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澤榮結束工作,回到 bobocat燒烤店,然而呈現在眼前的卻是店內的一片漆黑和緊閉的店門。


    這意外的景象讓他心中湧起一陣疑惑,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


    他急忙掏出手機撥打女朋友的電話,可先是聽到占線的聲音,隨後便變成了關機提示。


    這下,鬱澤榮徹底慌了神,擔憂如潮水般湧上心頭。


    他趕到薑綿家門口,開始敲門。


    “咚咚咚”的敲門聲在樓道裏回響,鬱澤榮焦急地等待著回應,然而大約敲了十來分鍾,卻始終沒有人前來開門。


    他實在沒有辦法,隻好冒昧地輸入密碼,直接開門進去。


    薑綿一直以來都用不慣密碼鎖,平時都是自己拿著鑰匙開門。


    鬱澤榮當初設置的密碼也從未更改過,那串數字是薑綿的生日——【0】。


    “滋——已開鎖。”電子聲響起。


    鬱澤榮輕輕推開房門,裏麵依舊是漆黑一片,仿佛被黑暗吞噬了一般。


    他趕緊打開燈,卻發現臥室門緊緊鎖著。


    “綿綿?你在家嗎?”


    鬱澤榮的聲音在寂靜的空間裏響起,如同一把利劍穿刺黑暗。


    薑綿瞬間被這熟悉的聲音帶來的安全感所籠罩。


    很快,臥室門被打開,鬱澤榮看到自己的女朋友通紅著眼眶朝自己跑來。


    直直撲進他的懷裏。


    鬱澤榮毫不猶豫地張開雙手,牢牢地將她抱進懷裏。


    將她托舉起來,就像抱著一個孩子一樣。


    她緊緊摟住鬱澤榮,眼淚如決堤的洪水般順著他的脖頸滑落。


    薑綿出了社會才知道,社會上沒有人會因為她年紀小就包容她,而是變本加厲的欺負她。


    出社會學到的第一課,就是學會把眼淚憋回去。


    但是此刻她是真的忍不住了。


    鬱澤榮感受到脖頸處的濕潤,溫柔地撫摸著薑綿的背脊,輕聲安慰道:“有我在,沒事的。”


    他的聲音溫柔且具備力量,無論發生什麽,他都會一直在她身邊。


    薑綿抽噎著說:“今天店裏有人打架,碗也碎了,凳子都打壞了。”


    她像個有小朋友的家長,抽抽噎噎的告狀。


    “沒事沒事,可以買新的,我們把那些人抓起來。”


    薑綿:“抓起來了,我去警局錄口供,我爸媽找到我了。”


    “我被...發現了。”


    她信任的趴在鬱澤榮懷裏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鬱澤榮從來沒有聽她談論過自己的父母,他們倆對於家庭都閉口不談。


    ‘被發現’三字一出,鬱澤榮瞬間知道薑綿和父母關係不好,現在是躲藏狀態。


    他坐在沙發上,將薑綿抱在懷裏輕輕搖晃,像哄嬰兒似的,“不會被發現的,他們永遠沒有機會找到你。”


    薑綿淚眼婆娑的看著他,“真的嗎?”


    他們額頭相觸。


    鬱澤榮吻掉她上的淚珠,眼中全是憐愛,“別擔心,有我在。”


    得到肯定的薑綿,將臉埋進他的頸窩,默默流淚發泄情緒。


    鬱澤榮憐愛的眼神背後是一閃而過不可觸碰的狠厲。


    ......


    薑勝天醉醺醺地回家,還未完全踏進家門,就又聽見自己老婆宋慶梅在斥責兒子的學習成績。


    宋慶梅的聲音尖銳而充滿怒氣,在屋子裏回蕩著:“你怎麽又隻考了 100多名,你對得起我們嗎?”


    “你知不知道我們天不亮就要起來上班?”她繼續數落著,聲音裏帶著疲憊和無奈。


    “我們省吃儉用供你讀書,你才考這麽點分?”


