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田雨已經跑到了會議室門口,抬手就給了距離稍近的張永華一槍,當場把人打倒在地。


    緊接著田雨又調轉槍口,衝著薑生奎扣動了扳機,可是他卻忽略了一個關鍵的問題,槍裏此時已經沒子彈了。


    田雨在經警辦公室裏開了四槍,出門就聽到了這邊的槍聲,一著急就把換子彈的事忘到了腦後,剛剛又給張永華來了一槍,五發子彈剛好打完。


    田雨的槍聲把薑生奎嚇出一身冷汗,他轉身就衝田雨開了一槍,田雨一閉眼,腦海裏隻閃過一個念頭:“我命休矣!”


    但是槍聲過後,田雨並沒有中彈的感覺,他睜開眼睛一看,大科長薑生奎已經從自己身前衝了過去,幾步就跑到了通往二樓的樓梯口,一扭身就往二樓躥了上去。


    薑大科長剛才開槍的時候,最多和田雨隻有三米,但這一槍卻偏到了姥姥家,連根毛都沒打中,但是他並不戀戰,老子打不過你,還跑不過你嗎!


    由於這一切都發生在短短的幾秒鍾之內,隨後跟過來的閆文宇也沒換好子彈呢,所以他也隻能眼睜睜的看著薑科長衝上了二樓。


    金庫裏邊負責守住鐵柵欄門的陳學禮,剛才還想著出來幫忙,結果看到張永華被人一槍撩倒,大科長也不戰而逃,他也趕緊一縮脖子,又退回了金庫裏。


    田雨幸運的躲過一劫之後,一看薑生奎跑了,端著槍就追了過去。


    但是在這種生死攸關的情況之下,所有人的一切動作,都是本能的反應,田雨根本就來不及思考,此時他還沒反應過來,槍裏已經沒有子彈了。


    田雨追到樓梯一樓通往二樓的拐角處時,就看到了馬上跑到二樓的薑生奎,他抬起五連發,連扣了兩下扳機,結果槍還是沒有動靜,田雨這才反應過來,槍裏沒有子彈了。


    上麵的薑大科聽到有人追上來,慌亂之中也衝著下麵開了兩槍,結果可想而知,能打中就怪了。


    薑大科長的槍法屬實不敢恭維,可能平時光忙著打撲克了,也沒時間練槍,麵對這種突發情況,估計手都嚇抖了。


    田雨反應過來之後,趕緊後撤了兩步,哢哢上好了五發子彈,不過等他再出來一看,大科長早就跑沒影了,他隻能趕緊返回值班室,去和孫海波匯報情況。


    田雨去追薑大科長的同時,閆文宇也趕緊跑去支援孫海波他們,他剛跑到會議室門口,就碰到了孫海波。


    閆文宇問他:“你這邊什麽情況?”


    孫海波臉色陰沉的說道:“田源被打了一槍,這小子太不聽話了!”


    閆文宇愣了一下,突然看了一眼地上的張永華,抬手對著他腦袋就給了一槍,把人徹底打死了。


    張永華事後被評為了烈士,因為田源中的那一槍是他打的,而剩下那些被打死的安保人員,都沒有得到這個榮譽。


    緊接著孫海波彎腰撿起了張永華的手槍,此時田雨也跑了回來,他有點著急的和孫海波匯報:“海波哥,跑了一個!”


    孫海波此時已經沒心思關注這些事了,而是一臉愧疚的告訴田雨:“你二哥被打了一槍!”


    田雨大驚失色,趕緊跑到值班室裏,蹲下身看了一眼,發現田源左額頭中槍,但此時還剩下一口氣。


    按照之前定下的規矩,萬一有人走不了了,那就補槍打死,可是真到了這種時刻,任何人都難以做出這個決定。


    孫海波和閆文宇誰都沒有說話,田雨摸摸了田源的臉,站起身來長歎了一口氣:“別讓他遭罪了!”


    說完他突然舉起五連發,對準田源的腦袋就要開槍,但馬上就被孫海波攔住了:“別打,再看看情況,或許還有救!”


    閆文宇這段時間和田源朝夕相處,也不忍心看到這一幕,他跟著說道:“一會我把他背走吧!”


    孫海波點點頭,又馬上命令閆文宇:“文宇,還是你去守中間的大門吧,所有過來的人全部幹死!”


    按照原來的計劃,本應是田雨去守住中間門廳的位置,但是由於田源生死未卜,孫海波臨時把閆文宇換了過去。


    事後孫海波交代:“田源當時的情況,就算是我們把他帶走了,他也難逃一死,所以我就不忍心再讓田雨出去冒險了。”


    閆文宇得令之後,端著獵槍飛快的衝了出去,當他剛走到門廳的位置,就看到大樓正門進來了兩個人,是一個男的領著一個小孩。


    這個男的叫張治國,是南山煤礦的經警隊員,另外一個小孩是他兒子張雷,當年隻有11歲。


    當天並不是張治國值班,但由於馬上要過年了,張治國在家吃完晚飯之後,突然想起來年前還沒洗澡呢,於是就想到礦上的浴池去洗個澡,幹幹淨淨的準備過年。


    沒想到張治國和老婆一說,老婆非讓他把兒子也帶去洗洗。


    張治國本來不想帶著兒子,他和老婆推脫道:“別帶他去了,他不愛在大池子裏洗澡,再說帶他過去算什麽事啊,好像咱們想占公家便宜似的,你在家燒點水,給他簡單洗洗得了!”


    他老婆聽完勃然大怒:“什麽事都得我來!我看你就是嫌麻煩,讓你帶他去,你就趕緊去,少他媽跟我廢話!”


    東北的老爺們,別看在外麵都挺能咋呼,在家裏都是怕媳婦的主,老婆的話就是聖旨,張治國隻能乖乖領命,帶著兒子來到了礦上。


    本來南山煤礦的澡堂並不在保衛科大樓裏,但是張治國過來的時候,澡堂裏的水是剛剛換的,溫度比較高,他兒子說什麽也不下去。


    父子倆鬧了半天,澡也沒洗成,張治國實在沒招了,隻能一擺手:“走,穿衣服,爸領你去看會電視,等一會水涼了,咱爺倆再回來洗!”


    兒子興高采烈的穿好衣服,跟著張治國來到了保衛科大樓,準備去經警辦公室看電視。


    父子倆從正門走進大樓之後,就看到閆文宇站在門廳裏,但是張治國並沒當回事。


    礦上一萬多名職工,大樓裏天天進出的人海了去了,自己根本就認不全,並沒啥大驚小怪的,所以他一轉身,就領著兒子往走廊東邊的經警辦公室走去。


    閆文宇看到有人進來了,就轉身背過了臉,等張治國父子倆走過去之後,他這才掏出雙管獵槍,躡手躡腳的跟在了兩人身後。


    張治國推開經警辦公室的門,明顯停頓了一下,因為電視機是開著的,但第一眼並沒有看到人。


    張治國當時心裏是怎麽想的,沒有人知道,不過他馬上轉了個身,但迎接他的,卻是閆文宇的槍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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