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竹聲中一歲除,春風送暖入屠蘇。


    不知不覺,已至年關。


    相國府內,蘇玄帶著焰靈姬一行人掃塵,貼春聯,貼福字。


    幾人齊心協力,親自動手,完成之後,滿滿的成就感。


    原本清冷的大廳也在眾人的努力下變得溫馨起來。


    春聯上聯是人添誌氣虎添翼,下聯是雪舞豐年燕舞春,橫批則是春回大地。


    屋內的柱子上掛著紅色錦鯉,成熟的五穀,焰靈姬坐在板凳上,手中拿著小白菜,側著臉龐,笑眼吟吟的看著蘇玄。


    紫女拿著一塊玉牌,用毛筆正在書寫什麽,弄玉站在紫女身旁好奇的觀看,兩人時而商討,小聲嘀咕,偶爾抬頭看蘇玄一眼。


    驚鯢抱著言兒,幾個月大的小家夥睜著明亮的大眼睛,左右打量,眼中充滿好奇之色。


    雪女時不時的逗弄一下言兒,小家夥也不怕生,咯咯直笑,甚至主動求抱抱。


    明珠夫人坐在桌子前正在調料,作為調香高手的她,調出一種美味的醬料再簡單不過。


    她主動邀請紅蓮,羋漣等人品嚐給出建議。


    紅蓮生性活潑好動,這幾個月的時間裏,她已經和眾女打成一片,一會湊到紫女和弄玉身邊,一會扮鬼臉逗言兒,但對於焰靈姬,她卻是冷哼一聲,看上去有些不對付。


    焰靈姬對此笑眯眯的回應,覺得傲嬌的紅蓮有些可愛,有種想要捏她圓嘟嘟的臉蛋調戲她的想法。


    羋漣則是如同大家閨秀一般,靜靜的坐在一旁,眉宇間憂愁盡掃,露出難得的笑意。


    這些時日以來,她經曆了無數難以想象,難以接受的變故,先是父親昌平君叛秦,不聲不響的帶著母親離去,讓她和姐姐羋華,甚至羋氏一族,都陷入了極其糟糕的境地,更讓她難過的是,他們就這樣拋棄了自己和姐姐,而她也想不通父親為何會這麽做,放著權傾天下的秦國相國,秦王嶽父不做,偏偏要回到楚國抗秦,置子女,族人於不顧。


    父親羋啟叛秦快,但秦國滅楚更快,沒過多久,她便收到父母死於戰亂的噩耗,哪怕內心對父親羋啟有著怨恨,但那終究是她的父母,陡聞噩耗之下,她兩眼一黑,當即就昏了過去。


    等她醒過來的時候,是蘇玄陪在她身邊。


    甚至接下來很長的一段時間,蘇玄都寸步不離,對她無微不至的照顧,這也導致她對蘇玄更加依賴。


    因為她能依靠的,隻有蘇玄了。


    遭遇如此劇變,若是換做其他人,恐怕早就想著撇清關係,自己受到冷落都是好的,但蘇玄非但沒有離開,反而一如既往的對她好,這又怎麽能不讓她感動?


    更讓她驚喜的是,自己的母親竟然還活著,是蘇玄出手將其救下。


    為了她,他竟是冒下如此之大的風險!要知道包庇叛國之敵,這可是死罪!


    然而羋漣不知道的是,其實嬴政早就知道這件事。


    當初羋啟叛秦的時候,蘇玄便想過怎麽處置他,他也想過,是不是暗中出手將其救下,哪怕終生囚禁也好。


    畢竟再怎麽說,他也是自己的老丈人,他總不可能剛娶了羋漣,回頭就殺了她的父親。


    這個時候的他,是存有私心的,因為他把控著全局,也自認可以掌控一切。


    直到羋啟布下層層殺局,派出墨玉麒麟對他進行絕殺,險些陰溝裏翻船的時候,他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婦人之仁和可笑。


    自古以來,皆是成王敗寇,當做出選擇之後,那就要接受失敗的後果!


    羋啟死於戰亂,那是他的命運,而蘇玄救下羋漣的母親,則是蘇玄對羋漣的情誼。


    他自認為已經仁至義盡了,哪怕有朝一日羋漣得知真相,他也做到問心無愧。


    但他希望,她永遠也不知道這所謂的真相。


    看到羋漣的目光看過來,蘇玄笑著頷首回應。


    大堂中央,擺放著廚具和食材,無雙鬼提著一口大鍋,裏麵裝著新鮮的羊肉。


    炊煙嫋嫋,不過一會的功夫,過年的味道便已遍布整個大廳。


    蘇玄一邊料理食材,一邊和眾女侃侃而談,“相傳有一種名為年的怪獸,頭長觸角,尖牙利齒,性情殘暴,長年居住在海底,但在過年的時候會來到陸地,吞噬家禽牲畜以及人類,隻有紅色和火光,以及巨大的聲響才能將年獸驅趕走。”


    “真的有這種可怕的怪獸嗎?”紅蓮揮了揮拳頭,“就算有,我也不怕!”


    “烤起來說不定會是一道難得的美食。”焰靈姬掌心燃起一簇火焰,映照出那雙帶著笑意的明眸。


    “夫君準備這麽多爆竹和煙花,也有這個原因嗎?”紫女隨口問道。


    “我隻是想和你們一起看煙花。”蘇玄聳聳肩。


    “說不定以後會有煙花祭。”雪女笑著說道。


    “當無數的煙花在天空一同綻放,必然是難得的視覺盛宴。”弄玉暢想畫麵中的場景,眸光亮晶晶的。


    雪女扭頭看了蘇玄一眼。


    在她心裏,煙花再為璀璨,也永遠比不上昔日隻為她一人盛放的打鐵花。


    “吃完年夜飯之後,我們就一起去放煙花吧。”紅蓮出言提議。


    “應該不介意多一個人吧?”田蜜不知道什麽時候走了進來。


    狐狸精!誰要和你一起?紅蓮小聲嘀咕一句,暗自翻了一個白眼。


    弄玉則是下意識握了握手掌,麵色泛紅。


    因為當初她第一眼見到田蜜,就認錯了人,直接稱呼她小姨。


    而僅僅是這樣就算了,更讓她沒臉見人的是,一次巧合下,兩人共侍一夫時,田蜜特意提起此事。


    想起當時的情形,她當真是羞的沒臉見人。


    田蜜似乎發現了她的緊張,狐媚般的眸子別有深意的對她笑了笑。


    “好香!”


    哪怕有蓋盤蓋著,散逸而出的香味依舊讓人欲罷不能。


    至於為什麽蓋著,那是因為料理會發光!


    “開動吧。”蘇玄將最後一道料理端上餐桌,“待會我們一起看個有趣的表演。”


    “是什麽節目?”


    “火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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