    每一個字都像一把利刃,刺向薑仕寧的心。


    薑仕寧捏緊拳頭,無法反駁,因為他確實做不出來那些題。


    他已經很努力地認真聽講了,可就是無法理解那些複雜的知識點。


    隻能在心裏呐喊:做不出來!我做不出來!!


    薑勝天走近看著自己兒子泛白的拳頭,心中的怒火瞬間被點燃。


    他毫不猶豫地一巴掌扇過去,大聲質問:“這什麽意思?還想打你媽?”


    這一巴掌力度極大,薑仕寧被打得一個趔趄,差點摔倒。


    他趕緊站直身體,眼中噙著淚水,卻不敢說話。


    任何的解釋和反抗都隻會換來更嚴厲的懲罰,隻能痛苦和絕望的忍受著。


    宋慶梅緊緊捏著試卷,神色焦慮地將它遞給薑勝天,聲音中滿是擔憂:“你看看,這成績可怎麽辦呀?怎麽考得上好的大學?就這分數,頂多也就能上個二本。”


    薑勝天卻似乎並不以為意,滿不在乎地擺擺手說道:“補補課就好了嘛。”


    宋慶梅眉頭緊鎖,語氣中帶著無奈和焦急:“你知道補課要多少錢嗎?現在沒有那種正規的補習班了,單獨輔導一節課就得 600塊錢。”


    薑勝天微微揚起下巴,依舊不以為然地說:“600塊也不多呀。”


    宋慶梅瞥了一眼薑仕寧,陰陽怪氣地說道:“是不多,我辛辛苦苦工作六天的工資,才能讓他上一節課呢。”


    這時,薑勝天輕輕擺了擺手,語氣中帶著一絲神秘:“我有薑綿的消息了。”


    宋慶梅一聽,眼睛瞬間亮了起來,滿臉欣喜若狂的神情,連忙急切地問道:“在哪兒呢?有穩定工作嗎?”


    薑勝天緩緩吐出兩個字:“江城。”


    宋慶梅眼中露出驚喜的光芒,忍不住感歎道:“大城市啊!那她在做什麽呢?”


    “在燒烤店幫忙。”


    宋慶梅一聽薑綿有工作,心中頓時安定了許多,仿佛看到了希望。


    她立刻上前,溫柔地摸著兒子被打腫的臉,眼中滿是期待地說道:“寧寧,等有老師了,你就慢慢學。”


    “把成績提上來,以後找個好工作,再討個賢惠的媳婦,好好孝順我們。”


    薑仕寧將他們的每句話都聽得真真切切。


    對於這個姐姐,他實在沒有什麽深刻的印象。


    他的腦海中浮現出一些模糊的畫麵,隻記得以前小時候過年回家時,那個姐姐總是穿得又破又爛。


    她會不由分說地搶他的玩具、零食,讓他十分討厭。


    然後就是自己念初中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麽爸媽把姐姐接回家。


    她竟然想和自己搶房間,最後自然是她失敗睡在客廳。


    短短一年薑仕寧就接受了自己的姐姐,薑綿雖然做飯不好吃但是很勤快,還會給自己講題。


    他問過為什麽姐姐成績那麽好卻不讀書了,爸媽當時說家裏窮供不起學費。


    薑仕寧本來就不愛念書,便興奮提出建議,說供薑綿讀書自己去打工給姐姐掙學費。


    他到現在都能清楚的回憶起當初薑綿聽到時,那光亮的眼睛。


    但在之後,這個提議換來的是父母的暴打。


    打的不是薑仕寧打的是薑綿。


    說她教唆弟弟不學好。


    自此之後薑仕寧再也不敢提不念書的事,害怕姐姐再次被打。


    一年後,薑綿就如同人間蒸發了一般消失了。


    鄰居們私下裏議論,說是被爸媽給賣了。


    可當時爸媽卻告訴他,姐姐是為了他的學費外出打工去了,叫他一定要好好學習。


    三年的時間悄然過去,如今再次聽到姐姐的消息。


    薑仕寧隻是在心裏祈求,快逃吧,逃的越遠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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