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裏,顧然拿起昨天江雪梨穿的那雙拖鞋放到了她的腳邊,顧然又不是什麽特工,自然不會注意鞋有沒有被人動過這一點。


    “這是我昨天做好的題。”


    昨天晚上吃完飯,顧然就回到了房間裏做題,一直做到了很晚,一回到臥室裏,顧然就拿起了卷子遞給了江雪梨去看。


    江雪梨查看著,同時筆尖也在一張草稿紙上勾勒的算著,很快給顧然做的這張卷子都打了對錯。


    “題目對的挺多的,剩下的這些內容我們也應該能稍微補習快一些。”


    江雪梨抿嘴微笑著把卷子遞給了顧然,顧然多看了半秒,立馬挪開了目光。


    顧然心裏也知道個大概情況,會不會他還能不知道嗎?補習到現在,其實一看完全不知道怎麽解題的情況,已經是極少數了。


    “那我們開始?”


    “嗯,開始吧。”


    拿出課本,伴隨著江雪梨的聲音,他們開始了今天新一輪的補課。


    而幾乎是肩膀挨著肩膀坐在書桌前的兩人並不知道,此時正在公司上班的唐茹,心裏好像有螞蟻在爬……


    她今天來加班的工作已經處理的差不多了。


    她是真想回家看看……


    但她又怕自己回去,會造成太尷尬的局麵,隻能是……拿起電話,給手下的人說道:“繼續把明天的……”


    時間很快又到了中午。


    江雪梨已經從鍾伯那裏拿到了一個普通手機,黑色的,醜醜的,她把手機放在那裏一直在看時間,明明覺得沒有過多久,結果一抬頭就已經過去了半小時,一抬頭就又是半小時……


    真的就是跟顧然在一起,時間過的很快嗎?


    “十一點多了,餓了沒有?”


    顧然也看到了江雪梨手機裏的時間,今天江雪梨的肚子倒是沒有咕咕咕的叫喚,但七點多就過來了,一直坐到現在,也該餓了。


    “我……”


    江雪梨揉了一下自己的肚子,搖了搖頭:“還沒。”


    她發現自己有點肚子疼,這是要來大姨媽的感覺,早上出來的時候還沒有,不過想想,距離日子還有三四天的說,她平時沒有不準過,所以也就沒有多去在意。


    “那就做完這幾道題吧,做完以後,數學也就差不多結束了。”


    他們的補課進度,出乎預料的快。


    “好!”


    江雪梨點了點頭:“做完以後,下午我們就換課目吧,你自己有時間把這套卷子都做了,鞏固一下,再找找薄弱點跟不足,可以總結出來我們再重新講一下。”


    “行!”


    顧然點頭,繼續提筆寫了起來,他是真的有些控製不住的感慨,自己的運氣是真好,如果沒有江雪梨幫忙,他不可能能夠補習的這麽快這麽好,哪怕他出去掏錢找其他的家教,也絕對不可能會像江雪梨這樣盡職盡責,江雪梨的盡責程度,讓顧然好幾次都懷疑,懷疑她真的就是專門來給自己補課的,不過這種懷疑也就一個轉眼就又被他打消在了心裏,然後在心裏重新提醒自己,不做白日夢,不自我感覺良好這兩點……


    臨近十二點,顧然把題都做完了,江雪梨看過以後,全都對,沒有錯題,至此數學的補課也算畫上了一個圓滿的句號。


    “還不餓嗎?”顧然問道。


    江雪梨點頭:“嗯!”


    顧然說道:“坐了一上午了,不餓也得活動活動了,這樣吧,我們走著出去在附近轉轉,有什麽想吃的就在外麵吃,沒什麽想吃的話就買點食材回來,不行我接著給你下麵吃。”


    江雪梨思考了一下,這裏是顧然家小區,自己跟他一起走著出去,會不會有什麽影響,但想想又發現沒必要考慮這些,顧然都沒有在意,就點頭道:“行!”


    答應完,她起身站了起來,顧然沒有立刻起身,簡單收拾了一下數學類的課本,而江雪梨一起身,他就聽到了嘶的一聲倒抽冷氣的聲音。


    “怎麽了?”


