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三就這麽稀裏糊塗地結束了。


    暑假也悄然而至。


    去年暑假,元小東曾答應給我買個相機,讓我無需再問同學借用相機。但他終究食言了。等我再問的時候,他便說,單買相機,隻是照照片,頗為浪費。不如買攝影機。而攝影機好的又很貴,我現在又沒當導演拍電影,用不上這麽貴的東西。


    因此,不買了。


    元小東說過要給我買的幾樣貴重物品,從小學許諾的汽車,到高中許諾的摩托車,到大學許諾的相機,一樣一樣的,都因為各種理由,不予實現。


    他這樣連家庭都能背棄的人,背棄幾個不痛不癢的承諾算什麽?


    我大三暑假的時候,大姐畢業了。


    不過,她懷孕了,準備嫁給那個男的——啊對,就前麵跟她訂婚的那個,姓唐的。(之前說過一次我搞烏龍了,私密馬賽讀者醬)


    聽聞這個消息之後,我和牤牤都歎了口氣。


    牤牤是覺得大姐沒有工作就這樣嫁人了,將來會被婆家瞧不起。


    我卻是覺得,大姐這個結婚決定屬實過於倉促,而且奉子成婚什麽的,實在是有些趕鴨子上架、迫不得已的意味在。


    況且大姐現在沒有工作,又懷孕了,將來生下孩子,豈不是仰人鼻息?受製於人?


    但大姐並不這樣覺得。


    她對我說:“反正孩子遲早都要生的,而且我這麽年輕,生下孩子剛好給他老媽帶,到時候我再找個工作,這輩子豈不是可以輕輕鬆鬆?”


    e=(′o`*)))唉,但願她可以輕輕鬆鬆吧。


    七月底,我又來月經了。


    這次在家劇痛,元小東叫我做事我也沒做。


    他現在越來越癲狂了,一家人好好吃著飯,他突然開始訓斥我:“你整天在家裏吃飯,也該想想,你憑什麽在家吃飯?”


    “啊?”


    我們一桌人都不太理解,但是公公繼續安靜吃飯,似乎早就習慣了他會吃著吃著突然開始教訓別人。


    我把碗放下,臉色有些蒼白。


    “你要想想,你為這個家做了些什麽?憑什麽能在這兒吃飯?”


    我不敢吃了,局促地站起來準備上樓。


    元小東卻又發話了:“吃飯和住宿都一樣。你要知道,爸爸租下這棟樓,也是要花錢的。”


    我感覺如芒在背,進退維穀。


    不知道他到底要幹什麽。


    元小東繼續道:“你要在這個家存在下去,就要體現你的價值。從今天開始,你就做些家務活吧。”


    什麽家務活,不過是寒假的複刻罷了。


    牤牤跟元小東鬧了矛盾,現在住三樓,不肯下來,牤牤才真是高明啊。不跟元小東見麵,就不會被他找著機會訓斥。


    有時候我真的覺得心很累,很折磨。我完全理解不了元小東的思維。


    他要是覺得沒人幹雜活,他招一個不就是了?


    他在洗浴中心每個月消費的三分之一拿出來招個阿姨,難道招不到嗎?


    為什麽一定要折磨我?


    哦,我是免費的雜工是吧?


    好好好,真不愧是挨千刀的資本家,壓榨到骨子裏了。


    不過夏天再幹雜活,我就學會偷懶耍滑了。啊不對,我這叫對資本剝削的消極抵抗。


    一樓的地,我三天一掃,二樓的客廳,我五天一拖。


    即使如此,我心中也是鬱悶的。


    牤牤現在在三樓做飯,我幹脆也不下二樓吃了,躲在三樓和牤牤一起。


    牤牤和元小東鬧矛盾的點有好幾個。


    第一,牤牤勤儉節約,吃不完的菜牤牤會放在冰箱裏,下一餐接著吃。


    元小東卻不是如此。即使中午沒吃完的菜,下午他也絕對不許再出現在餐桌上。


    第二,牤牤見素抱樸,有的衣服穿了七八年了,隻要沒破沒爛,牤牤就會繼續穿。


    元小東卻覺得她穿的破舊,耽誤他借錢了。


    第三,元小東要把北路那塊,我們唯一有產權可以住的房子給賣了。


    牤牤和連芳姑姑都反對,理由也很簡單。


    元小東看似有很多財產,可是大多都是無法落實無法使用的。北路那棟花了三十萬建的小樓,可是唯一的退路了。


    為此,牤牤甚至想要搬到那裏去住,當釘子戶,不讓元小東賣掉這棟樓。


    牤牤還帶著我去看了,那裏竟然放著許多我的書和試卷。


    牤牤說,錦繡花園搬家的時候,她就把一些我的書和試卷搬過來了。我看了一圈,很多東西都沒有必要留著了。勸牤牤扔了算了。牤牤一開始不同意,我再三勸說,並且把裏麵的教材選出來,隻丟廢棄試卷之後,牤牤才同意了。


    在北路那棟小樓(倒周網曾經的駐點)的三樓上,牤牤還做了一頓飯給我吃。說以前倒周網還開著的時候,元小東還請了做飯阿姨,專門給這裏的員工做飯。


    現在這棟樓他要賣了,卻連倒周網的東西都不來拿走。


    牤牤所謂的“東西”,不過是一些辦公桌辦公椅,還有一些陳舊的台式電腦。


    這些東西白送我我都不要——沒地方放。


    牤牤卻一趟一趟把它們全都搬回了她住的房間。


    在我和元小東的合力勸說下,牤牤最終還是接受了這棟樓要被賣掉的事實。


    元小東又給連芳姑姑在江華府貸款買了一套商品房,連芳姑姑那邊也同意了賣樓。


    我對這棟樓沒有什麽感情,支持賣樓主要是因為,我覺得牤牤為此跟元小東鬧矛盾,天天慪氣也不是個事兒。


    雖然牤牤主動離開二樓,在三樓開飯。


    但牤牤對於元小東從不邀請她下二樓吃飯,還是非常傷心的。


    有一次,謝叔叔(前記者)來吃飯,元小東沒有請牤牤下去,牤牤就跟我說了很多次——她聽見謝叔叔的兒女在底下歡笑的聲音,但元小東絲毫沒有想起請她這個親生母親。


    我經常見牤牤傷感,於心不忍,便對她說:“你有時候也不要總想著這個家,你應該多想想你自己。你為這個家已經付出夠多夠多了,幾十年了,還不夠嗎?從今以後多為自己想想吧。”


    一開始也沒什麽效果,說得多了,牤牤似乎也聽進去一點點。開始撿起自己的愛好了。


    牤牤的主要愛好是什麽呢?


    種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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