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沙張口就要回去再想辦法,柳靜婉當然不同意,很不淑女地拎裙翹腿,冷笑道:“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嗎?你回去會幫我想辦法?恐怕是趕緊找馬珂潤告狀吧!”


    風沙當然沒指望柳靜婉答應,他隻是在表演一個符合柳靜婉預期的人物罷了。


    故作為難,再度攤手道:“柳小姐怎樣才肯信任我,放我離開?”


    柳靜婉皮笑肉不笑道:“夠資格來柳園做客的男人可不算多,外麵不知多少人會羨慕你呢!你應該感到幸運。什麽時候我的麵子找回來了,我一定恭送大駕。”


    風沙故意停頓一下,然後不悅道:“說得好聽,就是軟禁了。”


    壓抑著憤怒的神情,不忿又無奈的語氣。他自認為表演的不錯。


    “別給臉不要臉,不想聽好話,我也可以講難聽的,麵上掛不住的人可是你。”


    柳靜婉根本不屑一顧:“你最好開始幫我想辦法,我保證拖得越久,你在這兒的日子越難過。對了,我許你去看楊娥,她應該能讓你變得更理智些,不致於衝動。”


    風沙木然道:“容我下去想想。”


    柳靜婉笑了笑,道了聲不急,調笑道:“外麵兩個女人跟你什麽關係?跟馬珂潤差不多?沒看出你騙女人還真有一手,老少鹹宜,來者不拒,難得還能和睦共處。”


    風沙皺眉道:“你想幹什麽?”


    柳靜婉嫣然道:“你不是挺聰明嗎?猜呀?”


    陳風嘴上猜什麽,說明心裏怕什麽,那她就越要以此來威脅,威脅就越有效果。


    這種小伎倆當然不可能瞞過風沙:“我要她們幫忙參謀,一天時間不算多吧?”


    柳靜婉想了想,比出嫩蔥般的手指,頂端丹紅異常醒目:“就一天?”


    風沙點頭。


    柳靜婉笑道:“如果明天這個時候你還拿不出讓我滿意的辦法,你知道後果。”


    風沙繼續點頭。瞧著相當老實,間雜無奈那種。


    反擊由初雲掌總,一切有條不紊,全部準備妥當,隻待入夜之後發動。


    柳園不會受到直接衝擊,但是一定遭受波及。他可以趁亂脫身。


    不是沒想過依仗斬邪的武功逃走。


    奈何人家有弓箭,他可不敢冒險。


    青荷領路,風沙出門。


    他出門的很是時候,也可以說很不是時候。


    因為斬邪和雪娘都進入了預定的位置,馬上就要動手。


    風沙突然出門,把兩人的計劃打亂,誰也不敢亂動了。


    對兩女來說,風少在場和不在場全然兩碼事。


    隨便一支冷箭射過去,恐怕她們想用身體擋箭都來不及。


    如果風少受傷,甚至死了,就算把整個園子屠光又怎樣?根本於事無補。


    簡而言之,被將軍了,就隻能應將,武功再高也是疲於奔命,毫無勝算。


    柳園不算大,但是五髒俱全,有湖有橋有假山有花園,更有柳條掛冰條。


    布設精致,景致怡人,風景不錯。


    風沙尚有興致賞景,斬邪和雪娘一個賽一個緊張,兩對俏目同樣掃來掃去。


    不過,兩女觀得並非風景,而是在尋找逃跑的路線。


    之所以還沒有逃跑,是因為之前押她們過來的近十名錦衣人不僅在周圍亦步亦趨地跟著,甚至連弓箭都搭箭半張,顯然在防備她們半途逃跑。


    青荷領頭,將三人領到後院一間仆人房,大通鋪,八張床。


    目下房內沒人,雖然布置簡陋,瞧著還算幹淨。


    青荷站在門口道:“最裏麵三張床歸你們了,鋪蓋待會兒有人送來,輕易不要出們,免得他們誤會。”“他們”是指那些帶弓的錦衣人。


    青荷說完,轉身就走,明顯不想在這兒多呆。


    風沙忙叫住道:“青荷姑娘等等,沐浴更衣要去哪裏?”


    對尋常人家來說,冬天洗熱水澡其實是很奢侈的事情。


    柴火、香料等花費不菲。尤其許州相對處北,遠比江南缺水。


    通常來說,招待客人會大方一些,多半會保證沐浴。


    不過,人家把他們領來仆役房,顯然沒有當作客人。


    青荷停步扭頭,麵露譏諷神色,斜眼睨視,像是在說:你還想沐浴?


    嘴上道:“床下有馬子,外麵東角有圊軒。”


    馬子就是馬桶,圊軒就是廁所。


    青荷話一說完,又想走。


    風沙再度叫住:“我倒是沒什麽,這不還有兩位姑娘嗎?”


    仆役房通常男女分開,看這間仆役房的陳設,明顯歸男仆居住。


    一天不洗澡還好,在這兒睡覺更衣那就很不妥當了。


    青荷十分不耐煩,心道你還真當自己是客人了,讓你們住這裏已經很不錯了,不悅道:“有什麽不妥,這裏就住你們三個。圊軒男女分開,不過多走幾步路的事。”


    頓了頓,不懷好意地道:“你要是實在看不上這裏,要不去跟楊娥擠擠,她住的那個地方倒是什麽都齊備,小婢保證沐浴更衣都很方便。”


    風沙道:“不必了。”


    青荷嬌哼一聲,向四下吩咐道:“你們都盯緊了,但凡出門必須兩人跟著,但凡有逃跑的企圖,那就射死。”眼睛溜溜掃視兩女,又加了句:“去圊軒也要跟著。”


    雪娘麵不改色,像是沒聽見一樣。


    斬邪臉色很難看,手又去握劍柄。


    其實兩女無論是合在一起,還是單獨一人,想從這裏脫身都是件很容易的事情。


    奈何風少是軟肋,令她們瞻前顧後,根本動彈不得。


    青荷見斬邪不服,冷笑著補充道:“尤其是這個拿把破劍的,不僅要跟著,還要盯著,但凡有什麽不軌舉動,把她給我射死在茅坑裏,看她騷烘烘的還怎麽囂張。”


    她似乎很得意斬邪敢怒不敢言的樣子,又拿玩味的眼神看了幾眼,這才離開。


    雪娘把門合上,趕緊忙著燒水,又去四下裏翻騰,看看有什麽能將就的東西。


    比如茶葉點心之類。


    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在她看來,這哪裏是禍,分明是福。


    平常她連風少的麵都見不到,這種私下討好的機會求都求不來。


    尤其落難的時候討好,遠比平常賣力一百倍還要管用呢!


    斬邪非但不會伺候人,甚至沒有伺候人的概念。


    傻傻的幹站在那兒看著雪娘來回忙活,對著風少大獻殷勤。


    她還在琢磨待會兒怎麽上茅房,隻是臉皮薄,不好意思問。


    要是實在憋不住怎麽辦?


    如果那時被人盯著,她寧可去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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