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界共有九大族,而冰魔洲便是冰魔的屬地。在冰魔洲的邊緣玄冰城隻是一個小城鎮,裏麵生靈種族頗多,來來往往各色各樣的生靈讓沈青兩人都是十分稀奇。


    或許是因為天魔族的人不在乎沈青的東西,也或許是覺得沈青逃不掉,沈青的乾坤戒並沒有被收走。他用一些不貴重的靈材,換了一些靈幣,在玄冰城購買了一處房子。


    房子不大,位於城鎮郊區,周圍的住戶多是雜役,住在這裏也為了方便恢複傷勢,不引人注目。


    為了方便處理一些雜事,沈青購買了兩個雜役,是一對年歲頗大的夫妻。對於沈青和沈十二,這對夫妻十分的敬畏,那躡手躡腳的樣子,讓沈青想到了曾經的那個土木村的村民,不過這些回憶也隻是轉瞬即逝。


    這對老夫妻都沒有姓氏,沈青為了方便稱呼,便用了老漢的名,稱他們為胡公和胡婆。這個稱呼直接讓這對老夫妻感激的老淚縱流,他們活了幾十年,除了自己的兒子女兒,再也沒有人這般對他們尊重。


    沈青並沒有多說什麽,直接給了他們些靈幣,讓他們自己購置了一套衣服,並去商鋪購買了些靈泉水。這樣的安排是出自沈十二,如果讓胡公穿著破爛的衣服去購買靈泉水怕是會被有心人盯上。但是有了新衣服的裝飾,即使有心人盯上了,也會思索他身後會不會有大人物。


    加上沈青乾坤戒裏有許多法寶,雖然都不是什麽高階的寶物,但是在玄冰城隻要不引來大人物,就不會有危險。


    想來在這郊區也沒有什麽大人物會來,這裏的人也不會認識什麽大人物。


    沈青用了一座陣法盤,在房子周圍布置了一座陣法。他雖然修為沒有恢複,但沈十二也有芥子境的修為,催動一個簡單的陣法盤自然不在話下。


    他看著被無形力量籠罩的房子,心裏感歎:陣法盤真是一個好東西,隻需要簡單的靈力催動 ,便能布置完成一道陣法。


    也幸好天魔族的人沒有收回他的乾坤戒,這五年來他收集的各種法寶靈器特別多,雖然品次不高,但是勝在數量多,就連沈十二他一次性給了九件護身法器,直接將他從頭武裝到腳,即使是靈犀境的修士也沒有辦法傷他分毫。


    等胡公買回了靈泉,沈青便直接閉關,現在最重要的便是療傷。


    靈泉被收納在一個小瓶子裏,那個瓶子不過手掌大,但是和乾坤戒有些相似,可以裝入幾大桶的靈泉。沈青將靈泉倒入一個特製的大木桶,然後脫光衣服進入桶內,取出白小白留給他的那滴本源,一分為三,將其中一份滴入木桶靈泉內,瞬間便像火油遇明火,整桶靈泉沸騰了起來。


    五年前那熟悉的灼燒感席卷而來,沈青連忙運轉功法,刹那間忍不住痛呼一聲。明明沒有內服,分量也隻是三分之一,但是那種痛徹心扉的刀刮火烤感覺卻一點沒少,甚至更痛幾分。


    屋外胡公夫妻都是一臉擔憂的看著房門,他們不知道沈青發生了什麽,為什麽會發出那種慘叫聲。但是沈十二卻一言不發的坐在門口,沈青和他說過不論發生什麽都不要打擾他,也不要擔心,所以他相信七哥一定會沒事。


    隻是他嘴角緊抿,兩隻小手緊緊抓住衣角。每一次沈青痛苦聲傳來,他抓住衣角的手便用力一分。


    沈青的慘叫聲十分的壓抑,似乎是在刻意的忍著。整整兩個時辰,沈青的慘叫聲才沒有再發出。


    按照沈青的吩咐,沈十二等了些許時間,這才輕輕打開房門,和胡公兩人走了進去。


    隻見沈七赤身趴在木桶上,桶內原本清澈的靈泉水,此時已經發黑。不!那不是黑色,而是紅色!隻不過紅色太深看起來便發黑!


    沈十二急忙跑過去,探了探沈青的鼻息,然後摸了摸他的心脈,然後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隻是他發現在觸碰沈青的身體時,即使沈青陷入了昏迷,但是身體還是潛意識的顫抖,那是身體在長時間劇烈疼痛下的反應,沈十二此時眼裏滿是痛苦和哀傷。


    他嚐試著將沈青背起來,隻是他還太過矮小,隻好讓胡公將沈青放到床上,他靜靜的守在床邊,等待著沈青醒來。


    沈青輕哼了一聲,然後雙眼漸漸聚焦,他看了看一旁已經睡著的沈十二,微微一笑,然後便檢查起自己的身體。


    和預想的一樣,他的身體又重塑血肉,手筋和腳筋宛如新生。隻是原本破碎的丹田還殘留在體內,這讓他沒辦法運轉靈力,看來還需要再一次浸泡本源,才能將那些暗傷除掉。


    沈青輕輕站了起來,活動一下筋骨,久違的舒適感讓他露出一絲微笑。


    這時一旁的沈十二醒來,看到沈青滿臉笑容的喊道:“哥!你醒了!”


