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沙頓了頓,故作恍悟:“之前你跟我說有個朋友惹上些麻煩,找我借幾個人保護幾天,莫非就是相助這位朋友?”


    宮青秀羞赧點頭:“虧得柔公主派出侍衛,令宵小不敢妄動,不然他不可能這般順利。”


    風沙笑笑不吭聲。


    雲虛有著雙重身份。迅翔商行不敢得罪公主府的侍衛,流城朱雀不敢得罪玄武副主事。當然會縛手縛腳,不敢殺人滅口,甚至不敢過分反擊。


    那個王副衛隻要不是蠢蛋,沒可能查不出問題。


    風沙想了想,試探道:“如今柔公主出事,或許還會生出波瀾,你最好讓那位朋友當心點,別一個不察讓人鑽了空子。”


    宮青秀悚然一驚,幾乎立刻就坐不住了。


    風沙微笑道:“看來青秀和那位朋友關係很不一般,莫非是心上人麽?”


    宮青秀一下臊紅了臉蛋:“風少又在胡說,隻是擔心他出事。”


    風沙笑嘻嘻:“你臉紅什麽?”


    宮青秀腮暈更重:“你再說,我要走了。”說著起身奔向門口。


    望著她快步離開的倩影,風沙眼光幽幽作閃。


    伏劍小聲道:“宮大家很記掛您的,一直叮囑好好照顧您,說了您不少喜好,讓婢子一定要注意。”


    風沙伸手刮她鼻子:“人小鬼大。你又懂什麽了?”


    伏劍紅著臉:“婢子見過客人吃醋的模樣。”


    “你說吃醋就吃醋罷~”風沙嗬嗬一笑:“這兩天學的怎樣,耍幾招給我瞧瞧。”


    伏劍趕緊去邊上劍架上取了柄軟劍,持在手中抖了抖,劍光頓時滾動起來。


    一時滿目光閃,嬌小柔美的體形兼著鋒銳淩厲的劍光。


    升天閣劍術和舞術相輔相成,雖然伏劍的動作有些生澀,姿態仍舊十分好看。


    風沙麵帶微笑,不時鼓掌。


    升天閣的劍術果然別具一格。在宮青秀手中已是羚羊掛角,知道很厲害,不知道厲害在哪裏。


    落在伏劍手裏,越是生澀,有些細節反而越是明朗。


    這套劍術似乎回氣特別快。


    一般一劍揮出,總要收劍蓄力方能出下一劍,也才有威力。


    升天閣的劍術則不然,總在旋轉。


    要麽身旋,要麽腰旋,要麽臂旋,旋轉中完成回氣同時蓄力。


    大圈套著小圈,時快時慢,裙旋發飄,也時高時低。


    不但飄逸好看,旋轉起來,也彌補了女子力氣小的缺點。


    不過就算最小的臂旋,畢竟也不如直來直去迅疾,難免出現很多空漏,似乎不利實戰。


    風沙並不會劍術,但他有個無所不通,且管教嚴厲的師傅,從小什麽都學過背過。


    作為四靈的少主,更是什麽孤本典藏都唾手可得,不但有眼光,而且眼光相當高。


    緊盯了幾眼,發現伏劍左手也在劃著小旋,位置總是挺古怪的,不由恍悟。


    這分明是一套雙劍劍術,左手應該是柄用來偷襲的短劍。


    待人以為發現破綻想要突進的時候,馬上陷入一短一長如水銀瀉地般的攻擊,猝不及防之下非死即傷。


    伏劍剛剛入門,這才瞧的分明。如果是宮青秀來耍,看瞎眼也瞧不出其中的玄妙。


    難怪升天閣那群女劍手殺起人來那麽利索,通常一個照麵就把人給幹掉了。


    除了劍術的確厲害,充滿坑人的陷阱恐怕也是原因,待你知道後悔的時候,已經被一劍封喉。


    宮大師果然不凡,難怪能以女子之身以劍會友,闖下不遜劍舞的名聲,相信她的劍術絕不止這一處精妙。


    別看伏劍初學乍練,隻要左手抓把短劍,其實已經足夠殺人。


    隻要有人敢衝破綻撲上來,他就死定了。


    伏劍說不定都不知道人家怎麽死的,疑惑這人怎麽把喉嚨拚命往自己短劍上撞。


    伏劍賣力耍了一陣,圓圓的臉蛋漲起紅潮,開始氣喘籲籲。


    風沙招手讓她過來,親手剝了個甜果子,笑眯眯的喂她嘴裏。


    伏劍害羞的吃了。


    “去洗個澡,洗得香噴噴的,然後換身好看的裙子,待會兒有事要你辦。”


    聽風沙口花花,一點都不避男女之嫌,伏劍本就潮紅的臉蛋更增添幾分紅潤,低著頭羞澀的輕嗯一聲。


    後麵有個屏風遮擋的小門,轉進去便有好幾間浴室,常年供著熱水。


    風沙起身在功房裏左右轉悠。


    這裏是宮青秀練劍授劍的地方,進出都是女子,以往倒是來過幾次,隻是不好細瞅,這次逮得機會,難免有些好奇。


    不時從劍架上拾柄劍顛顛重量,隨手唰唰幾下,動作拖泥帶水,瞧著慘不忍睹,好幾下居然都沒揮過肩,似乎還沒在這兒練劍的少女力氣大。


    正轉著,忽然有人重重叩門,喚道:“風少,風少,你在嗎?”聽聲音是個相熟的玄武衛,充滿焦急之意。


    這裏是宮青秀的功房,按照以前風沙當主事時留下的規矩,玄武衛不得主人允許,不能進來。


    風沙應了一聲,快步過去開門。


    玄武衛湊嘴過來低聲講了幾句,風沙臉色跟著沉凝起來。


    出大事了。


    就在不久前,東鳥使團下榻的外賓館遭人血洗。


    使團上下一共七十八人,包括雜役婢女在內,居然連一個活口也沒留下。


    那玄武衛低聲道:“消息正在往宮裏急傳,估計過不了多久就會驚動女王陛下。”


    正說著,王宮警鍾驀地長鳴,全城都聽得見。


    升天閣離王宮不算太遠,聲音響亮刺耳。


    風沙回神追問道:“知道什麽人做的嗎?”


    玄武衛搖搖頭:“任主事正派人加緊追查,目前還沒有結果。”


    風沙忍不住歎了口氣。


    做下這件血案的人,隻可能是雲虛。


    雲虛剛從他手中要走一批女殺手,絕對夠實力血洗東鳥使團,還牽扯不到自己身上。


    如果成功嫁禍給別人,足以洗清她之前殺死東鳥副使的嫌疑,解脫她現在被囚於王宮的困局。


    要命的是,別人絕對想不到雲虛,他才是眾人眼中嫌疑最大的那個。


    辰流朝野定會拚命甩鍋,沒有人比他更適合背這口黑鍋。


    任鬆八成會來個順水推舟,絕對隻會幫倒忙。


    早知道雲虛為了解脫自己一定會嫁禍於人,隻是沒想到會嫁禍給他。


    mmp~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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