    “安前輩,您的事情,我也聽這不成器的師弟說了。其實說到底,您無非也就是擔心,我風月宗的功法之內,有些煉心的法門,太限製某些功法的發揮吧?”


    安寧一聽,也沒有遮掩,點頭稱是。


    “其實您大可不必如此擔心,本門還真沒有什麽特殊的法門,或者說即使是把那種方法當成特殊的法門,也是沒法傳出去的。”


    安寧皺起眉頭,一臉的不信。


    王雲槿微笑著拿起票押,遞給肖張,說:“連帶我們自己備下的票押,都去兌了吧。”


    肖張接過票押,閃身便已經消失。


    “安前輩,收了您的賀禮,自然會讓您知道真相,但是我還是希望安前輩替鄙宗保守一下秘密,不然惹上一個天級宗門天天來找我們的麻煩,那就不好了。”


    安寧也沒有意外,甚至以道心起誓,發出了一則天道誓言。


    盞茶的功夫,安寧已經呆在原地,喃喃自語,說:“原來如此,有如此一個同門,確實是最好的淬煉,看慣了滄海碧波,又怎麽會在意小澤流水?”


    王雲槿笑著說:“安前輩,所以說,不是任何宗門都可以有我六師妹這樣的人的。我想您也知道,為啥要您保密了吧?”


    安寧點頭,她不傻,雖然她不確定艾珂是什麽體質,但是她百分百肯定,這小姑娘絕對屬於魅功中那幾種頂級體質。


    有這種體質,合歡宗會放過?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所以隻要艾珂暴露,估計合歡宗就該上門來搶人了。


    要知道,這可是合歡宗,雖然和黑衣樓同為有活力宗門,但是大家對於二者的態度,是截然不同的。


    黑衣樓,就宛如一個夜壺,雖然大家也都用得上,但是真要說起來,卻又一臉的嫌棄。


    可以說黑衣樓要求別人幫忙,那就是一場交易,甚至於還是被人趁火打劫的交易。


    但是合歡宗呢,哎,人人都說這個宗門不正經,可是放眼看去,這靈源真界,有幾個敢說和合歡宗一點關聯沒有?就算沒有幫襯過合歡宗旗下的產業,那合歡宗的啟蒙書籍,教學畫卷,有誰敢說沒看過?


    就連那個隨時可以給自己要害來一下的方棄,都不敢說沒有看過。


    在一定程度上,合歡宗可以稱為天下共師。


    連許修這種和靈源真界格格不入的家夥都是認真的說一句:這裏也有好老師!


    合歡宗真要求人幫忙,那上杆子去幫忙的,不知道有多少。


    曾經就聽說有人為了一雙穿了一天的足衣,滅了一個玄級宗門的。是那種雞蛋都搖散黃,蚯蚓都豎著劈,糞坑裏麵的蛆都拿出來踩兩腳的滅門。


    所以說有活力宗門也要選對活力方向,黑衣樓和合歡宗就是例子。


    當合歡宗真要上門,就算十大仙宗也要掂量一下。


    安寧這還隻是以為艾珂是風月宗發掘出來的弟子,要是知道了這是從合歡宗外逃的,她八成會立馬溜溜球,在任何地方都不承認自己和風月宗有關係。自己雖然拒絕了合歡宗的招募,這不是什麽大事;可和容留合歡宗在逃聖體級別門人的宗門混在一起,那被抓回去當練功對象都是輕的。


    不過王雲槿卻沒有打算放過安寧,又施施然開口說:“安前輩,您送上的一份大禮,鄙宗隻回了您一份微不足道的謝儀,實在是不太好,所以,鄙宗還想再奉上一份薄禮,望您笑納。”


    薄禮?那是真薄,但是在安寧眼中,卻意義非凡。


    各種奇奇怪怪的衣飾,堪稱她這種修行魅功之人的法寶,一些毫無技巧可言的舞蹈,但是卻又讓人心動不已。


    畢竟,看多了用無數苦功練出來的綠腰軟舞,起早貪黑學會的完美唱腔,偶爾看看擦玻璃,大擺錘,聽聽用力夾著嗓子說的妹妹十八歲,那也是頗為有趣的。


    本就是魅功高手的安寧,在基本功底子上那是吊打艾珂的存在。過去隻是拘泥於傳統的魅功修行思路,走得是精益求精的路子。可天天鮑參翅肚,偶爾換換螺螄粉,烤麵筋,不香麽?思路一變天地寬,無需過度求高端。


