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船員,查士丁尼和穆茲菲烏斯登上了船被帶進了船艙裏麵,撲麵而來便是一股發黴的味道。


    “就這裏了,你們自己收拾。”把查士丁尼一行人看作是逃兵,熱那亞人當然一點也沒放在眼裏,即便是一個普通船員都是毫不客氣。


    但這種時候查士丁尼和穆茲菲烏斯也懶得計較這些,隻要等開船離開這裏,就可以安全了。這一路上盡管拉丁帝國的軍隊還沒有來臨,大量的平民便已經逃離了家鄉,可以預見整個安納托利亞即將迎來一場腥風血雨。


    “這裏居然還有這種地方。”穆茲菲烏斯跟著查士丁尼上了熱那亞的船終於不在如同之前那樣宛如驚弓之鳥。此時的他更加認可了查士丁尼的能力,盡管是個初出茅廬的年輕人,卻心思縝密,穆茲菲烏斯自認為也不如他一般將每個方麵考慮到位。


    “這是專門用於走私的船,從這裏回君士坦丁堡是最安全的,看到熱那亞人的旗幟威尼斯人至少也不敢太過於放肆。”查士丁尼聳了聳肩說道,這恰恰是最重要的,他們回到伊庇魯斯必然會從海路上走,而整個愛琴海都是威尼斯的艦隊,除了熱那亞人沒有人能夠威懾的了他們。


    “先休息一段時間吧,接下來我們還有很長的路程,也許這是我們接下來的日子唯一能睡個好覺的了。”這一路上他已經疲憊極了壓根不關心雜『亂』的船艙倒在床上和衣而睡。


    而看著毫無防備的查士丁尼,穆茲菲烏斯卻沉默不語,也沒有休息而是靜靜坐在了椅子上似乎在思索著什麽。正當這個時候,甲板上傳來了熱那亞船員粗俚的歌謠,盡管聽不懂意大利語但穆茲菲烏斯聽出了他們似乎非常開心。忙活著人們揚起了船帆,看來航船要啟程了。


    願聖父保佑我可以報仇雪恨,不管這個孩子有什麽目的,現在我隻能相信他能夠幫助我了。


    穆茲菲烏斯在心裏喃喃自語,似乎已經決定了什麽。


    ……


    “快點,一個個別磨蹭。”菲利普斯臭著一張臉打斷了他手下船員的自娛自樂,催促著他們趕緊起錨。雖然偷渡兩個人發了一筆財,但最近生意上的不如意還是讓他非常不爽。而這個時候,一個穿著華麗的男子卻忽然出現,拍了拍菲利普斯寬厚的肩膀。


    “誰啊?”菲利普斯沒好氣地轉身剛開口臉『色』便僵住了。


    “原來是您啊!請問有什麽吩咐要小人來做。”這個滿臉橫肉的商人一副諂媚的麵孔看著高大的男人,小心翼翼問道,顯然對方來曆不凡。


    而男人根本麵無表情無視菲利普斯的討好,說道:“那位大人要見你問你些事情,跟我來吧。”


    “是是。”剛才還趾高氣揚的菲利普斯不敢耽誤連忙放下管教手下的船員跟著奇怪的男人離開了甲板。


    隻見他離開,船員便互相吐了吐舌頭,他們這位老板可是出了名愛財如命,能讓此時心情不好的他如此小心翼翼,可想那無疑是個大人物。


    這發生的一切也同樣被穆茲菲烏斯在角落的一邊聽到了,不沒有和查士丁尼一樣上了船放鬆警惕埋頭大睡,這個男人自從被刺瞎了眼睛便有一種警惕一切的強迫自覺。


    “貴族口音嗎?”穆茲菲烏斯喃喃說道地退回了房間,卻看見已經醒來了查士丁尼正看著他。


    “怎麽了嗎?”查士丁尼問道,他一下子便發現了對方臉『色』有些不對,也聽到了穆茲菲烏斯的呢喃自語。


    “我聽到了意大利貴族的口音,在這種地方聽到『操』著這樣口音的人你不覺得很奇怪麽?”穆茲菲烏斯直接回答道,把自己察覺到的完全告訴了查士丁尼。現在的他已經決定完全信任查士丁尼了。


    這立即引起了查士丁尼的警覺,他並不了解所謂的貴族用語,但是身為貴族出身的穆茲菲烏斯對貴族習慣使用的語法口音肯定十分了解,他一下子便察覺了那個男人口音的不對勁,無疑那是貴族出身才會有的。看來這艘船並不是那麽簡單啊。


    可是更讓查士丁尼萬萬沒想到的是此刻的他們也同樣被其他人注意到了。


    ……


    “安德烈亞大人您還住的滿意吧?”菲利普斯忐忑不安地站在一旁看著麵前的貴族青年,深怕自己沒能將這位大人物招待好。


    本應該是菲利普斯使用的休息房間此時已經打理好給這個年輕人居住,看起來約莫隻不過二十歲左右的年紀,菲利普斯卻一副恭恭敬敬如履薄冰的模樣。


    原因很簡單,那是因為對方年紀輕輕就是熱那亞城商業行會的管事,某種意義上比一些貴族說話更管用權利更大。如果得罪對方的話。隨便動動手指,菲利普斯就會被摁死,他自然不敢大意。


    “還算滿意吧,不過出門在外也不可能太苛求什麽了。我找你過來有另一件事情要問你,你要據實回答我。”搖晃著紅酒杯,安德烈亞平心靜氣地說道,盡顯貴族的風範。能夠年紀輕輕成為熱那亞商業行會的管事也的確說明了他背後一定有個大家族支持。


    一聽安德烈亞還算滿意,菲利普斯滿臉堆笑滿口答應道:“沒問題,大人,在下一定知無不言。”


    “這個東西你是從哪裏得到的。”安德烈亞從身旁拿出了一個銀質酒杯放在了菲利普斯的麵前,收起了原本慵懶的神情認真地問道。


    這立時間讓菲利普斯也有些緊張起來,連酒杯怎麽到了對方手裏都管不上了,連忙開脫道:“這原本不是我的東西,今天有兩個傭兵要偷渡回去作船費給我的,不信您問他們。”商人的直覺讓他覺得這古董杯子一定是有什麽問題,連忙將知道的全盤托出。


    “哦,那倒不急,他們長的什麽樣子?”安德烈亞似乎來了興趣繼續問道。


    “是……是一對叔侄好像,小的約莫二十歲,對了那個老的四五十歲的樣子而且還是個瞎子。”


    菲利普斯連忙回答道,但卻讓安德烈亞有些失望,他擺了擺手,便讓菲利普斯退下了。


    菲利普斯小心翼翼退下,而華服中年男人關上門回頭問道:“有什麽問題嗎?”


    “當然有問題。”帶著歡快的語氣安德烈亞又端起了酒杯啜飲了一口將那盞銀酒杯拿起。


    “這可是君士坦丁堡皇室的禦用物品,而阿曆克塞三世逃離的時候可是把國庫和內帑都搬空了,十字軍洗劫的也是平民貴族還有一些教堂聖物。兩個傭兵有這些東西很能說明問題,我觀察的仔細麽,查爾斯先生?”年輕人的臉上『露』出了狡黠的笑容一語道破了玄機,此刻安德烈亞也不由對查士丁尼一行人有些感興趣了。


    而與此同時,疲憊的查士丁尼沒有再去擔心什麽意大利貴族又倒在了髒『亂』的船上,在睡夢中忽然猛地打了幾個噴嚏,但卻沒有醒來,繼續埋頭呼呼大睡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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