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呢?卻落得一個油盡燈枯的下場,哈哈哈哈!”


    “為什麽?我們的命是師父救的,師父師娘待我們恩重如山,為什麽你連師父都不願意放過?”


    “都是因為你!”


    李蓮花聽著單孤刀自以為是的理由,眼中冷冽被恨意取代。


    “欺師滅祖之徒,我定為師父報仇。”


    手中刎頸再次出劍,濺起一片血液。


    隨著一聲慘叫,單孤刀四肢筋脈盡斷。


    李蓮花強忍住殺意留他一命,轉而看向一側的山石。


    “笛盟主,來都來了,還躲什麽?”


    一道紅色身影從天而降。


    “我需要羅摩鼎。”


    笛飛聲依舊話不多,直接點明來意,對於地上的單孤刀看都沒看一眼。


    “你要羅摩鼎做什麽?”


    “私事。”


    他又加了一句,“用完就還給你。”


    “這麽說,你知道萬聖道的總壇在哪兒了?”


    “作為交換,我可以帶你去。”


    兩人一言一語輕描淡寫達成合作。


    這場戰鬥以單孤刀落敗收場,他本人則是被天機山莊關押了起來。


    何曉惠指揮著眾人負責收尾,方多病高高興興跑了過來。


    “沐姐姐,你給的東西可真好使,要不是有這個,山莊估計就要遭殃了。”


    “應該的。”


    薅了你們天機山莊那麽多羊毛,危急時刻不幫忙說不過去——這讓她以後還怎麽心安理得的繼續薅?


    沐瑤招招手,“小寶,來來來。”


    “怎麽了?”


    “來參加婚禮的賓客呢,都走了嗎?”


    “還沒,昨日才舉辦婚宴,客人們走的不多,安排在客房住著呢,即便是有幾個走了的也在附近山下住著。”


    方多病以為她擔心賓客受影響,“沐姐姐放心,他們沒事。”


    誰關心他們有沒有事了。


    沐瑤低聲道,“那請你辦件事唄?”


    “什麽事啊?”


    “這樣......”


    沐瑤嘀嘀咕咕一長串,方多病先是愣了愣隨後麵色古怪。


    “你要是覺得難辦,那我就自己來了。”


    “不用,我來。”


    方多病眼中萬千思緒飄過,最終喊來了璃兒和旺福低聲吩咐著。


    於是這日下午在客房住著的眾人迎來了天機山莊的丫鬟小廝,先是細心詢問有沒有嚇到,“簡單”敘述了外麵究竟發生了什麽,最後送上禮物表達歉意,分寸拿捏的剛剛好。


    而方多病則是捏著一瓶藥丸去了地牢。


    不知這對父子不知道兩人究竟談了什麽,少年出來時臉色有些複雜,既有失望又有幾分釋然。


    沐瑤見他這樣沒再問——單看臉色來看,方小寶受的打擊不小,但他自己心有成算,應該是想開了。


    在這一點上,不得不佩服方尚書和何堂主對兒子的精心教育。


    沐瑤轉身就見李蓮花朝她走來,雙唇緊抿,眼睛還發著紅。


    她拽了拽那抹近在咫尺的白色袖子,“去別處走走?”


    李蓮花反手牽著她,避開人群走到一處竹林僻靜的地方,找了塊石頭坐下。


    “阿瑤,有酒嗎?”


    沐瑤想了想,把一壺在附近小城裏買的酒遞給他。


    李蓮花接過,一口一口的喝著,隨後拿起一側的劍在竹林中舞起來。


    沐瑤坐在石頭上靜靜瞧著,這次的舞劍完全不同於上次她看到的,劍法淩厲,似乎帶著一股殺氣和決絕。


    林中竹葉受劍氣影響隨風而動,一片片猶如利刃一般。


    待酒壺空空如也,李蓮花收了劍,拉著她往上走了幾步到達山頂的開闊處。


    “所有的事,都該有個了解了。”


    他將內力灌注手中的刎頸往前擲去,這塊由天外隕鐵打造的寶劍瞬間沒入懸崖處的石頭中。


    隻留劍柄和一塊短短的劍刃在外。


    沐瑤看著這一幕,莫名感覺十幾年甚至幾十年、幾百年後,或許會有後人指著這柄劍講述現在發生的故事。


    屆時,他們這些人也會成為江湖傳說。


    “走吧。”


    “心情好些了?”


    李蓮花有些釋然,“我記得阿瑤說過一句話,誰都不該為別人的人生負責,他是他,我是我。”


    沐瑤很高興,從糖罐掏出一顆荔枝味的糖果,“喏,給你的獎勵。”


    “隻有一顆?”


    “過猶不及,吃多了就不覺的好吃了。”


    李蓮花讚同的點點頭,剝開糖紙趁不備塞到她嘴裏。


    “現在呢?”


    “沒了啊。”


    “沒了?可我還沒有。”


    “我都說了,隻有一顆。”


    ......


    璃兒和旺福辦完自家少爺吩咐的事,拐個彎就遇到了從山頂下來的沐瑤和李蓮花。


    “李神醫,沐姑娘。”


    “這是歉禮送完了?”


    “是,都解釋過了,一個客人都沒落下。”


    璃兒盡職盡責,“婚宴已經辦完,客人們也都陸陸續續下山了。”


    還挺快的。


    沐瑤跟小丫頭打過招呼後就拉著人往天機山莊的大門外走,李蓮花不明所以的跟著。


    途中遇上幾個客人,正彼此之間竊竊私語,臉上是掩飾不住的激動和震驚。


    “天啊,單孤刀竟然還活著!”


    “原來萬聖道的主人竟然是他,十年前用假死挑起四顧門和金鴛盟大戰,蟄伏這麽多年竟然是為了有朝一日稱霸武林!”


    “狼子野心,狼子野心啊——”


    “狼子野心又如何?還不是被天機山莊給收拾了,這是碰上硬茬了。”


    “那丫鬟說他覬覦天機堂的機關術,這才上門公然挑釁,還真是不知死活。”


    “誰說不是呢,快走快走,我可得跟好友說,這萬聖道可萬萬不能結交。”


    ......


    沐瑤瞧著他們一副吃到大瓜的表情暗自搖頭。


    這才哪兒到哪兒啊。


    就讓子彈飛一會兒吧。


    “你給了方小寶什麽藥?”


    “啊?”


    沐瑤側頭看他,“你看到啦?”


    “不然呢。”


    李蓮花揉揉她的發頂,“那藥是給單孤刀吃的吧?”


    “啞藥而已,我這不是怕他亂說嘛,這事就當止於江湖,要是再牽扯到南胤隻會更麻煩。”


    事實上她更傾向於直接把單孤刀嘎了,可李蓮花挑斷他手筋腳筋留他一命,就是因為還有事情讓單孤刀出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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