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睜睜看著爾康進了養心殿,爾泰急得跳腳。


    “我哥如今失了理智,等會定是要觸怒龍顏,這可怎麽辦啊。”


    好在永琪還算沉穩:“爾泰你回家去將此事告知福大人,我在這等著看是什麽情況,去找皇阿瑪求情。”


    見永琪肯為爾康求情,爾泰感動極了,道了謝便往宮外跑去。


    養心殿內,皇帝正在怒斥爾康:“別以為朕好糊弄,具體什麽情況朕早已查明,本想念在你年少又是初犯,輕拿輕放便罷,你不知感恩,還敢來朕麵前叫屈?朕看你這二等侍衛也不用當了,去守冷宮吧。”


    而爾康在聽到皇帝讓自己去守冷宮時也徹底清醒過來。


    看著皇帝拂袖離去的背影,福爾康膝行幾步想要說話,卻啞著嗓子說不出來。


    他完了。


    他真的完了。


    被從禦前貶去冷宮,就再也沒有出頭之日了。


    爾康頹喪地跪在地上,皇上真狠啊,去守冷宮,這可是最末等犯了錯的侍衛該幹的。


    永琪候在殿外聽到這話也很是震驚,皇帝一向寵信爾康,如今這般這是真的動怒了。


    跟妃子進冷宮一樣,守冷宮的侍衛也跟被貶冷宮無二,一般都是由犯錯的三等侍衛貶為藍翎侍衛去守著。


    去了那邊很少有能再爬上來的,仕途算是徹底斷了。


    永琪知道自己不能去求情了,搞不好自己也能被連累。


    他上前扶住渾渾噩噩的爾康,歎了口氣。


    “爾泰已經回去找福大人商量對策去了,你快回去吧,或許還可挽回。”


    爾康抬頭望向永琪,滿眼的失落與頹廢:“五阿哥,我真的做錯了嗎?”


    永琪默了默,沒有說話,若換成別人欺負小燕子的話,他也絕對是忍不了的,可如今璟言到底有沒有欺負紫薇卻成了迷。


    兩方各執一詞,連他都不敢往深想,更何況爾康呢?


    事已至此,不如想想怎麽補救才是。


    爾康渾渾噩噩回了福家。


    “你給我跪下!”


    福倫夫婦和爾泰都在正廳等他。


    爾泰已經將情況給福倫夫婦講了,兩人很是震驚,顯然不相信自己一向成熟穩重的大兒子居然能做出這種事。


    等福倫與相熟的公公打探一番,才知道爾泰所言非虛。


    一時之間,福倫隻覺得氣血上湧,恨不得打死這個不孝子。


    “阿瑪…”爾康緩緩跪下,麵上一副戚戚之色。


    “你做的好事!我的老臉都要被你丟盡了!”


    “阿瑪,兒子是事出有因,是那璟言欺人太甚!我怎麽能讓她欺負紫薇,明明紫薇才是真正的金枝玉葉,她一介親王之女怎可欺辱真正的明珠!”


    福倫重重地一拍桌子,怒嗬。


    “你別以為我不知道,和昭公主是去幫助紫薇姑娘的!你不分青紅皂白,不辨是非,你還有理?”


    爾康冷哼一聲。


    “這一切都是璟言的說辭罷了,皇上會被蒙蔽,但我福爾康不會!”


    “你!”福倫指著爾康被氣得說不出話。


    福晉扶住福倫替他順氣,轉頭開解爾康。


    “無論真相是什麽,重要的是皇上信什麽,就像小燕子現在是格格,紫薇是宮女一樣。”


    爾康倔強地仰著頭,他心愛的紫薇明明是金枝玉葉,憑什麽,憑什麽要這樣。


    如果紫薇成功認父一定不會是如今的光景,那勞什子璟言公主也不敢欺壓她。


    福倫順了順氣,問道:“皇帝怎麽處置你?”


    他已經做好了爾康再降一級的準備。


    哪知福爾康卻垂下了頭


    隻聽他低聲喃喃:“冷宮。”


    “噗。”福倫再也忍不住,一口老血噴了出來。


    今天這一樁樁一件件對他實在是打擊太大。


    “阿瑪!”“老爺!”


    爾泰和福晉上前扶住福倫。


    爾康跪在地上想喊大夫被福倫攔住。


    “不用…我沒事…緩緩就好…咳咳咳。”


    若是讓外人知道爾康將自己氣吐了血,就要再被扣上不孝的帽子了。


    爾泰看著被氣吐血還忍著不喊大夫的阿瑪,心中悲戚。


    阿瑪為了大哥真的是嘔心瀝血。


    緩了一會,福倫捂著胸口怒罵:“就算你說的是真的,皇上將你降為二等侍衛便罷,為什麽還敢去禦前鬧?皇上沒砍了你便是給我們福家留臉麵了!”


    爾康聞言還是一臉倔強,“我本來就沒錯,憑什麽因為璟言告狀便降位?”


    見福爾康還沒明白自己錯在哪,福倫氣的直捶胸口。


    “到現在你還覺得是你和璟言公主鬧別扭這樣的小事嗎?”


    爾康囁喏:“難道不是嗎?”


    福倫口中一腥,隻覺得氣血又湧了上來。


    將口中腥甜生生咽了回去,他指著爾康氣的說不出話。


    “你!”


    他簡直要被爾康氣死,明明以前成熟穩重的很,如今怎麽越活越回去了。


    爾泰都看不下去了,開口:“哥,你去禦前大鬧,直言自己不服皇上的決定,這是藐視君威啊,大不敬!若皇上真計較起來可是要誅九族的!”


    福爾康還是梗著脖子不承認:“這裏有你什麽事,你什麽都不懂,別插話。”


    “你……”爾泰氣極,剛要爭辯卻被福倫打斷。


    “爾泰說的不對嗎?誰給你的狗膽去挑戰皇權,你有幾個腦袋可砍?”


    隨即福倫又看向爾泰:“你如今尚未有官職,福家要靠的還是你哥哥,你也該求求五阿哥才是正道。”


    爾泰聽到這話,略有失落,仿佛在家人眼中,他總是不如哥哥的,他唯一的用處也就是作為五阿哥伴讀可以拉近哥哥和五阿哥的關係了。


    好在他已經習慣了,乖巧點頭應是:“五阿哥說了會幫哥哥求情。”


    “那就好,爾康是我們家的希望,也是以後的頂梁柱,這件事雖然看著嚴重,但也不是不能挽回。”福晉說著看了福倫一眼。


    皇帝隻說讓爾康去做冷宮看守,但卻沒說貶為藍翎侍衛,這或許便是皇帝給福家留的臉麵和最後的希望。


    福倫歎口氣:“為今之計,隻能我豁出這張老臉去了。”


    福晉:“那還需要我去跟令妃娘娘說一聲嗎?”


    爾康打起了精神:“說吧,多管齊下也能管用些。”


    福倫點了點頭,又狠狠瞪了爾康一眼:“你這幾天給我老實待著,萬不可再出幺蛾子!”


    福倫忙前忙後跑了幾日,探皇上口風,可惜一無所獲。


    而福爾康過的也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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