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渾身發抖,看著丟在地上的聖旨。


    他遍體生寒,內心有種無能的憤怒,不知該怎麽才能發泄出來。


    大喊大叫的表達他的怒火?根本沒有用。


    讓東宮的侍衛,把麵前的這對狗男女都殺了?


    不,可能最後死的人,會是他的那些侍衛。


    “你們,怎麽能如此藐視皇權?”


    太子被南辰橈和南初箏的無恥震驚。


    人不該,至少不能如此過分。


    南初箏看著跪在她麵前的太子,她的一條腿翹起,搭在膝上。


    一隻手撐在下巴上。


    眼中帶著嬌俏又有點壞壞的笑,


    “先開戰的可是你們啊。”


    本來她都沒打算對太子做什麽。


    隻不過是想利用太子黨和後黨,和秦朗鬥個昏天暗地。


    結果他們一再挑釁。


    尤其是這個太子,完全搞不清楚狀況,腦袋混亂的就隻剩下了他東宮裏的那幾個女人。


    南初箏當然要教教太子怎麽做人。


    她起身,南辰橈就坐在她的背後。


    懷中一空,南辰橈就顯得很百無聊賴。


    他的身子一歪,一隻手肘撐在旁邊的扶枕上,撐著額頭等。


    另一條手臂伸展。


    還是給箏兒留了個回來的位置。


    南初箏走到太子的麵前,眼神宛若藐視一隻螻蟻那般,看著太子,


    “你說說看,好端端的,咱們保持個表麵的平靜,這樣不好嗎?”


    “你做你的太子,如無意外,你將來就是皇帝。”


    “別造作現在的好日子,否則廢了你,也隻不過是一道聖旨的事兒。”


    皇後和南家都沒什麽大才。


    甚至白景帝這個人,也是庸庸碌碌自命不凡,卻並沒什麽英明神武的地方。


    他們之所以能穩住現在這個位置,就是因為他們身上的這些“優點”。


    太子跪在地上,低著頭不說話。


    他捏緊的拳頭,透露出他心中的不安。


    他是太子,他是太子啊。


    今日卻受製於人,遭受這般奇恥大辱。


    可是怎麽辦?


    閻羅司他根本對付不了。


    隻要有閻羅司存在,南初箏一個賤人,就能永遠這麽囂張。


    太子氣的眼淚都流了下來。


    他彎下腰,額頭觸著地,哭的泣不成聲。


    南初箏彎著嘴角,知道這是已經和太子“商議”好了。


    她回頭看向南辰橈。


    懶洋洋坐著的男人,冷白的手指朝她伸過來。


    南初箏便走回了南辰橈身邊,她將自己的手,放入南辰橈的手裏。


    他的手扶住她的腰,又將她抱回懷中。


    “南大小姐說的話,都清楚了?”


    “往後本座不想再看見你對南大小姐大呼小叫的。”


    南辰橈聲音平淡,低頭看懷裏的箏兒。


    她變得壞壞的。


    可是他養得起。


    就算是她把大盛朝玩壞了,他也有能力給她善尾。


    太子憋屈的退了下去,他的眼眸通紅嚇人,整個人的精氣神仿佛被抽離。


    白洛洛著急的上前,


    “殿下,初箏妹妹她不懂事,你大人有大量,宰相肚裏能撐船......”


    太子暴躁的吼斷白洛洛的話,


    “她不懂事?她不懂事就可以肆意羞辱本宮嗎?”


    見白洛洛充滿了震驚的表情,太子一揮袖子,轉身離開,


    “別跟著本宮。”


    他現在不想見白洛洛。


    白洛洛和南初箏是姐妹,她現在為南初箏說的每一句話。


    都像是在諷刺太子的無能。


    白洛洛從沒見過這個樣子的太子,她又打聽不出來,南初箏和南家究竟是個什麽東西。


    她隻能轉頭,看向緊閉的船艙門。


    門內,南初箏躺在南辰橈的懷裏。


    她抬起手,從下麵,微微掀開南辰橈臉上的麵具。


    沉重的黑金麵具下,是一張冷白的,略帶病氣的陰柔俊美的臉。


    南初箏問他,


    “家主,我這樣胡作非為,長老們會不會責罵我?”


    她爽完了之後,才想起把太子欺負成這樣,會不會真的亂了朝綱。


    南辰橈曲起一條腿,讓箏兒更好的枕在他的懷裏。


    他的手指順著她的小腹往下,很自然的放置,


    “不會,他們不敢。”


    在南家的時候,南家的那些長輩們想管南初箏來著。


    但管不著她。


    因為她歸南辰橈管。


    想來南辰橈不過比她大了兩歲,當初卻能像模像樣的養個小姑娘。


    並且還養成了如今這般驕傲調皮的模樣。


    南辰橈很是自得。


    小時候,南家長輩屢屢在旁看著他們的大小姐,都隻能幹著急。


    她嫌學武太累,學個三腳貓的功夫就撂挑子不幹了。


    南家的那些長老們剛對她舉起長棍,南辰橈就出現了。


    他也不直接跟長老們硬杠。


    長老們讓他們沒人紮兩個時辰的馬步,南辰橈就紮四個時辰。


    他連箏兒的份一起紮。


    長老們讓每個孩子出去殺個無惡不赦的人練膽。


    南辰橈就殺兩個。


    連同箏兒的任務,他一並完成。


    完了之後,長老們麵對出色完成任務的小家主,及渾水摸魚的南初箏。


    也隻能和顏悅色的讚一句,“大小姐好棒棒。”


    南初箏就這麽被南辰橈養成了小廢物。


    如今別的本事沒有,仗勢欺人四個字,倒是被她玩明白了。


    南初箏紅了臉,撥開南辰橈的手,從他懷裏坐起,


    “不在這兒,誰知道太子在這張榻上幹了些什麽。”


    她嫌髒。


    南辰橈也依她,又將她抱回來,柔聲道:


    “那就這樣。”


    他揚手,推開了船艙邊上的一扇雙頁門,湖光山色盡入眼底。


    南初箏躺在南辰橈的懷裏,看著風景。


    如今這樣的日子,她漸漸覺得很好。


    家主好好兒的活著,南家的每一個人也都好好兒的。


    雖然她被家主要了身子,可是她這輩子本來就沒打算嫁人。


    如此,她安寧,南辰橈也得了安寧。


    半日後,遊船靠岸。


    一直守在岸邊的秦朗,站在遠處,看太子跟在南辰橈和南初箏身後。


    自遠處看,這畫麵就好似一對風度儀態上乘的夫妻,帶著傻兒子從船上下來。


    秦朗沒料到,太子居然還能全須全尾的下船。


    他立即吩咐屬下,“打聽一下,可有廢太子的聖旨?”


    屬下轉了一圈,等南初箏和南辰橈都回了南宅,帶回消息:沒有。


    南辰橈並沒有廢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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