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這位采荷少女殷勤地服侍,感覺確實非同一般。


    畢竟剛剛才看過人家的身體,如今又當著雲虛的麵,兩人之間自然而然地形成了心照不宣的秘密,多少會有一點當麵偷情的刺激。


    這名采荷少女臉頰的微暈似乎都變得格外嬌豔,嗓音格外軟糯,體香格外迷人。總之,分外矚目,令人怦然心動。


    不過,風沙一眼就能看出這一切皆出自精心的安排,就是為了在短時間內給他留下深刻的印象,讓他產生好感。


    不一定非是此女,之前他選中的花果附近是誰,那就是誰。


    正因為既算是自己的選擇,又並非自己的直接選擇。所以,在心理上,不僅更容易接受,也更不容易生疑。


    怎麽說呢!隻能說班門弄斧,墨門弄人。


    這時,采荷少女以纖纖素手撥出一枚嬌嫩乳白的蓮子,輕輕地亮在風沙的眼前,然後喂到風沙的嘴邊。


    無論神情還是姿態,無不引人遐想連篇,不由自主地轉目凝視,仿佛能夠看穿衫裙,看到衫裏,回味並重溫剛才的美景。


    她也仿佛真的被風沙的視線完全看穿看透,羞答答地垂頸抱臂,護胸橫掩,夾腿羞斜。


    風沙的視線好似兩條灼熱的火線,不僅把她細膩的臉頰熊熊地點燃,還把她的嬌軀燙得微顫起來。


    其實她從頭到尾並沒有任何過分的誘惑舉動,起碼沒有過分到讓一旁的雲虛和符塵修側目的程度。


    偏偏予人極大的吸引力,真想把她當場按倒,直接劍及履及。


    如果明麵上還隻能強自按捺,那麽心裏麵就會愈發急不可耐。


    這份能耐肯定不是尋常舞姬能夠擁有的,專門培訓都不行,非得經過特殊的培訓不可。


    風沙心裏一陣回味,更是瞧得津津有味,不禁琢磨她到底是符家的密諜,還是佛門的密諜,又或是來自趙義手下的探事司,也有可能是明教的手段。


    畢竟這一班太湖舞姬是錢瑛送給符王的嘛!


    雲虛聲音的忽然大了一些,明顯故意讓風沙聽到:“修妹你就放心吧!符家鎮北有功,周皇陛下肯定記掛在心,不信你問風少,看他怎麽說。”


    符塵修的目光隨之轉來,又迅疾地避開,恨恨地盯著地上的一塊石頭,仿佛瞪著風沙一樣,嘟噥道:“陛下怎麽想,他又怎會知道。”


    風沙微笑道:“別的不敢說,這事我還真知道。”然後笑吟吟地指了指碟中荷花樣的甜品,又回手指了指自己的嘴巴。


    采荷少女趕緊將荷花連支取來,輕輕地捏下一瓣,喂給風沙吃。


    每一瓣荷花都裹了甜漿過了熱油,不僅香甜而且軟糯,回味清香不膩,風味的確不錯。


    風沙道了幾句“好吃”,悠然自得地咀嚼品嚐,又讓采荷少女喂了他一口酒。


    符塵修咬著下唇瞪起俏眸,雙手揪緊了裙子,十指都拗得發白。有心想要追問,奈何實在拉不下顏麵。


    雲虛笑道:“你就別賣關子了,我也想聽聽。”


    風沙這才說道:“符家一門七軍使,分別鎮於北地各處,若柴皇有意一統天下,那就一定離不開符家的支持,當然會記掛符家,想不記掛都不行。”


    符塵修忍不住道:“那為什麽還要刁難父王。”


    風沙不禁失笑,心道你還真敢說。


    “這就是帝王心術了。俗話說蛇無頭不行,如果蛇頭在我,那就是條好蛇,如果蛇頭在人,還不如把蛇宰了,起碼不必擔心反噬。”


    雲虛含笑點頭。認為風沙解釋的很到位。


    符塵修蹙眉道:“什麽蛇啊蛇的,誰是蛇頭,誰又是蛇,你說話能不能利索點,能不能別繞彎子。”


    風沙撇嘴道:“你不懂有人懂,反正我言盡於此,你愛聽不聽。”


    符家的軍使分布於北地各州,待到北周攻幽雲的時候,如彼相助,如虎添翼,若彼反之,功敗垂成。


    事關平邊策的大局,事關中原收複幽雲的大計,柴興無論如何都會把身為符家之首的符王提前挪開。


    畢竟符王已經來回橫跳好多回了,天知道下一個關鍵的時刻,他又會帶著符家跳往哪邊?


    隻有符家群龍無首,柴興才能夠分而治之,徐徐圖之,取而代之,理而順之,統而用之。


    如今,平邊策的布局正在第一次佯攻,時間還算充裕。再拖下去的話,那就相當局促了。


    其實符王錯就錯在擋道了。擋得並非個人的道,擋得是大勢所趨。


    如果符王始終想不明白這點,繼續攔在道上不走,柴興現在確實不能把他怎樣,將來肯定會秋後算賬。


    哪怕柴興不算這筆賬,百家都會算。畢竟在收複幽雲一事上,百家擁有迫切的共識。


    僅是失去幽雲之後,如何重新解釋華夷之別,就已經嚴重損害到百家的核心利益了。


    拖得時間越長,損失越為嚴重。


    符塵修當然不懂什麽大勢、什麽大局,認定風沙就是針對她故弄玄虛,不由怒道:“你……”


    雲虛趕緊拉住,湊唇過去悄聲道:“若把符家比作一條蛟龍,那麽符王就是蛟龍之首,周皇陛下難免會擔心尾大不掉。”


    平邊策乃是北周的高度機密,分為明暗兩策,知曉明策的人已不算多,乃是專門用來迷惑契丹和南唐等反周勢力的幌子。


    真正的暗策才是本體,知悉的範圍那就更小了。


    雲虛倒是知道,但她是平邊策的得利者,她的利益與平邊策牢牢地綁在一起。這次能夠狠狠地宰符王一刀,其實就是此利的延伸。


    所以,她不可能輕易透露給別人知道,更不可能告訴符塵修。


    如果不知道暗策,其實無法推衍出之後的大局。


    站得高度不同,視野的範圍自然也不同。


    跟不清楚大局的人解釋,永遠不可能解釋清楚。


    因為任何人都難以認知位於自己視野外的東西。


    符王就算不清楚平邊策的大局,起碼能夠意識到柴興是在警惕和針對符家的勢力。


    至於符塵修,明顯連這種認知都沒有。


    所以,雲虛也隻能像風沙一樣以暗喻來解釋,但是把蛇換成了蛟,聽起來順耳一點。


    符塵修微怔,怒色稍斂,一轉念又氣鼓鼓地道:“大姐是他的枕邊人,一向悉心侍奉,更是謹小慎微,從不敢忤逆,為什麽他還是信不過我們符家?”


    風沙根本不搭理,在他看來,符塵修就是個人形傳聲筒,用以向符王透露他的某些態度,造成一些施壓。至於傳聲筒本身怎麽想,很重要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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