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了聒噪的聲音,江月將明秀秀拉去坐下。


    她有些奇怪地看了一眼明秀秀身後,“洛兒和孝兒呢?”


    現在總不至於去學堂裏了吧?程進自己水平不行,之前一直是讓倆孩子去別的學堂讀書的。


    也算他有自知之明。


    李招娣一聽江月提起孩子,忙道:“兩孩子不在,親家母,你們這次過來是?”


    江月皺眉看向李招娣;“我有問你話嗎?”她心中有不祥預感。


    “秀秀,孩子們可是出事了?”


    明秀秀心中難受,雖說兩孩子現在的病情隻是裝的,可是這麽多天程家的冷漠她看在眼裏,兩孩子早慧,心中怎能半點沒有觸動。


    隻能等事情過後再跟母親說明緣由了。


    明秀秀啞聲道:“娘,洛兒他們出事了!”說完淚如雨下。


    她替自己和倆孩子不值啊。


    江月心中“咯噔”一下,她立馬站起身一把拉過李招娣,厲聲問:“孩子呢?出啥事了?”


    李招娣被她鋒利的眼神嚇得一哆嗦,嘴巴張張合合卻不知如何開口。


    理智告訴她一定不能讓江月知道,否則今日家中怕是要雞飛狗跳。


    “說!”江月手中用力。


    李招娣隻覺得胳膊傳來劇痛,偏偏這裏除了她,兒子和老頭子都不知道躲哪裏去了。


    求救無門。李招娣痛呼出聲,“放手、快放手、我的胳膊呀!洛兒他娘、你是要我們這個家散了呀!我兒倒黴怎麽娶了你這個攪家精啊!”


    “啪嗒!”


    李招娣其他的話再也說不出口,她張嘴吐掉嘴裏掉落的牙齒。


    剛剛江月實在忍不住了。


    李招娣捂住臉,不可置信地看向江月:“你竟然打我,幺兒!幺兒!再不來你娘要被這老虔婆打死了。”


    躲在房內的程度有些待不下去了,他娘竟然被打了,明秀秀這個女人竟然眼睜睜地看著他娘被打。


    心裏原本僅剩的那點憐惜瞬間化為泡影。


    “爹,您還要躲著嗎?”


    看見他爹聽見他娘被打,依舊無動於衷,程度有些失望。


    程進拿著書,擺手道:“你還不了解你娘?誇大其詞罷了!”


    在他看來即便江月真的動手,不過是婦人之間扯皮拉頭發的粗魯行徑,他身為秀才公豈能摻和這種有失身份的爭執當中。


    程度遲疑道:“可娘的叫聲不像作假。”


    程進豎起耳朵,仔細聆聽片刻,眉頭微微皺起。


    “走,跟我去看看。”


    反正逃脫不掉,還不如在兒子麵前立正形象。


    程度點頭。


    兩人走到前院,等看清李招娣臉上鮮紅的巴掌印和地上掉落的牙齒和吐出的鮮血。才知道這次李招娣沒有作假,情況比他們預想的還要嚴重。


    程進哆嗦著手指向江月:“親家母,你這是做啥?”


    江月冷聲道:“洛兒和孝兒出了什麽事?”


    程度不可置信地看向明秀秀,眼裏帶著抑製不住的失望之色,“秀秀,你想好了?”


    明秀秀已經擦幹淚水,她眼眶通紅,整個人顯得蒼白又無助,“我要和離!”


    程度剛想答應。


    卻不想江月並沒有打算放過他們:“秀秀,帶我去見孩子,來龍去脈跟我仔細說說,我倒要看看是誰害了我的外孫!”


    江月掃視眾人。


    她的眼神太過可怕,像是要是他們中有人傷害過兩孩子,江月會讓他們償命一般。


    程進心中一沉,聲音哽咽整個人有些搖搖欲墜,“親家母,發生這樣的事情沒人願意看見。洛兒和孝兒一直是我程家的驕傲,他們倆寄托了我全部的希望。我也知道你一時間接受不了,可是事情已經發生了,現在追究又能有什麽用。”


    李招娣看不得自家男人對江月低聲下氣,她捂著臉用有些漏風的嘴吧說道:“是洛兒和孝兒太過調皮,那麽深的水也敢下去玩鬧,如今變成這樣,大夫都找過了,還是醒不過來,我們有什麽辦法。我也是做祖母的我能不難過,現在秀秀那和離威脅,親家,這就是你家的閨女?”


    眼看著老太婆還不記打,江月一個眼神掃過去,李招娣瞬間閉嘴。


    江月道:“和離的事情等會再說,秀秀,帶我進去看看。”


    明秀秀起身。


    明思湧三人握緊拳頭,要不是他娘剛剛示意他們不要衝動,陳家這幾人早已經被打的滿地找牙了。


    推開房門。


    江月抬腳走進去。


    兩孩子安靜地躺在床上,小小的兩隻看起來脆弱極了。


    江月眼眶發酸,不知道她沒來的時候,明秀秀是怎麽度過那些灰暗的時光的。


    程進還想進來,被明長生抬手攔住。


    程進不滿:“那是我的孫兒!”


    “很快就不是了!”


    程進噎住,雖然他自己願意把孫兒丟給兒媳,可被外人說穿自己的心事,他總覺得自己的臉皮被人踩在地上摩擦。


    他臉色陰沉,死死盯住明長生。


    偏偏明長生不知是不是有意的,臉上的嘲諷之色是個人都看的明明白白。


    程度有些難堪,他跟在程進身後沒有上前。


    兩孩子這麽多天沒醒,以後估計也很難醒來,他爹說的沒錯,他的人生才剛剛開始,留下這樣的孩子隻會讓他命中無光。


    可到底是自己的孩子,長在眼皮子底下那麽多年,馬上就要斷絕關係,他心中也有些不舍。


    江月坐在床沿,將手搭在兩孩子的手腕上。


    她自己水平一般,隻能判斷出兩孩子脈搏跳動還算有力。


    明秀秀以為她娘是急糊塗了,他娘哪裏懂得醫術。現在程家的人沒有進來,原本她想告訴江月孩子沒事,可想到自己答應程孝的事情,到嘴的話她忍住了。


    “娘,我想帶孩子一起離開程家。”


    江月讚同:“行,娘馬上帶你們回家。”兩孩子的情況等不及了,必須要請別的大夫看看。


    “跟我說說到底是怎麽回事?”


    明秀秀道:“孩子貪玩。”


    見她這時候還不說真話,江月道:“可是和那個錢氏有關?”


    明秀秀沒想到她娘知道錢氏,不過錢氏留在程家還有用,明秀秀搖頭道:“關係不大,娘,錢氏留在這裏還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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