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南初箏知道,南辰橈從小被作為南家的家主培養。


    以南家人培養人的殘酷手段,將南城繞從小精神折磨到大。


    以致於南辰橈的性格,不能用普通人的目光去看待。


    南初箏會覺得。


    南辰橈今天早上的急躁,很惹人遐思。


    他將南初箏抱了半個時辰,似有些不得其法,又擔心她煩了他。


    才不得不放開了南初箏。


    但臨出門之前,南辰橈又提起了之前在南家老宅裏的時候。


    南初箏給他做的一碗奶酪羹。


    等南辰橈出門之後,南初箏才仔細的回憶起腦海裏奶酪羹的做法。


    她親自下廚,給南辰橈做了一碗,現在正打算給南辰橈送去。


    周氏不過是楚家的一個小角色,如今周氏的這一係列行為,背後都有楚侯爺操縱。


    楚侯爺為人心機深沉,那才是南初箏真正要對付的人。


    所以南初箏根本不想與周氏在這裏,糾纏一些母女情深的戲碼。


    然而南初箏急著去閻羅司,她卻是被周氏伸手攔在了馬車前。


    眼看著食盒裏的奶酪羹就要涼了,南初箏眼中帶著極端的不耐煩。


    她挑眉看著周氏。


    周氏的眼眶有些紅,她看著南初箏,難得柔軟可憐,


    “初箏,母女倆沒有隔夜仇,我們倆能坐下來好好的談談嗎?”


    “阿娘昨天回去之後想了很久,回想起你回到侯府後的點點滴滴,阿娘的確有做得不到位的地方。”


    “但是初箏你也有你的不對。”


    周氏試圖和南初箏好好的談一談,化解她們母女倆如今這冰冷的關係。


    “讓開!”


    南初箏惦記著,讓阿兄吃溫熱的奶酪羹,繞過周氏就要上馬車。


    但周氏往後退了兩步,牢牢的擋住了南初箏。


    “初箏,阿娘都是為了你好!”


    南初箏心頭的火氣,被周氏這一副慈母般苦口婆心的模樣激怒了。


    她將手中拿著的食盒,交給了一旁的南家下人。


    她一雙美麗的鳳眸,透著冰冷的光,仿佛看著仇人一般直視周氏,


    “你為我好?”


    “我回到楚家兩年的時間,你一個晚上,就想要將我這兩年所受到的委屈全都抹去?”


    看著周氏瞪圓眼睛,不敢置信的模樣。


    南初箏哼了一聲,


    “你不是不知道,你手底下的那些婆子丫頭,平日裏都是怎麽議論我的。”


    “我是在鄉野裏長大,可我被你們弄丟之前,我也不是故意要把自己折騰到鄉野裏去的。”


    “你常常說我粗鄙不堪,可是你真正認識我多少?”


    “但凡你正眼看過我,仔細的,放下你那高傲的身段,真正的了解我,你就會知道,我與‘粗鄙不堪’四個字相差甚遠。”


    南家的老宅雖然隱在深山中,從不與外界接觸。


    可是南家的整座老宅,可堪比半個皇宮。


    這也就是為什麽,楚家和秦朗想要將南家斬草除根,還得欺騙南初箏的感情。


    讓南初箏帶著他們進入南家的原因。


    南家老宅的管理相當的森嚴。


    所有南家的子女,不僅僅要在閻羅司接受嚴苛的訓練,還會從小培養世家貴族的禮儀規矩。


    而一個真正高貴的人,從來不會用華貴的衣裳及金銀珠寶,來表現其自身的氣度不凡。


    如果周氏會看人的話,就會知道她第一次見到南初箏時。


    南初箏身上穿著的簡單布衣,其實料子並不普通。


    那是可以抵禦水火侵蝕,刀劍不入的白蠶軟甲製成的衣裳。


    南初箏的舉手投足之間所流淌的氣質,也並不是一個普通的小官宦之家,能夠培養得出來的。


    可是周氏看到南初箏的第一眼,隻看到南初箏身上穿著簡單,並無任何穿金戴銀。


    她便從一開始就對南初箏心生了輕視。


    之後南初箏不管做什麽說什麽,周氏都覺得南初箏行為粗俗。


    周氏詫異地看著南初箏,她從未曾見過,南初箏用著這樣犀利的目光看她。


    南初箏,“你一直當楚淨月是你的驕傲,你以為楚淨月是誰的女兒?”


    “你的娘家那麽好心腸,在你的親生女兒走失之後,給你送一個孩子過來?”


    金婆子匆匆忙忙的走上前,“初箏小姐……”


    南初箏一側頭,金婆子便被南初箏的眼神所震懾,不敢再說半個字。


    她又看向周氏那一張蒼白的臉,南初箏毫無任何憐憫之情,


    “你當初是怎麽搶了你妹妹的親事,你的阿娘和你的妹妹就如何的算計你。”


    南初箏說的每一個字,都讓周氏臉色蒼白。


    金婆子上前,扶住了周氏搖搖欲墜的身子。


    她含著責難的眼神,看向南初箏,


    “初箏小姐,這次你做的太過分了。”


    南初箏莞爾一笑,


    “說起來我當年是怎麽丟的,與你這個老婆子還息息相關呢。”


    她說完,也不顧周氏那白到嚇人的臉色,繞過周氏,從另一邊上了馬車。


    留下周氏站在原地,仿若被雷擊了一般。


    她將南初箏說的話,字字句句都聽入了耳中。


    可是字字句句都不明白。


    回到了昭勇侯府裏,周氏關上了自己的房門。


    她一巴掌打在金婆子的臉上,厲聲的問道:


    “初箏說的是什麽意思?告訴我實話。”


    “你若是對我有所欺瞞,我即刻去報官,我就不信讓官府的人來查,會查不出當年的真相。”


    當年南初箏丟的就很蹊蹺。


    她是在昭勇侯府裏頭莫名不見的。


    周氏將昭勇侯府裏的每一個人都問遍了,沒有一個人知道,才剛剛學會走路的南初箏去了哪裏。


    周氏也確實的為了南初箏撕心裂肺過。


    但很快,她的娘家人就把楚淨月送了過來。


    楚淨月與南初箏的年齡相差無幾。


    於是很快就填補了,周氏對南淨月丟失之後的傷痛。


    這麽多年,周氏不是沒有懷疑過,楚淨月為何會來到她的身邊。


    可是今天南初箏的話,將周氏一直隱藏在內心深處的懷疑,毫不留情的翻騰了出來。


    金婆子跪在了地上,衝著周氏不斷的磕頭哭喊著,


    “夫人,奴婢也是迫於無奈呀,夫人。”


    看到金婆子這個樣子,周氏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她上前撕打著金婆子,“你還不快點告訴我實話!”


    “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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