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辰橈在閻羅司大殿中,心緒好不容易平複了下來。


    對於南辰橈來說,箏兒已經好幾年不曾這麽乖順,任由他搓圓捏扁了。


    一開始的時候,南辰橈還收著他的心思,小心翼翼的,生怕又收獲到南初箏那詫異又抗拒的眼神。


    他受夠了南初箏像看一個怪物那般的看著他。


    所以當初南初箏說要回到楚家,找自己的親生父母時,南辰橈並沒有過多的阻撓。


    他也怕自己再那樣下去,箏兒的年紀越來越大,自己真會對她做出些什麽來。


    兩年前南初箏回到楚家之後,與南辰橈的關係便漸漸的冷淡了下來。


    無數次,南辰橈都想派人監視南初箏。


    他抓心撓肝的想知道南初箏在楚家的一舉一動。


    可是他又怕自己這樣的行為被箏兒知道了,會讓箏兒更加的反感他。


    這一次箏兒在楚家受到了大委屈,重新回到了他的身邊。


    南辰橈隱密的高興瘋了。


    隻是有一點不好,他日日夜夜麵對著南初箏,覺得越來越難受。


    仿佛被鎖在他心底好幾年的野獸,終於忍受不住內心的欲望,想要掙脫重重的鎖鏈破體而出。


    南辰橈隱藏在黑金麵具下的雙眸,緊緊的閉上。


    他強製壓抑內心翻湧而出的心緒,不想做出任何傷害南初箏的事。


    “箏兒好不容易回到你的身邊,難道你又想將她嚇走嗎?”


    南辰橈自言自語,手中拿著一根毛筆,修長的手指緊緊地攥緊毛筆的筆杆。


    都沒有留意到筆尖染的朱砂,一滴兩滴,全都落到了麵前的奏折上。


    “家主~”


    南初箏嬌軟的聲音響起,帶著一絲關切。


    南辰橈猛然睜開了眼,就見箏兒手中提著一隻食盒。


    她傾城絕色的容顏上,充滿了擔憂的看著他。


    南辰橈沒有說話。


    南初箏提著裙擺走上前,隨著她的移動,昏暗的閻羅司大殿上浮現出一抹星光。


    那是南初箏裙擺上散發出來的點點光亮。


    她就像是南辰橈昏暗無光的世界中,唯一亮起的一束流光。


    直直的撞入到南辰橈心底最深處。


    “阿兄,沒事吧?”


    南初箏將食盒放在桌麵上,她走到南辰橈的麵前,白嫩的手指捧起南辰橈臉上沉重的黑金麵具。


    將他臉上的麵具掀開。


    露出了南辰橈冷白俊美的臉。


    南初箏帶著微涼的手,探了探南辰橈的額頭,她憂心忡忡的問道:


    “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見南辰橈隻是抬起眼眸看他。


    南初箏心中越發的焦急,


    “你怎麽不說話?我去找鬼醫。”


    她剛剛要走,腰身卻是一緊。


    南初箏感覺到一股強大的力量,將她的身子往後拖。


    她坐在了南辰橈的腿上。


    南辰橈還是沒有說話,隻用一雙狹長的眼睛,緊緊的看著南初箏。


    南初箏的心狠狠的跳動了一下,她看著南辰橈冷白的臉上,眼神執拗,


    “家主,家主?”


    南初箏的手搭在南辰橈的肩上,她微微的歪著頭,什麽都不知道。


    一雙大眼睛裏,除了對南辰橈的關心外,不摻雜任何的雜念。


    南辰橈突然很頹敗的閉上了眼睛。


    他低下頭,將自己的額頭擱在箏兒的肩上,


    “沒什麽,讓我靠一下。”


    “我等了好久好久,才找回了箏兒……”


    他不想再失去她。


    南初箏愣了片刻,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在她的記憶中,是第二次看到她的家主臉上露出這樣挫敗的表情。


    上輩子,知道南初箏要嫁給秦朗後,南辰橈很生氣的找到了楚家。


    深夜中,他與南初箏在房中大吵了一架。


    南初箏當時說了很多很絕情,也很傷他的話。


    她甚至直接指出南辰橈的精神不正常。


    哪裏有正常人,會對她有這樣強製的占有欲?


    南初箏不是南辰橈的血親,但是在她的心目中,南辰橈於她就是親人。


    然而,南辰橈方方麵麵都要管著南初箏,他把南初箏控製的讓她喘不過氣來。


    所以南初箏才想盡辦法想要逃離南辰橈的身邊。


    那天晚上,她甚至毫不留情地指責南辰橈就是個怪物。


    即便是親妹妹,也沒有這樣被哥哥強製控製著的。


    那天南辰橈臉上露出來的頹敗表情,就如現在一模一樣。


    他似乎在胸中壓抑了排山倒海的情緒。


    南辰橈幾乎用盡了全力,在南初箏麵前偽裝成一個正常的人。


    他不願意南初箏見到他醜陋又可怕的一麵。


    於是他選擇了放手,讓南初箏嫁給秦朗。


    但是,就在秦朗迎娶南初箏的當天晚上,十皇子府進了刺客。


    秦朗被一刀捅中了腹部,與南初箏並沒有圓房。


    自那之後,也不知道秦朗是不是有了心理陰影,麵對南初箏,秦朗便不太行了。


    也幸虧秦朗對著南初箏,就會選擇性的陽痿。


    在南初箏與秦朗成婚幾年的時間裏,秦朗從沒有碰過南初箏。


    以至於南初箏並沒有懷上秦朗的孩子。


    否則這輩子的南初箏,會覺得自己更加的惡心。


    閻羅司的大殿中,南初箏坐在南辰橈的腿上。


    許久後她抬起雙臂,有些生疏的抱住了他的頭。


    她的一隻手,輕輕的放在他的腦後,撫摸著南辰橈的長發,


    “家主,不要再心情不好了,箏兒這輩子再也不會離開你。”


    她就像是南辰橈養的一隻寵物,在南辰橈貧瘠又殘酷的生活中。


    為南辰橈帶來了一絲心靈上的依靠。


    南初箏從上輩子就知道,自己在南辰橈心目中的意義。


    所以上輩子的自己才如此有恃無恐。


    在指責南辰橈,激怒了南辰橈之後,她還能夠腆著一張臉,厚著臉皮利用他,扶持楚家和秦朗。


    想起上輩子的種種,南初箏不由的將南辰橈的頭抱緊了一些。


    她仿佛發著誓言那般,一次又一次的在南辰橈的耳邊承諾,


    “箏兒再也不走了。”


    “你別再難過。”


    她的話,讓南辰橈將南初箏抱緊。


    陰冷的閻羅司大殿中,因為他們兩人的距離。


    空氣中似乎都帶上了一股燥熱感。


    南辰橈站起身,將南初箏的身子放在了他的案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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