    沈青摸了摸沈十二的頭點了點說道:“差不多都好了!還有點小問題,明天再來一次便好了!”


    “嗯!”沈十二重重的點了點頭,看著沈青恢複之前的麵容,那些傷疤和刺字都消失不見,心裏十分的高興。


    沈青看著外麵已經暗了下來,摸著沈十二的腦袋說道:“走,吃晚飯去!”


    沈十二高興的點了點頭。


    兩人走出房間,屋外小院內胡公蹲坐在地上一直盯著房門,胡婆坐在石凳上在補著衣服,時不時的抬頭看著房門。終於“吱”的一聲,他們看到一大一小身影走出了房門,臉上都露出喜悅之色。


    “公子,你終於醒了!”胡公笑的老臉都皺在了一起。


    “就是,公子可嚇壞老婆子了!”胡婆也是笑著說道。


    “多謝胡公胡婆擔心了!”沈青沒有笑,但是語氣卻比之前溫暖了許多。


    胡公和胡婆對沈青的冷淡並不在意,這兩天他們也是明白麵前的這位公子麵冷心善,雖然不苟言笑,但是心地卻十分的好,不然誰會讓雜役上桌吃飯呢?


    “公子,你的臉?”胡公驚疑的問道,之前他可是清楚的見到沈青的臉刺著一個歪歪扭扭的奴字,還有其他傷疤,看上去十分的恐怖,剛開始他們兩就被那張臉給嚇到了。


    沈青摸了摸自己臉簡單說道:“之前受了些傷,如今恢複了。”


    “那就好,公子臉上沒有傷疤也是十分俊俏呢!”胡公笑嗬嗬的說道。


    “嗯,晚上可做飯食了?”沈青平淡的點了點頭,並沒有繼續這個話題,轉而問道。


    “做好了,一直放在鍋內溫著,就等公子醒來!”胡婆樂嗬嗬的說道。


    “那就一起吃吧!”沈青拉著沈十二的手走向院子裏的石桌。


    胡公和胡婆連忙將放在鍋裏 溫著的菜端了出來,頗為豐盛的四菜一湯,其中一道還是加了些沈青乾坤戒中的靈材。起先胡公夫妻並不知道靈材的寶貴,沈青二人也沒有說什麽,他既然讓胡公二人上桌吃飯,也就不在乎他們會吃什麽。


    隻是在胡公二人吃了靈材第一晚之後感受體內的變化,這才明白那道菜的珍貴,自此便再也沒有吃靈材做出來的菜。這讓沈青十分的滿意,雖然他並不將胡公他們當做雜役,但是人貴在自知,知道什麽該做什麽不該做!


    四人的晚飯吃的十分安靜,都沒有說話,沈青更是有些不在意形象的風卷殘雲掃蕩著。重塑血骨後他有一種莫名的饑餓感。


    等到晚飯過後,胡公二人收拾了下便回屋睡覺,沈十二在沈青身旁修煉。沈十二坐在台階上看著星空,空氣裏滿是寒冷之意,這讓他想起了那一席青衣。


    冰魔洲常年是雪天,今晚的雪卻尤其的大,尤其的寒冷。他望著天空,雪花落在他的臉上,化作水滴,漸漸濕潤了他的眼角。他看著漫天飛舞的雪,喚出一把劍,然後在大雪中舞了起來。


    他沒有動用靈力,隻是簡單的施展劍招。從他學過的第一式開始,劍招連綿不絕。後麵直接飛出了院外,他仿佛一個孤獨的飛鳥,在漫天雪花中孤獨的飛舞。


    一套劍招使完,另一套劍術施展開來。連綿不斷的劍勢蕩開了雪花,可是他卻覺得這些劍都不對,不是不對而是不屬於他。他越施展劍術越進入一種瘋魔的狀態,他的腦海裏不再有其他,隻有劍。


    他覺得自己的劍從一開始便錯了,唯一對的隻有自己無意中創造出來的那一式“星落”,可是就連那一式劍招也不完全對。


    可是他不明白哪裏出了問題,隻能一遍又一遍的施展。每一次揮劍,他心裏都是莫名的煩躁,仿佛一切都顯得十分的別扭。慢慢的他竟然沒有辦法出劍,最後一劍刺出的時候,他驀然吐出一口鮮血,跪在了地上,劍也飛刺中一棵大樹。


    沈青看著染紅雪地的那一口鮮血,滿眼都是劍術。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最後直接躺在了地上。看著夜空伸出手,喃喃道:“青兒,這些劍術都是錯的嗎?”


    那些雪花在他眼中慢慢變成劍,每一片雪花都仿佛是天然的劍招,在天地之間施展開來。


    白小白說沈青是一位修劍的天才,從他能創造出“星落”便知道。


    此刻的沈青,躺在雪地上,突然閉上眼,嘴角微微翹起,輕輕地說道:“謝謝你,青兒!”


    他不知道為什麽自己會覺得那些劍術是錯的,但是現在他有了第二式劍招,雖然現在沒有辦法施展出來,但是他知道自己已經會了!


    沈青有些顫顫巍巍的站起來,然後走到大樹前,一把將劍拔出,然後收回乾坤戒,十分平靜 的往院子走去,雪花溫柔的落在他身上,像是一個久違不見得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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