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看見羅富貴的動作,忙道:“富貴,你拿這把刀試試。”


    可別盯著洋金花了,盯死它也變不出一把刀來。


    羅富貴見江月讓自己用她的刀,不可置信道:“嬸子,您真讓我用。”一把鐵刀既然可以做傳家寶,可以看出它有多寶貴,往常家裏有刀的最怕別人來借用,不借不好,借了心疼的不行。


    現在江月竟然主動把刀拿出來讓他用,這是對他多大的信任。


    羅富貴拍著胸脯:“嬸子您放心,我一定小心,不會把刀弄壞的。”


    江月無所謂,隻是一把刀而已,壞了隻能說明刀質量不行,她擺手道:“行,你拿去用吧。”


    羅富貴拿著刀,刀鋒很寬,刀身重量很足。他舉起刀小心地放在豬身上,微微用力,刀刃直接切入肉裏,一刀下去,豬肉如同菘菜一般,劃出一道整齊的切口。


    羅富貴神色一頓,接著心中大喜,他壓著激動的心情,努力穩住發顫的雙手,好刀!他手上的動作越發迅速麻利。


    有了新的刀具加持,豬肉切分的很快。


    接著去河邊清洗豬內髒的婦人們也回來了。


    江月看了看已經被清洗幹淨的內髒,靠近聞了聞還是有一股難以言說的臭味。江月對羅富貴道:“把豬腸裏的肥油全部刮幹淨。”


    羅富貴現在恨不得江月能交給他更多的事情,這樣他就能繼續使用刀了。他二話沒說,拿起豬腸子,三下五除二把裏麵的肥油刮的幹幹淨淨。


    江月心中讚歎一聲,不愧是獵戶,使起刀來不比屠戶差多少。


    羅富貴看了眼堆放在一起的豬油,問江月:“嬸子,這些豬油。”


    江月道:“扔了吧。”


    “什麽?”草兒娘驚呼出聲,見江月看向她,有些著急道:“嬸子,這油不要了,能不能給我?”


    江月知道她家中困難,但是豬大腸裏麵的油脂味道難聞不說,吃起來更是難以下咽。不過她不是不食肉糜的人,知道現在外麵還有大把的農戶餓死,她道:“行,你要都拿回去吧。”


    羅富貴有些後悔,那麽多油呢,雖說味道難聞了一些,但是留著也能熬點肥油,添點油水。


    今日主廚是秦嬋,她爹以前是村裏辦紅白喜事的幫廚,手藝還算不錯。以前村裏有事也是秦嬋掌廚。


    江月看著她把豬肉放進水裏,鍋裏很快冒出一層浮沫,但是秦嬋隻是把浮沫撇掉,看樣子並不打算換水。


    沒辦法江月隻好過去提醒她,讓她把焯水的豬肉撈出來,等會用新的水重新煮。


    秦嬋有些不舍:“嬸子,這水有好多油呢。”


    又是一個缺油水的,江月心中有些酸又有些無奈。


    她道:“要不這水先放一邊,待會有誰要自己拿盆裝回去?”


    秦嬋想了想覺得這樣也行,至少不浪費。


    一大鍋焯水的廢水倒在木盆裏,一聽這水待會誰想要都可以盛回去,一會功夫一盆水被分的一滴不剩。


    江月在邊上遠遠看著,這一刻她越發體會到活在這個時代的不易。


    她能有這樣的奇遇,算是上天對她格外憐憫,對於末日也沒了往日的抗拒。


    說起昨日她可是在末日待了八個小時左右,遠遠超出她之前推斷的六小時,不知今日是不是會有同樣的變化。


    她不敢深想,害怕自己一個不小心當著全村的麵大變活人。


    一大鍋肉很快煮沸,肉香勾的原本還在聊天的村民們停下了手中的事情。香,太香了。不知是誰的肚子發出一陣難耐的嗡鳴聲,接著接二連三像是唱戲一般此起彼伏。


    原本還在看守豬群的人忍不住過來湊熱鬧。


    他們吸了吸鼻子,看著鍋裏翻滾的肉塊,使勁咽著口水。


    江月看著鍋裏白花花的肉並沒有什麽食欲,她想吃紅燒肉,可這時代沒有醬油,也沒有上糖色這個做菜步驟。大家都是一鍋亂燉,做的好不好吃全看廚師個人手藝。


    江月叫來錢玉蘭,“老大媳婦,去家裏拿兩顆菘菜過來。”


    錢玉蘭點了點頭。婆婆自從有了特殊奇遇後越發挑嘴,但好在並不難伺候,好吃不好吃她並不多說什麽。


    現在看樣子是弟妹的手藝婆婆不是很滿意。


    錢玉蘭拿來兩顆白菘菜說要放進肉湯裏,大家夥沒有反對,那麽多人,這些肉看著多,他們也怕不夠分,加兩顆菘菜還能多點吃的,沒人會發對。


    很快肉湯被盛出來,大家夥自己帶碗筷,每人碗裏分到四塊大肉,一勺白菜。


    江月讓秦氏嬋給她盛了一塊肉一碗白菜,秦嬋還以為江月是把肉省下來給大家夥吃,心裏對江月越發欽佩。


    江月的舉動大家看在眼裏,明昌茂看了看自己碗裏的四塊肉,想了想又撥了一塊給了明天。


    明德全道:“孩子不缺這一口,你自己吃就成。”他吃的滿嘴流油,這豬肉也不知道怎麽喂養的,吃起來香的不得了,完全沒有之前吃的豬肉那種腥臊味。


    羅富貴也有些奇怪,他找到明思湧,好奇道:“思湧,這肉你有沒有吃出不同?”


    明思湧仔細辨別一下嘴裏的肉,點頭道:“味道很香,腥臊味很淡。”


    羅富貴點頭:“我也覺得如此,這豬吃著比兔肉還好吃,難不成白豬要比黑豬好吃?”


    羅富貴想不出其他的理由。


    明長生端著碗站在邊上,他也在沉思,之前他好似在一本書上瞧見過,不過那書他隻是偶爾翻過兩頁,沒有細看。


    明長生想了又想,突然靈光一閃,“我知道原因。”


    明思湧朝他看去,“什麽原因?”


    明長生笑了笑:“品種是一方麵,最重要的是......”他往羅富貴襠下看了一眼。


    羅富貴被他看得渾身發毛,突然想起昨晚上他和明昌茂看見的豬下身。


    羅富貴頭皮發麻卻難掩興奮:“你是說閹割?”


    明長生笑而不語。


    羅富貴可以確定了,豬肉好不好吃大概率是出在“閹割”這件事情上,否則洋大仙送來的東西何必多此一舉,擺明了就是告訴他們,此舉有大用。


    想到這,羅富貴有些等不及了,他三兩口解決掉碗裏的肉,抹了抹嘴決定好好看看那些閹割豬,要是他能掌握這門手藝,以後十裏八村養豬的人多了,他也不用靠著大山風餐露宿,食不果腹衣不蔽體了。


    不行,他要做手藝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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