    安寧覺得許修有句話說得對,男人嘛,橫豎就是那麽一哆嗦,不要覺得有些沒技術含量的招數不好使,氣血下行的時候,都一樣。


    為了能夠充分掌握這些可能在一般魅功修士眼中看來不入流的功夫,安寧也就暫時留在了風月宗“研修”。


    她的留下,其實風月宗還占了大便宜,過去艾珂都是自己摸索,現在嘛,有了安寧,起碼傳統魅功方麵,安寧指導艾珂還是綽綽有餘的。


    安寧拓寬了思路,艾珂白撿一個補習老師,嗯,雙贏。


    就是許修比較慘,得知安寧要在風月宗研修,肖汐夢的臉那叫一個難看啊,當晚的動靜…嗯,也不知道許修用了啥法子,徒弟們是不知道啦。但安寧的修為擺在那裏,稍微聽了一下,歎了口氣:看來許修確實差啊,肖汐夢也就是來來回回三板斧他都有點招架不住。哎,得了風月宗的恩惠,要不要私下給宗主夫人傳授幾招呢?


    (許修:喵喵喵?三板斧我都難熬,你還要再來幾招?果然魅功練得好,殺人用腰不用刀。)


    反正後來安寧是真的約了肖汐夢去逛街,許修隻覺得背後很冷,很冷。


    不過也就是肖汐夢和安寧去逛街的時候,風月宗召開了第三屆全宗分贓大會。


    主持宗門的王雲槿先簡單回顧了本次大比,對表現較好的荀況和黎久給予了高度讚揚,同時也批評了肖張。


    同時在宗門各位的齊心協力之下,本次大比取得了完美收官。


    前麵王狗蛋替南宮橙出的那一筆“雇傭費”本就不少了,而後又送了一大筆錢,甚至於還有山水城附近的一些地契和城中的鋪麵,算是額外驚喜;安寧這裏給的也不少,這兩筆收入,已經是過去十年風月宗的總收入;但是還有一筆錢,是悄咪咪的下注賺回來的,這就是為啥荀況會得到表揚的原因。


    大比之上,眾人的目光都被吸引到了破山派和風月宗之戰上,因此,其他的一些押注就沒有那麽多人注意了。甚至於黑衣樓作為開盤之人,主要注意力也都放在了破山派和風月宗之上。


    這也就給了風月宗操作的空間,就比如風月宗對栗木宗一戰,王雲槿很早就分析出來,可能是默契戰,荀況早就安排一幫當年的朋友聽候調遣,自然讓他們去偷偷下注風月宗勝利。


    又比如其他一些選手的個人賽,王雲槿也憑借對於選手資料的分析,然後安排了荀況去操作。


    事實證明,王雲槿也不能猜到全對,但是八成以上的準確率,已經讓風月宗大賺特賺。


    巨額的收入擺出來的時候,所有人的眼睛都在發光。


    王雲槿沒有立刻公布接下來的分配,而是讓許修這位存在感不怎麽強的宗主來發言。


    許修倒是沒有那種文縐縐三大點,五小點,三十八項細節,一百七十九個關鍵的長篇大論,他隻說了一個核心。


    風月宗在下一次大比,要晉級荒級宗門。


    本來這事吧,對於風月宗各位弟子也沒啥大不了的,說真的,他們如果放手一搏,打進前二,並不是什麽難事,至於對上荒級宗門,風月宗都不一定需要動用底牌。區區荒級,風月宗還真不是太擔心。


    可問題在於,晉升荒級宗門吧,除了成績,還有硬性要求,其中最基本的就是宗門弟子數量和修為。


    數量還好辦,大不了用四年去弄一堆人回來,反正風月宗對於弟子的資質真不是太看重;不過修為這事嘛,就比較麻煩了。


    誠然,風月宗是不太看重資質,資質差也能有辦法,但這樣也會影響進境。可以說風月宗的弟子在打熬基礎,磨煉根本上,要花費更多的時間,更多的資源。


    荒級宗門,金丹弟子至少三人,築基弟子至少九人。


    這樣一算,方棄和肖張,應該能夠達成金丹,還有一個,就隻能看看荀況,華翔…也能算個候補,那麽金丹還是有望達成目標的;


