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四靈大會結束,百家紛紛離開江寧。


    風沙更加緊張,不敢鬆懈半分,隨時應對注定到來的反撲。


    自打抵達江寧之後,風沙漸漸從南唐局勢的旁觀者變成參與者,至如今已經擁有呼風喚雨的能力。


    過程中,他也得罪了太多的既得利益者。


    少了四靈大會這樣個大局壓著,也就少了一個大局為重的前提。


    以往人家這也投鼠忌器,那也動彈不得。


    如今前提已經不在。


    包括六位總執事在內,很多人原先不敢做的事忽然間敢做了。


    這些人無不位高權重,沒一個省油的燈,真掐起架來連點血都看不見,其實遠比江湖上的血拚狠多了。


    最先出手的人是唐皇。


    一位唐皇的心腹重臣當著南唐總執事徐玄的麵,希望唐皇將元武湖賞賜給他。


    元武湖對南唐四靈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徐玄當場懟了回去。


    唐皇這種看似莫名其妙的行為,既是一種暗示,也是一種威脅。


    暗示對四靈調動元武湖水師感到不滿,威脅他可以收回元武湖。


    本來這種威脅對南唐四靈根本無關痛癢。


    奈何唐郎有情,徐妾有意,兩人一拍即合。


    徐玄馬上把來自唐皇的外部威脅,轉為四靈內部對風沙的攻訐。


    最關鍵,六位總執事同樣對風沙擅自調動元武湖水師極為不滿,更對風沙越過四靈,庇護鍾皇後的行為感到憤怒。


    這叫什麽?這叫吃獨食!


    尤其風沙因為這件事,欠了徐玄一個大人情,這個人情壓得他連嘴都不敢回。


    隻好耍起了光棍,把鍾皇後拋了出去,愛誰接誰接。


    誰都不敢接。


    風沙能夠接下,是因為他和隱穀擁有相當的互信。


    就算這樣,隱穀也加以嚴厲的監控和製約。


    弄得風沙連鍾皇後的麵都不敢見,隻能通過周嘉敏遙相控製。


    甚至都談不上控製,頂多算默契。


    四靈要是敢接下,隱穀鐵定發飆。


    寧可把鍾皇後弄死,也非要阻止四靈插手南唐皇室不可。


    否則,明日的南唐,將是今日的東鳥。


    四靈顯然不打算和隱穀正麵開戰。


    實際上,南唐四靈一直被隱穀壓得死死的,根本沒有翻天的實力。


    借著四靈大會,隱穀必須要給麵子。就算這樣,也就弄了個作壁上觀。


    所以,鍾皇後這個燙手山芋,隻有風沙能夠拿住。


    六位總執事顯然也是虛晃一槍,真實的目的很快表露無遺,借此事施壓風沙必須盡快去北周履職,還順水推舟讓他以特使的身份,權負責柴興滅佛一事。


    風沙當然不想接這活。如果六位上執事最終決定相助柴興滅佛,他會被人家順理成章的變成執行這一決策的劊子手,與佛家結下濃無可解的血海深仇。


    別說幾百年,幾千年都化解不了。


    這個仇將永遠記在墨修的頭上。


    如果風沙現在是四靈之主,結仇就結仇了。


    類似這種仇,以前也沒少結。


    但是,替別人背鍋的事,風沙傻了都不會做。


    四靈肯定不會誠心護持,他自認扛不住佛家各宗的反撲,一定會死的慘不忍睹。


    奈何,他無法直接硬抗六位總執事的一致決定,隻能盡力拖延。


    沒曾想六位總執事一日三召,日日不綴。


    風沙實在撐不住了,心知人家這是聯起手來逼他走呢!


    不光四靈內部逼他,來自四靈外部的反撲同樣令人倍感頭疼。


    比如李澤。


    風沙正打算布局,從李澤手上篡奪金陵會,李澤的攻擊先行到了。


    李澤刻意壓下對辰流和馬政的冊封,還明確放出風聲,就是因為風沙。


    這種情況,說明唐皇和李澤在逼走他這件事上達成默契。


    於是,風沙不得不麵對雲虛的“軟語相求”和馬玉顏的軟語相求。


    這下,風沙徹底扛不住了,硬撐下去,將內外皆亂。


    於南唐的布局大部分收尾,離開倒也無妨。


    於北周的布局尚未敲定,這麽過去,風險不小。


    伏劍還在和江都會磋商,尚未打通江都與大運河的水道,不打通這一段水道,與趙儀,乃至張德和羅歡的利益同盟便不算穩固。


    趙儀自不必多提。張德乃是大周駙馬都尉張永的大公子,司星宗門人。


    羅彥則是大周護聖軍右指揮使羅彥的大公子,四靈中人。


    兩人的父親都是抗擊北漢和契丹侵略的主力大將,分量可想而知,實乃北周的地頭蛇。


    三河幫的貨運船隊過不去,風沙與他們就沒有實際的利益聯係,來自地頭蛇的護持將會極其有限。


    另外,風沙隻信得過自己的人手,信不過四靈的人手。


    尋常時候,風門的弓弩衛做護衛綽綽有餘。


    當今天下大亂,軍使割據,流寇、水匪、山賊、亂兵,盤踞各地的大小幫會,北方還有馬賊,根本數不勝數,弓弩衛再精銳也絕對不夠用。


    經過反複審視之後,風沙發覺自己可以帶走的人手極其有限。


    雲虛必須等到辰流獲得南唐的正式冊封之後才能離開。


    雲虛不動,三河艦隊大部不能動。


    為了確保宮青秀的安,還有某種程度的象征意義,升天閣隻能跟著雲虛。


    馬玉顏要在南唐主持秘密駐點,以及經略閩地,最近擴張更快,加上已經給了他一批閩人,實在拿不出更多的人手。


    伏劍和雲虛倒是一致同意調一支三河艦隊為他護航,可惜江都實在是個坎子。


    三河幫一日不和江都會達成協議,三河艦隊絕對過不了江都。


    風沙隻好做三手準備。


    盡快讓周嘉敏和江都會搭上關係。


    齊王和大皇子拚了個同歸於盡,江都會失去靠山,正在尋找靠山。


    周嘉敏目前沒有正式身份,給予不了江都會所需要的庇護。


    好在事態已經很明顯,加上鴻烈宗做中人,足以對江都會造成影響,起碼也是忌憚。


    同時請錢璣錢帶上伏劍前往江都與江都會高層當麵商談。


    有錢二公子的麵子,應該可以說服江都會放開水道,起碼放過一支護航的三河艦隊。


    如果此路不通,風沙隻能隨同賀貞,在北周四靈,尤其是趙儀的庇護之下進入北周境內。


    這麽去北周,其實很危險。


    很多人急著逼他走,顯然希望他這麽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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