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大夫,柳紅還是有點不敢相信。


    “小燕子怎麽會突然這樣?到底是什麽時候受過內傷啊,還傷了根本,我們和她一直在一起,居然連小燕子經常吐血都不知道。”


    柳紅自責極了,她這個姐姐做的一點都不好,想到前幾日她還生小燕子的氣,更自責了。


    柳青歎了口氣,事情居然會如此嚴重,小燕子這個傻子,都吐血了怎麽也不說呢!


    其實小燕子並不是有意要瞞著,她是個相當惜命的人。


    隻不過是除了第一次吐血之外,其餘時候情緒波動時,那種奇怪的感覺上來,都硬生生讓小燕子壓了回去。


    沒吐出來,結果反而更不好,小燕子是實在想不到如此嚴重的。


    此時的小燕子還在昏迷,顯然並不安穩。


    聽著小燕子喊著爹娘和哥哥,柳青和柳紅又是一陣心痛。


    原以為小燕子是被家人拋棄,結果誰能想著她居然背負著血海深仇呢。


    沒心沒肺活了十九年,結果到真相大白才知曉,唯一的哥哥也要被流放,誰能接受呢。


    柳青看向擺在桌上的聖旨,這聖旨簡直就是小燕子的催命符,如果可以,還不如一輩子都別讓小燕子知道她的身世!


    想到這,柳青又重重歎了口氣,這個蕭劍也當真是糊塗,為什麽非要想不開去刺殺世子和公主呢,有什麽好處?


    總歸不能真的是因為小燕子的那幾句牢騷吧?


    小燕子那張破嘴大家不了解嗎,她就是嘴上不饒人啊,結果蕭劍居然當真了。


    這一切的一切實在是匪夷所思極了,柳青隻覺得自己核桃仁般大的腦仁是完全不夠用了。


    他看向柳紅,甕聲甕氣問道:“我們該怎麽辦?”


    柳紅有些恨鐵不成鋼,“什麽怎麽辦?該怎麽辦就怎麽辦,這日子得過下去,大雜院老老小小要吃飯,現在小燕子還要治病,雖說皇上也賞了她不少銀兩,但誰知道日後呢,明日會賓樓便開張,我們身上的擔子很重啊。”


    是啊,柳青苦笑,這擔子重得像是一座大山,他就算難過,也得強打起精神啊。


    “那我去後廚看看,準備一下,關張這幾天,重新開張少不了得給老顧客點優惠。”


    “去吧哥,我今天守著小燕子。”


    柳青雖然笨點,但有個好處就是不犯糊塗,加上柳紅提點著,隻要他們肯努力,還怕這日子不紅火嗎?


    再說,小燕子如今成了鄉君,雖然不知道有什麽好處,但至少好過平頭百姓。


    聽到小燕子還在嘟囔著,柳紅歎了口氣,默默上前守著她。


    也不知道那個五阿哥是什麽情況,最近發生了這麽多事,他統統沒露麵,當真是不管小燕子了嗎?


    而此時的永和宮,一直被愉妃瞞著絲毫不清楚外麵發生什麽事的永琪,正和欣榮尬聊。


    愉妃關了他這些日子,硬是給永琪的硬骨頭給磨軟了,他已經‘被迫’接受和欣榮成親了,但要求是成親三日後立刻要接小燕子入府。


    對此欣榮並沒有太大的異議。


    而作為交換,欣榮的要求是在人前和府上要給足她作為正妻的尊重,她不會要求他的寵愛,她隻要尊重。


    這個不難,況且小燕子是絕對適應不了什麽大場合的,這種場合,永琪也確實需要一個像欣榮這般體麵的正妻。


    其實隻要是做出那最艱難的選擇,後續一步一步的退步,和底線一點點降低,就很容易了。


    聽著永琪滿口應下,欣榮滿意點頭:“那說好了,以後中饋我管,小燕子我會給她優待,日常吃穿一應我全都不會虧待她,但你要告訴她尊重我,若你教不好她,我不介意替你教。”


    聽到欣榮如此不客氣,永琪有些緊張,“哎呀,你別這樣說,你隻要對小燕子客氣點,她不會無緣無故和你作對的。”


    這話欣榮可不信,她歪頭看向永琪,微微一笑。


    永琪一瞬間看懂了她眼中的意思,仿佛在說,這話你自己信嗎?


    顯然欣榮知道小燕子在宮中的壯舉,他突然就有些心虛。


    “好啦,欣榮,我一定會盡量教好她,你別太苛刻。”


    欣榮點點頭:“我又不是老嬤嬤,自然不會太苛刻,井水不犯河水就好。”


    永琪連連點頭,這他肯定是可以平衡好的。


    等說完這些,欣榮便沒什麽話要和永琪說了,利落起身告辭,還是和愉妃聊天舒心啊。


    看著欣榮離去,永琪慢慢放鬆,怎麽感覺欣榮越來越像他的額娘了,額娘這是又給自己找了個額娘回來啊。


    想到此,永琪有些苦惱。


    他如今肯這麽配合是因為愉妃答應他,若他表現好,大婚之前會放他出去見小燕子一麵。


    永琪全指著這一麵和小燕子解釋自己的無奈呢,要不然自己若是一直不出現,突然大婚,小燕子該傷心死了,定要恨死他了。


    隻是這幾天,他總感覺不太對勁,像是有什麽事情要發生一樣。


    主要表現在永和宮的小宮女太監總是在悄悄議論,等他走近又作鳥獸散,他追問也隻是一些微不足道的小八卦。


    但越是這樣,永琪越是感覺不太對勁。


    想到此,他悄悄起身,或許可以偷偷聽一聽欣榮和額娘談話。


    愉妃和欣榮聊天一向是在正廳,那邊多是宮女守著,他走近定會被發現,永琪轉了兩圈想到了辦法。


    他悄悄躲過宮人,從偏殿翻到了屋頂上,又悄悄潛到了正廳的屋頂。


    多虧是他最近表現的乖巧,沒有像之前那樣八百雙眼睛盯著了。


    此時正好有一小太監在給愉妃回話。


    永琪聽不太清,隻能聽到些什麽冤屈,平反,流放之類的斷斷續續的話。


    那小太監走後,愉妃有些生氣,“就那個小燕子也配成為鄉君?補償也不是這樣補償的,當真是抬舉她了,你說皇上是不是還心裏惦記著她!”


    愉妃雖然指是女兒,但這話也太有歧義了,欣榮忙擺手阻攔。


    愉妃也意識到自己情緒激動了,她抬了抬手示意宮女出去,要拉著兒媳說私房話了。


    欣榮心中叫苦,越和自己這未來婆婆熟了才發現,愉妃這私下是真敢說大逆不道的話啊,她敢說她都有點不敢聽。


    就在這時,咚的一聲,隨後便是小宮女的驚呼聲。


    門被重重推開,永琪麵色鐵青地站在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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