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麵也看過不少其他的,隻是曆史類看多了,我很快發現它們和言情小說一樣,有個通病,那便是套路總也重複。


    男主角不是遇到公子王孫,便是他們自己就是流落在外的公子王孫。要麽科舉上天賦異稟,總之是要出人頭地的。


    若是穿越者,則必然有幾項現代帶過去的發明。馬鐙、肥皂隻是尋常,若是點科技樹點的狂的,便是各式手槍大炮、工業城堡也能造出來。然後必然平推全世界,立下不世基業。


    而且情感線路也出奇一致,必然家中有一賢惠正室,然後公主或者郡主還要嫁過來,男主不肯休妻,於是便成了平妻。接著男主就會出差,要麽去北地,要麽去南邊,或者出海,總之在外地必然再遇到一個特色風情的美女,美女最後必然跟了這個男的。


    這套路我自己都能倒背如流了。看起來也就沒了意思。


    好在學校開了個新書店,就在實驗樓過去一點兒。


    忘了給大家交代了,由於之前常常跑到外麵去買雜誌,上坡下坡又上坡下坡的,我的腳出了些問題,好端端患上了腳踝炎——其實也不是好端端,畢竟我的噸位在這兒,走多了磨損腳踝也實屬正常。


    我跟爹爹說了,爹爹一開始帶我去小診所看,那個小診所的醫生與爹爹相熟。我唯一所知的是,爹爹那段時間有甲溝炎,隻能穿涼拖,把兩隻腳露出來,然後大拇指要經常剪指甲。爹爹說,他的腳是被河水泡成這樣的,說是沙場辛苦。


    可是公公牤牤的腳沒有被泡,我也沒有。


    我猜爹爹還是指甲剪得太深了。


    不過當時我並不清楚甲溝炎是怎麽回事,很是心疼擔憂了一番。


    爹爹帶我去了那個診所,醫生伯伯給開了兩瓶噴霧,毫無作用。


    後來放假了,去了桂府南溪山,醫生給我開了雲南白藥,這才貼好了。之後我再也沒得過腳踝炎。


    說起這腳,還有個尷尬小故事。


    那時候我冬天去連芳姑姑家——也不對,應該稱之為,我爹和連芳姑姑在江華府的家,並非連芳姑姑的老家——去那兒做客,由於沒有準備我的拖鞋,我不知道我進門到底要不要脫鞋,那時候爹爹和連芳姑姑生了個弟弟才一歲多,我記得他是在我十四歲那年出生的,但是具體是初二還是初三,我已然記不清了。我和他們相處的時間不多,甚至還少於一般的同學。


    總之,我和他們家比較陌生,像是一個一年才來一兩次的親戚。


    因著這層關係,我和他們之間氣氛也十分尷尬,我很不喜歡來江華府。


    爹爹認為這是我嫉妒妹妹弟弟,幾次教育我,罵我自私,又說生了弟弟妹妹,也不會缺吃短穿,他有的是本事掙錢,不會少我物資的。


    我的確說過不喜歡有弟弟妹妹,但那是從連芳姑姑都還沒嫁進來的時候,就說過的。家裏已經有很多兄弟姐妹了,我那時已經那麽大了,再生下來和我也不會親近。


    至於說幫我忙?不要我幫忙已經阿彌陀佛了。


    總之爹爹才不管我這些,他已經做了他想要做的事,無論是強行安排我和連芳姑姑一家親近也好,還是強行要求我們在他麵前裝的一家和睦也好,多年以來,隻要他掌權一天,他這種狂熱的不顧他人感受的控製欲,就一直淩駕在我們家所有人頭上。


    連公公牤牤也要為之低頭,讓路。


    配合他的“家庭和睦”演出。


    公公對此不大在乎,他隻要養老、快活就行。


    牤牤則不然,她性格倔強,後期與爹爹發生了很大矛盾,其中之一,就是我爹這種放養式的,多線並聯家庭還要強裝和睦。


    牤牤十分看不上爹爹的虛偽,並且將我在連芳姑姑家受到的委屈,全部歸結於連芳姑姑沒有好好待我。


    這點連芳姑姑其實是有些冤枉的。


    如果她不按照爹爹明裏暗裏的要求接納我,而是直接把我撇開,或許我不會遭受那麽多莫名其妙的冷遇。公公牤牤也不會每逢年過節,都被迫“北風吹來電話聲”——這是牤牤講的一個笑話,牤牤常說,北邊起風了,連芳姑姑和她的倆孩子就打電話了。(江華府在倒周府的北邊)


    如果沒有我爹這種強行融合兩家人的願望操控,或許我們會生活的更加清淨一些,矛盾也少一些。當然,聯係也不會像後來那樣緊密。


    這對我、公公牤牤和連芳姑姑的孩子以及連芳姑姑一家人都是有好處的。


    但我爹顯然不願意看到這種情況。


    所以,沒有公公的輩分、牤牤的戰鬥力的我,就成了兩家融合交流的工具。說好聽點叫橋梁,說不好聽的,就是我爹用來作秀的玩意兒。


    說回拖鞋的事兒。


    當時我站在門口進也不是退也不是,我臉上大約浮現出了淡淡的尷尬,連芳姑姑和她的母親則明顯尷尬了,很快,連芳姑姑的母親拿來一雙我爹淘汰了的拖鞋給我。


    我勉強維持鎮定,脫鞋穿上——脫鞋的時候我很小心,不想讓他們看到我襪子上的破洞。


    後來烤火的時候,爹爹說有腳臭,問到底是誰。


    得,今天就我一人兒新加入進來,不是我還能是誰?


    爹爹讓我去洗了三遍腳,我這才能安生坐下。


    我一開始是有點不好意思,但後來都點破了,我倒是能安之若素了。


    到了晚上睡覺的時候,又出了幺蛾子。


    我還是睡小書房,但是那被子太薄了,睡一覺起來明天就隻能見到我凍僵的屍體了。


    於是隻好向爹爹申請加蓋,連芳姑姑被爹爹推出來扛事兒,拿了床厚厚的毛毯給我,那毛毯質感像是大姑姑家冬天蓋沙發用的,厚實,但是很紮人。


    我尷尬地接過了,結果連芳姑姑非常不放心我,過了一會兒又來看了,我當時剛蓋上,被她叫了起來——原來我不小心把她的毛毯蓋反了,腦袋蓋腳邊,腳蓋腦袋邊了。


    連芳姑姑很生氣,說話的語氣像是恨不得要吃了我。


    我也手足無措的,以前和公公牤牤在一塊兒,從沒人跟我說,被子還分頭尾呀?


    當然,我現在能理解連芳姑姑了,隻是十五歲的我,理解不了。


    我隻覺得自己被嫌棄了,我確實是個鄉下土孩子,連被子分頭尾都不知道。我站在那裏,身上的外套脫盡了,小書房沒有空調,冬風不斷地呼嘯,我感覺有些冷。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從精神病院走出來的道祖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灑家元遠遠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灑家元遠遠並收藏從精神病院走出來的道祖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