    顧然轉頭看去,隻見江雪梨正捂著自己的肚子,而肉眼可見的……她那條水洗白牛仔褲的大腿根部,一抹深紅色正逐漸的蔓延了開來。


    “我,我沒事,我先去個廁所……”


    江雪梨臉色一瞬間變得煞白無比,咬著嘴唇說完,捂著肚子快步走出了臥室,去到了門口的洗手間裏啪嗒一聲關上了門。


    她坐在馬桶上,看著自己被鮮血染紅的兩條褲子,一眨眼就已經淚流滿麵。


    天氣一天天的暖和了起來,這條牛仔褲是她很多年以前的,穿秋褲有些憋得慌,而且還很難看,她就沒有穿,所以被這麽快的就染濕了。


    可是,可是明明還有好幾天才會來,怎麽會突然……


    顧然肯定看到了!


    肯定看到了!


    這才是她哭的原因,肚子痛也好怎樣也好,都是不會讓她這麽輕易掉下眼淚來的,她控製不住的哭了,就是因為她昨天在這個洗手間裏才剛剛對自己說過,千萬不要再搞砸什麽,結果這才第二天,就砸了個大的……


    而且自己現在這種情況……


    又該怎麽出去?


    這時。


    篤篤兩聲。


    有人敲響了廁所門。


    家裏隻有她們兩個,敲門的肯定是顧然……江雪梨死死地咬住嘴唇,不讓自己發出哭腔,說道:“顧然同學,我還要一會兒,你先,你先自己去買菜吧。”


    門口沉默了一會,顧然的聲音響起:“我拿了一條泳褲,去年買來洗了一直沒穿過,還有衛生巾,在袋子裏放著,掛在門把手上了,你待會兒拿進去先湊合穿一下吧,哦對,淋浴左邊是熱水,先放一小會兒,等水熱了再用,待會我會去其他屋裏,你直接回我房間裏蓋上被子,先休息一會。”


    “我……”


    聽到顧然的話,江雪梨的眼淚啪嗒啪嗒的才往下掉,控製不住發出了幾聲哽咽的聲音,她現在的情況也根本容不得拒絕,抽泣了好幾聲後用平靜了些的語氣道:“好。”


    “那我走了,你好了之後記得喊一聲。”


    最後響起顧然的聲音,廁所門外再沒有了半點動靜。


    江雪梨抬手抹了抹臉上的淚水,深吸了好幾口氣平複情緒。


    衛生間門打開了一個小縫隙,把那個袋子拿了進去。


    很快,收拾好了的江雪梨走了出來,她穿著顧然的男士泳褲,樣子有些滑稽,但卻是那般清晰的勾勒出了那兩條潔白無瑕,又筆直修長的美腿,她沒有去看顧然有沒有在外麵,她相信顧然,快步回到了顧然的房間裏,她掀開被子把自己的下半身蓋了起來,又深呼吸了好幾口,往眼睛位置好一通扇風,這才喊道:“顧然同學,我回來了。”


    聲音落下,虛掩的房門外傳出了開門的聲音,腳步聲靠近到了門口處,顧然在進來之前還敲了敲門。


    “請進。”


    得到江雪梨的首肯以後,顧然這才推門走了進來,看到坐在床上用被子蓋著自己的江雪梨,顧然一眼就看出了她肯定是哭過這一點,她的眼眶一圈都是紅紅的,即便沒有水漬,但還是能看出一副梨花帶雨的模樣。


    也不愧是江雪梨吧,這種狀況下,那股高嶺之花的氣質仍舊還在,就是多了些許的破碎感,也更加讓人心生憐意。


    “你躺著休息一會兒吧,我給你拿兩本書看,我把你的褲子處理一下,然後出去買點東西回來吃。”顧然笑著柔聲說道。


    這副溫柔的模樣,叫江雪梨的情緒平複了許多,低低的嗯了一聲。


    “看什麽?四大名著?看這本吧,你肯定沒有看過。”顧然從書架上拿了一本中文版的《瓦爾登湖》放在了她身前的被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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