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穩住?哼,風沙在哪弄幫派不好,偏偏在三河碼頭,居然還叫三河幫。”


    朱雀主事重重坐了回去:“這擺明是扇你耳光,就是讓你牢記那天的恥辱。不把這事攪黃,你還有臉繼續當玄武主事?”


    之前任鬆暗藏在城裏的玄武衛,就是以三河幫的名號藏在三河碼頭,結果被風沙弄來巡城司圍剿,不得不狼狽逃離。


    如今風沙居然在三河碼頭又弄個三河幫,挑釁的意味的確很濃。


    任鬆冷哼一聲,起身到陽台邊,長笑一聲,將眾人目光引來。


    “一點小插曲,驚擾眾貴賓。任某給大家道歉了。”向三麵抱拳行禮。


    眾人都望向他。絕大多數人並不曉得這家夥是誰,有什麽資格現在跑出來道什麽歉。


    “今天借著三河幫成立的大喜日子,任某也有件事要宣布。”


    任鬆笑嗬嗬道:“不久前風少將升天閣轉手給任某,如今任某算是地主,在這裏敬大家一杯。希望大家像以往一樣多來捧場。諸位,請。”


    他篤定風沙不敢公然露麵,正好光明正大的奪權。


    眾人恍悟,紛紛舉杯。


    在場都是流城的頭麵人物,大都知道升天閣的背後其實是柔公主,給升天閣麵子就是給柔公主麵子。


    風沙聽得瞳珠幽閃,拿手指捅捅何子虛,哼哼道:“快,快給他一耳光。”


    升天閣和宮青秀就是他的逆鱗,任鬆這回絕對算得上公然找死。


    何子虛微微一笑,起身到陽台邊做了個手勢……這個手勢價值三河幫一成份額。


    手勢剛落,北樓話語即起:“升天閣換東主了?當本王不知道麽,分明是你趁風少重病,內外勾連,謀奪人家的產業。哼!”


    眾賓客酒喝到半途登時僵住,不少人直接噴了出來。


    三王子居然插手升天閣?那不是和柔公主公然叫板?


    這杯酒誰還有膽子喝得下去~


    風沙忍不住向何子虛問道:“這話你教的?”


    何子虛使勁搖頭,趕緊撇清:“在下從不說謊,也從不教人說謊。”


    風沙嘖嘖道:“以前怎麽沒看出這位三王子這麽能胡說八道,張口就來,聽著還挺像那麽回事的。”


    任鬆碰到剛才朱雀主事同樣的困境,沒辦法當眾違逆辰流王室的權威,何況還是一位王子金口玉言。


    所以立時噎住,當真有苦說不出,心知又被風沙贏過一局。


    他做夢也想不到三王子會替風沙說話,自然猝不及防。


    三王子背後不是隱穀嗎?


    任鬆忽然陷入沉思。


    三王子見任鬆不做聲,得意洋洋道:“算了,本王大人不記小人過,等風少病愈,你把產業交回去,這事本王就不追究了。”


    見好就收,自說自圓,然後立馬閉嘴。


    他又不傻,任鬆乃是玄武主事,真把人逼急了,別以為是個王子人家就不敢砍你。


    大家都等著柔公主說話,把三王子硬懟回去,豈知柔公主一直沒有吭聲。


    竟似忍下了!


    本就安靜的場內更是鴉雀無聲。


    無法形容在場賓客的吃驚,一種似乎將要變天的氣氛在眾人心中醞釀,偏又沒人敢宣之於口。


    雲虛當然不能做聲,否則等若當眾表態支持任鬆,那真就把風沙往死裏得罪了。


    眾目睽睽之下被一向看不起的三弟壓過一頭,心中自然憋著一股邪火無處發泄,突然伸手指道:“給我砍了。”


    兩名貼身劍侍立馬拔劍衝過去,一張可憐的躺椅瞬間被亂劍分屍。


    雲虛冷哼道:“這就是得罪我的下場。”仿佛那張躺椅就是風沙。


    神情重新恢複以往的冷漠,視線轉向陽台之外。


    眾賓客終於開始竊竊私語,聲音有些嘈雜。


    聯想到三王子剛剛從柔公主手中奪走至關重要的水運,莫非柔公主已經失勢?


    西樓突然飄來一個蒼老的嗓音,語氣異常平淡,說的話則陡如轟雷天降。


    “你們說的這個風少,莫不是害死我東鳥使團共七十九條人命的風沙吧?”


    滿場瞬間寂靜,沒任何一個人吱聲。


    誰都不敢得罪東鳥,包括風沙。


    本來三王子已經幫他擺脫沒法露麵的窘境。


    此人一發聲,又將東鳥使團的命案扯回他身上。


    這件事被當眾揭開,就算辰流女王親自到場也隻能閉嘴。


    雲虛動了動嘴,很想要說些什麽,終究沒敢做聲。


    本打算先讓風沙落入下風,她在最後時刻力挽狂瀾。


    如此便能壓過風沙一頭,占據三河幫最大的份額。


    沒曾想禁衛黃首領和三弟接連露麵力挺風沙。


    這下可好,既得罪了人,還沒得到好處,算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今趟再不出力,人家憑什麽分給她更多份額?


    所以接下來無論出現任何變故,她必須出麵力挺,豈知突然冒出個老頭扯出東鳥使團的命案。


    這件事她躲都唯恐不及,哪敢接招。


    心中既惱且悔,發現自己似乎過於高估了自己的實力。


    如果風沙也無法應對,這個所謂的開幫大會一定會被攪黃。


    屆時非但一點好處也拿不到,風沙一旦撐不住,任鬆下一個定會拿她開刀。


    一片寂靜中,風沙走到陽台邊朗聲道:“在下姓胡,胡說八道的胡,名九道,比胡說八道多一道。”


    現在正安靜,盡管聲音不太,也傳遍四下。


    聽他說的有趣,有賓客忍不住笑出聲來,心知這一定是假名。


    風沙清清喉嚨,又道:“其實東鳥使團不是風沙屠的,是在下鄙人老子我屠的。居然有人膽敢搶我的名聲,簡直豈有此理。”


    眾人頓時一陣騷動,紛紛往他瞧來。


    倒要看看誰這麽膽大包天,居然連這種事都敢搶著認,找死也沒這種找法。


    風沙做了改扮,熟悉他的人或許認得出,不熟悉他的人絕對認不出。


    在場大半人當然沒見過風沙,隻看到一個豪俠裝扮的家夥在那兒大放厥詞,氣焰十分囂張。


    “誰要不服氣,老子就站這兒,有種過來砍我啊!”


    現在就是圖窮匕見的時刻。如果四靈上使還不肯放過,那就拚個魚死網破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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