    築基嘛,九弟子剩下六個,基本也都可以,就算王雲槿那裏弱點,大家一起努力一下,堆也要把她堆到築基,那就是說後麵的弟子中,還要再晉升三個築基,這就難了。


    一日煉氣,三月築基,半年金丹,這種天選,輪不到風月宗;而大部分風月宗的弟子,熬到築基都花了三到五年,四年以內熬出三個築基,不是不行,但是很有壓力。


    這些也就算了,弟子們覺得咬咬牙,能行。隻是最後還有一個條件,荒級宗門的宗主,實力應該在元嬰境界。


    這一條可就麻煩了!


    許修的修為那就主打一個震蕩,不是戰鬥力震蕩,是實打實的修為震蕩。經常閉關前金丹四重,出來有可能變成金丹二重,也有可能是金丹圓滿。


    用王雲槿的話說,師父講授過一個神獸的故事,叫“薛定諤的貓”;那麽風月宗就有“許修的境界”這麽一個處於升降疊加態的境界。


    所以弟子們很頭疼。


    可晉級的目標已經定下,那也隻好跟著執行,現在大家知道了,為啥王雲槿剛才不分配資源了,原來都在這裏等著。


    王雲槿小手一揮,以全力發展為借口,直接將這次收獲的八成丟入了宗門,能拿出來分的僅剩兩成。


    現在弟子們不光頭痛,還心痛。


    好在王雲槿宣布,肖張沒得分,秦壽降五成,這扣下來的部分,給其他人分,這才讓大家心裏沒有那麽痛。


    肖張吃了一把師娘特製的速效救心丸,抓著胸口,忍著心痛,說:“大師姐,你這是暴政!你這是對我們無情的剝削!今天,我,肖張,忍不了啦!!!”


    王雲槿微笑著說:“咋的?你是要推翻我的暴政,自由還給爾等?”


    “我,我…”剛才的口號是喊得很響,但是肖張又敢咋樣?


    真反了天,叛出師門?先不說這種事情多被人唾棄,就光說他肖張沒了師門支持,怕不是未來永遠在逃命的路上。


    再說了,宗門裏麵人才那麽多,雖然大師姐說話難聽,但是蔡蔡做菜好吃啊;雖然大師姐扣錢很凶,但是艾珂長得漂亮啊;雖然大師姐處罰很重,但是方棄很好忽悠啊……


    “算了,三師弟,知道你不容易,師姐我也不是什麽不講道理的人,既然要發展宗門,那隻要你帶回一個能夠成功入門的弟子,我就還你一成該得的資源,而且上不封頂喲。”王雲槿倒是深諳一棒一棗的道理。


    諸位弟子微微一笑,也對,出去騙…探訪人才,自然還是油嘴滑舌的肖張最合適。


    本以為可以看著肖張東奔西跑而自己可以吃瓜看戲的眾人,又被王雲槿來了一棒子。


    “其他人也注意了,師父現在要全力衝刺元嬰,所以這一次入門的弟子,就得先掛在我們手下,完成基本修行。至於將來是會成為師父的弟子,還是拜入我等門下,成為二代弟子,那就等師父將來定奪。由於要各位負責教導的責任,所以我也在師父的指導下,圍繞三個緯度,九項關鍵指標,建立一個教學質量評估表,這個評估表,會和各位之後的資源分配掛鉤,如果評估差,會扣資源的喲,對了,這個扣,也是不設下限的。”


    說著,王雲槿拿出了考核評估表發給眾人,作為算術能力僅次於王雲槿的黎久快速算了一下,天啊,肖張師兄多幸福啊,他最多也就是一點資源都沒有,可按照王雲槿的考核要求,最極端的情況下,大家還要倒貼一份資源給她…


    再抬頭,黎久覺得大師姐的背後冒出翅膀,腦袋上長出了雙角。


    剛才三師兄說的啥?怎麽自己也起了同樣的心思?


    反正除了方棄和華翔,其他人很快也都起了一樣的心思。


    可起了心思又咋滴,先不說師父有多寵大師姐,就真的給他們提刀上洛,與王雲槿痛陳利害,他們有這個能力麽?


    宗門的一攻一防可都是王雲槿的死忠啊。


    打也打不過,跑又跑不了,那就老老實實在接受現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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