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座賓客來之前多少能夠收到些風聲,本著將信將疑的心態過來看看。


    加上宮大家下場演出,這一趟肯定不虧。


    沒想到場麵搞得這麽大,實在難得一見,自然心有揣測,提著小心。


    總之,多誇誇人家幫主肯定沒錯的。


    有幾個自覺英俊的公子居然跟在伏劍旁邊當起了護花使者。


    伏劍紅著臉蛋,既羞澀又拘謹。


    她從來沒有被人這樣交口稱讚,更沒有被一群青年男子眾星捧月,實在有些不適應。


    廊道那邊突然湧進一行人,簇擁著當中一個華服青年直往北樓。


    有人忍不住低呼道:“是三公子,三公子來了。”


    三王子剛剛執掌新建的清水部,正是炙手可熱的時候,他的到來自然惹起一片驚呼。


    正圍著伏劍那幾個青年,瞧伏劍的眼神都變了,似乎要放出光來,仿佛看著一尊金娃娃。


    流城的幫會商行大都跟水運有著密切聯係,靠水道吃飯的人,誰不想巴結掌控水道的三王子。


    三王子出席三河幫的開幫大宴,傻子都知道意味著什麽。


    幾個青年眼神變得更加熱切,本端坐不動的長者們也睜大眼睛掃量伏劍。


    伏劍一直是個身份卑微的小婢女,最多被人圍著調戲,哪曾被人圍著獻殷勤,自然更顯窘迫。


    吳天浩到底是場麵上的人,見伏劍說不上話,趕緊接過話頭,幾句話便相談甚歡。


    又過一會兒,二王子帶著隨從魚貫而入,也往北樓。臉色有些陰沉,隔遠點便看不見。


    “二公子也來了。”


    席間談笑的諸人聲音頓時小了些。


    伏劍愣了愣,趕緊睜大眼睛往那邊二王子身邊搜尋,很快和哥哥對上了眼。


    趙侍衛流露出些許笑意,旋即壓下,目不斜視的隨二王子登上北樓。


    風沙原本不打算給二王子發請柬,想想雲虛和三王子都會到,獨缺一位王子並不合適,最終還是發了。


    他發了貼子,二王子就得給麵子,不管心裏情不情願,起碼要過來露個臉。


    二王子的到來,徹底驚動了人心。


    那些還有些端長輩架子的幫主會長終於坐不住,臉上開始堆上笑意,輪番前來和吳天浩敘話。


    這些人才是老狐狸,看得出誰具體管事。


    當然,對一眾晚輩給伏劍當護花使者也是樂觀其成。


    最重要的人物一般最晚到,看見雲虛來了,就知道賓客已經差不多來齊。


    這時的雲虛與風沙麵前的時候判若兩人,儀姿是那樣優雅,眼神是那樣冷漠,步履間風華絕代,似乎有股與生俱來的高貴氣質,威嚴至令人不敢直視。


    幾乎所有的人都低下了頭,包括一直想取而代之的二王子。


    滿場上下迅速靜寂下來,忽然連個敢大聲喘氣的都沒有,一時間竟似聽得見葉飄落地。


    風沙忽然抓起個打過霜的紅皮脆果子,在掌心掂了幾掂,喀拉一聲咬了一口。


    如今這麽大的場合完全突顯眾人對雲虛的敬畏,更顯示她在辰流朝野之間的赫赫威勢。


    嚼著果肉使勁想了半天,心道從前是不是真把人家給欺負狠了。


    好歹也是掌握實權的大公主,難免脾氣壞點,心眼小點,性子傲點,比尋常人更受不得氣吃不得虧忍不下羞辱。


    總是不得已在他跟前低聲下氣,自然老是憋著勁想要報複回來。


    看來往後要換個方式,一味強壓不行,得順著毛捋。


    雲虛尚不知道自己在風沙眼中變成了一頭壞脾氣的強驢子,很享受這種眾人拜服的感覺,刻意放緩了步子,許久才進到北樓。


    終於有人大著膽子開始竊竊私語。


    相比高調的二王子和最近掌權的三王子,雲虛一直重權在握。


    要知巡監部還掌管刑獄,無論在朝在野,雲虛於眾人眼中一直是高貴威嚴,甚至冷酷的象征。


    柔公主三個字從來都蒙著一層層濃厚至化不去的血色陰霾,絕對和溫柔扯不上一丁點關係。


    突然之間,眾人對待伏劍的態度有了顯著變化,竟似有些戰戰兢兢。


    三位從來麵和心不合的王儲居然聯袂捧場,這情況著實有些嚇人。


    有青年少不更事,居然還繼續纏著伏劍說俏皮話逗樂子,立馬被自家長輩惡狠狠的瞪住,趕緊使眼色讓親信悄悄拉走。


    沒搞清楚人家來曆之前,這不是作死麽?


    敲門聲忽然響起。


    站陽台邊上的風沙倏然轉身,居然露出急不可耐的模樣,興奮道:“快請進。”


    何子虛推門步入,微笑著掃量道:“風少好悠閑,裝扮也有模有樣,看來勝券在握。”


    風沙滿臉失望:“給你的請柬分明是個女俠,你怎麽還是個男人?”


    以何子虛淡然的心境都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在下尚有點能力,一張請柬還弄得到。不勞風少掛記。”


    風沙不爽道:“真是的,還指望你換女裝什麽模樣呢!”


    何子虛隻能苦笑,岔話道:“安排妥當了?”


    風沙氣哼哼道:“整個東樓的賓客超過一半是我的人。我已經做好了撕破臉的準備,就算遇上強攻,拒樓而守個把時辰絕對沒問題。”


    何子虛點頭道:“我也安排好了,人在哪不能告訴你。我保證有一擊必殺的能力,記住,隻有一擊。非到萬不得已,我不會下令。”


    風沙目光轉往陽台外麵,輕笑道:“我不允許青秀的劍舞受到任何攪擾,所以一切待表演完畢後開始。”


    “我當然可以等,別人未必由得你。”


    風沙神情冷冽起來:“那就真是找死了。”


    此時當當鑼響,太陽當頭,午時已到。


    正是初春微寒,光照怡人。


    吳天浩和伏劍走上演舞台,身後雁形排開兩隊三河幫幫眾,一隊男子挎刀,一隊女子佩劍。


    吳天浩當先說了些漂亮的場麵話,然後向大家介紹自家幫主。


    伏劍像江湖人一樣左右抱了抱拳,以稚嫩的嗓音說了段江湖套口,向大家敬了杯酒,然後一抿而光,臉蛋唰地紅豔起來。


    樓上台下諸人很給麵子的幹杯,唯有風沙瞧得直搖頭。


    這些肯定是吳天浩教的,格局未免太小。


    要不是三位王儲在這兒鎮場子,恐怕已經有人開始起哄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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